第10章(1 / 1)

赵光伟吞咽了下,耸凸的喉结上下滚了滚。

他脑子一嗡,突然想起了昨儿夜里,睡梦中那又紧又热的孟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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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如果说陈苹那句惊世骇俗的话是一根棍子,把平淡的落泉村搅成一锅粥,那孙瘸子的到来就是给这口咕噜着大锅添柴加火,然后在他迈进赵家的那一步,这口锅炸了。

每一个瓦碎片,每一个粒粥都落到落泉村村民的头上,给这座平静的大山惊雷一样的一响,恨不得山壑裂了,撕开一个大口子。

孙瘸子是当天下午来的。他并不是单枪匹马,而是跟着浩浩荡荡的一众人。那些人拿着耙子,拿着铁楸,锄头,镰刀。这很不寻常,这表明了,这些人是来干仗的。

远水村的村民来到赵家门口,赵家院子里当时挤满了人,男女老少,就连吃手指的奶娃娃都在。赵家二十多年最热闹的一次,乌泱乌泱黑的人头,一眼望过去,像小山连绵的山脉。

远水村村民和落泉村村民狭路相逢,后者并没有嚣张,相反,他们笑嘻嘻地欢迎了这些人的到来,自觉地让出一条夹道。

谁都知道,这是很难得的精彩,有了这件事下半年茶余饭后的谈论都有了着落。村里人会磕着葵花子翻来覆去地嚼它,没准还会教给下一代。那今天简直算见证历史了。

孙瘸子的名字在落泉村颠荡了两天,终于剥开云雾见原形。

孙瘸子极瘦,远看像个蚂蚱。胸膛精瘦肋骨突出,他头发稀疏,全身黝黑,穿着白褂子,登着草鞋。脚后跟满是黢黑的泥垢。然而很难想象那双浑浊发黄的眼珠子会这么有劲儿,发着狠毒的光,不似寻常人,一眼看过去绝对忘不了。

那种阴狠不像劳改犯,他藏在了一股为老不尊的圆滑下。孙瘸子的脸就像个棕黄色的长瘪丝瓜,瘸掉的腿使他走起路一顿一顿,他脸上的皱纹好像干枯的树干。

孙瘸子后面站了一排远水村的“士兵”,他阴着脸进门第一件事就是找陈苹,那个让他丢脸丢到姥姥家的泼皮烂货。

所有人的眼睛都见证了,孙瘸子走进了赵家的里屋,然后,他是以一种屠宰的态度,扯着陈苹出来的。

他揪着陈苹的头发,十个手指简直让人怀疑是不是长了爪子,陈苹在他身后整个人被他拖着,背对着尖叫扑腾被他拽出来。

陈苹的头皮几乎都快扯下来,眼梢高高吊起,他叫的让人头皮发麻,刀山火海似的,厉鬼一样凄惨。没人相信陈苹这么清秀的人会喊出这样的声音。

陈苹见到他真像见到厉鬼一样,他眼珠快爆出来,太阳穴青筋暴起,像疯了一样扑腾,嘶吼着尖叫着躲。

陈苹的惨叫把在场所有人都震慑住了。

孙瘸子不说话,一声不吭地解下了武器――他的鞭子。

“啪!”地一声!

一道鲜红的血痕留在了陈苹的后背上。

陈苹撕破喉咙,他好看的脸扭曲起来,惨白。他已经从上午的木然成为如今癫狂的状态。陈苹那双看起来十分漂亮的眼睛死死瞪着,猩红的颜色和惨白形成强烈对比。

“啪!”又是一声!

这一次,陈苹的胳膊上落了难,一道辛辣的鞭子划破空气把它抽的皮开肉绽。血瞬间染湿了他薄旧的衣裳,他痛地几乎失声,滚在地上,惨叫着痛哭。

没人阻止,人群已经惊呆了。

夕阳发烫地火红,天边被染上血色,落日寒鸦,被这样的场景下衬得很是肃杀,火红火红的,大片大片,像某种仪式。

后来,终于有人意识到不对,一个汉子冲上前,匆忙夺下孙瘸子的鞭子,他对孙瘸子说够了够了,却不知够了什么。他还低低地不知说着什么,被风漏了一句,他说现在是新社会了。

人群立在原地一动不动,孙瘸子把鞭子用力摔在了地上,他对惨叫痛哭的陈苹骂了很大一声,用尽气急败坏的声音。

“臭婊子!我操你奶奶个腿儿!”

“那个王八羔子呢!我抽死他!”

孙瘸子惩罚完陈苹就开始找起奸夫,他迈开步,凶神恶煞,两脚前前后后在地上挪动,手里紧紧攥着他的鞭子。

堂屋的门嘎吱了一声,赵丰伟从门后走了出来。

赵光伟完全没想到昨晚那一闪而过的春梦居然是真的。

赵光伟和上午简直判若两人,他高大的身躯浑浑噩噩,缺筋少骨,两只脚轻飘飘的,踩不到实地,两个眼睛呆愣着看着地面,硬朗的脸发着灰色。

他被昨晚那个稍纵即逝的春梦捉住了。如果说没有做什么亏心事,那就是正大光明的,彻彻底底的什么都没干,什么都没插手。

可是事实上,他真的和陈苹上床了,他和陈苹做了,水乳交融了。哪怕他在昏睡,在迷懵中他也真切感受到了春潮。

那他就不再能说什么没做,做了就是做了,虽然他不情愿,可是抛开良心只谈事实,这也是他真的和陈苹上床了的证据。

这一点让赵光伟几乎溃不成军,他一直是很实事求是很死心眼儿的人,这份骂名里他不再能全身能退,他占了两成的责任。

按理说,他也是陈苹蓄意发骚的受害者。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赵光伟始终觉得心口堵堵的,喘不上一口气,他下意识拧紧眉头,墨色的眉毛蹙起来,快憋死了。

孙瘸子见了赵光伟,一声冷笑,高高扬起了粪臭的赶羊鞭子,然而或许是赵光伟冷硬高大的身躯震慑了一下他,他手抬了又抬,还没胆子真打下去。

孙瘸子拖拖拉拉走到了落泉村的老村长王顺方的面前,向他讨要一个“说法”。

按他咬牙切齿的话说,这人是万万不能要了!要是收回就是欺负人!是往死里腌?H他!

孙瘸子憋着嘴唇,情到浓时,差点流下浊泪。他黑黄的牙上下磕撞,说他一个老瘸子,五十多岁的人了,这辈子的脸是被这个泼皮货丢尽了!他一把年纪讨要个媳妇过日子,没想到竟然是这样一样脏心脏肝的婊子!他说他已经折了寿,没脸再这个世上活下去,他要是喝农药,因为冤情投不了胎,只能做个孤魂野鬼!

现在是新社会了,现在讲科学,现在可不讲神神鬼鬼了。

在场所有人都被孙瘸子的话打动了,同仇敌忾地向地上晕过去的人透出仇恨的目光,落泉村的老村长卷了烟,抽了口烟,斟酌着,问:“那你说,该怎么办?”

“赔钱!那王八羔子必须赔钱!”

孙瘸子用不共戴天的气势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