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棒,我还拍了照片,我女儿在台上跟大明星一样。

真心夸赞后又聊了几句学业,专程来接女儿毕业回国的女人想到刚刚那个外形和家庭条件都和她女孩挺配的男孩,试探性的提了一句,“刚刚你身旁拉大提琴的那个男孩子,是同学吗,长的还挺帅的。”

女孩想了一下拉大提琴的是谁,然后脸色一下子垮了,“你说戚景啊?我跟他是同学。”

“是啊,刚刚我和他妈妈坐在一起,聊了几句,应该挺优秀。”

女孩却不屑,“他就那样。”说完她又补了一句,“反正我不喜欢。”两人虽然是同学,但基本没说过话,这圈子里不主动认识人,大家是不可能主动凑上来的,她本身家境就很好,又足够优秀,自然不屑去做主动的那个,更不屑去给别人提供什么情绪价值。

见女儿露出明显恶感,女人就不再提。

……

花边灰白,仿佛是被烧灼而成的黑色玫瑰中间那唯一的一朵带有丝绒质地的红玫瑰,像是朱砂痣一样的惹眼。坐在大开的车门里的屈续胤,目光随着手上这束被自己左右摆弄的玫瑰而转动。

他十几岁的时候都不屑做的见喜欢的人的时候带束花这种事了,三十多的现在反倒还捡起来了。

院子里传来移门被推动的响声,知道是江尹一出来了的屈续胤仍旧低着头看手中的花束。他来武汉这一趟是临时起意,在刚结束一场会议,明天还有行程安排的情况下他直飞了武汉。

因为虎视眈眈觊觎的人回来了?还是因为青梅竹马的分量乱了他的心绪?在他已经到了门外的现在,再去想任何缘由都没意义了。

‘咔哒。”

穿过前院开了门的江尹一,看着门口一怔正停在他的门口的车车门大开,屈续胤侧身坐了出来,车的底盘不算低,只他长手长脚,伸出车外的腿仍一收一屈才不显得拘束,微凉的夜风吹过,地上他的发影都根根分明。

屈续胤抬起眼,将手中的花递出来。

江尹一第一眼真没注意到花,他想的是屈续胤怎么就这么露面了,当花束现在他眼前,他也仍没在意,

。 只瞥了一眼视线就又回到了屈续胤的身上。

屈续胤又将花束抬高了一些。

江尹一眼皮垂低,“送我?”

屈续胤也没说话,眼珠向上的看他。

在江尹一身后的院子里又现出一个人影,是看到他出来后站在门口抱臂张望的夏挚。

江尹一伸手来拿花束,他手刚碰到包着花束的包装纸,屈续胤就抓住他的手腕,拉住他的同时霍地从车内站起身来,瞬间形成笼罩的身形,用阴影盖住了江尹ー,也盖住了突如其来的那个吻。

“别在武汉了。”看清那个站在门口的人,是之前就知道的江尹一身边好友的屈续胤收回目光,维持着那一吻结束后的与江尹一交颈的姿势,“我不放心。回上海玩段时间吧。”

玻璃罐里的珍珠和蛇【下662】

受了屈续胤这点到即止一吻的江尹一站在原地,他向来是谁来爱他都行,带着各种性质的吻落在他的唇上,和误落在他唇上,但终会被蒸发的一滴雨一样不具备意义。但这个吻,有点不太一样。

或许是因为刚和屈续胤见面他就过于一反常规,以至于显得..自乱阵脚了样,这个吻就有了点微妙滋味。

江尹一也不是那种只会乖乖等着被亲的人,他伸手抓住屈续胤的领口,迫使他那高傲的总是带点仰的头低了下来。

“找我找的是不是有点太快了?”

看着屈续胤近在咫尺也幽邃的不容任何人看透的眼,江尹一也给予他了一吻。

手上还握着花束的屈续胤用另一只手抱住了江尹一,边问他,“快吗?’

“距离上次见面,还不足两个月。”仔细品味后,又好像没觉得有什么不同的江尹一继续和他聊着。

用一只手臂揽抱着他的屈续胤低笑了一声,他知道江尹一在笑他,他说过能够等待,也说过自己足够有耐性,结果却一次次的食言,“你离我太近了。”这是他为自己找的借口。

他真爱上一个人,哪里都飞的过去,何况北京到武汉。

因为抱着,江尹一看到了他肩膀上落了两根交错着的头发,屈续胤这人格外洁癖,他的这种洁癖,跟因为生活质量足够高,对自己要求也高的徐途、权律还有点不一样,每回见到他真的都是一丝不苟,像肩膀上掉根头发这种事太少见了,可见他这一趟的风尘仆仆。轻吹口气,帮他将头发吹掉的江尹一刚准备从他怀里出来,就感到揽在身后手收紧了,把自己又往他怀里按去。

屈续胤带着几分倦怠的声音传来,“累,多抱一会。

……

穿透黑暗的光柱里细雨斜飞,藏在花枝里的娇嫩花朵,在风雨里颤颤。穿着胶鞋,冒雨将花枝绑紧的权律,将被吹断的几截花枝折下来之后回到了一旁提着电灯撑伞等他的母亲身旁。

“这几支花苞结的太多了已经被吹断了,当插花吧,其他的绑好了应该没事。”

女人将伞往他头上偏了偏,摸他手臂冰凉,语气责怪,难掩心疼,“我来弄就行,你白天跟着你爸忙了一天,不好好睡觉出来做什么。”

“我几下就绑好了。”

母子两人进了门,因为淋了点雨,女人没放他上楼,让他坐在客厅烹了壶茶给他驱寒。

从三楼垂挂下来的吊灯下,抱臂坐在桌子前的权律,因为衣领微敞,头发零散,五官兼具少年的英气跟成人的内敛。因为烹茶要等,女人将吹断的花枝修剪一下,插瓶后放到了桌前。权律抬了下眼,一簇簇的花,由粉到黄,开的娇妍又喜人,他坐在花后,有种沉定的温柔,能看出他的家教跟涵养来。

“徐家过继了两个儿子,过几天会办一场,我有玉石展要筹备,你爸也跟着忙,到时候你就代你爸去露个面。”

权律应了一声,却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茶煮好了,女人倒了一杯给他,“不少人在早些年徐家风光的时候受过恩惠,去的人不少。”

清亮茶汤里,一圈圈包裹的铁皮石斛静沉在杯底,权律用手指碰着杯壁,轻轻叩了两下,“邵家也去?”

“嗯。”

权律一下就有点不太想去了,闵舒行跟戚景出国之后,上海就剩他跟邵斯炀了,邵斯炀冷着他,他也不大想见邵斯炀。

看出他的介怀,女人兀自道,“徐家跟屈家是世交,小屈不忙,应该会为这事专程回一趟上海。”

权律表情凝固住,抬起头看他妈。

女人扶着桌沿起身,“喝完了早点睡,我先休息了。”儿子是好儿子,儿子这么耿耿于怀,就是错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