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错误的感情,他这个当妈的又能如何。何种结果,都当年少轻狂吧。
玻璃罐里的珍珠和蛇【下663】
进来的江尹ー,看着坐在沙发上夏摯微妙的神色,扬了下眉,“想说什么?”
“我看到外面那个男人..”他刚刚就是看到那一幕退回来的,“你现在是要出去?跟他?”
展臂穿上咖色短夹克的江尹一还没有来得及回,就因为夏挚的下一句顿住了动作。
“你喜欢他?”
这话惹的江尹一笑了下,他将夹克穿好睨向沙发上的夏挚,将将及他腰的夹克衬得站立的他腿极修长,“你是跟我同居的女人吗,问出这种问题?”
被揶揄的夏挚,确实没从江尹一脸上看到动了真心的痕迹,他更不明白了,他跟江尹一玩了挺久了,不说他们人怎么样,能不能赚到钱,就说他们这个年纪又有一张好脸,除了女人喜欢外也会有男的凑上来,是江尹一搅进的那个圈子太复杂麻烦了知道吧。之前江尹一认识陆敖他们的时候,他是知道的,但真没料到后续会走成这样。
江尹一道,“他也就在武汉呆两个小时,我带他去吃个饭。”他跟被妹妹绊在武汉的夏挚不太一样,他心里那点拉扯他回武汉的东西已经随着见过阮贤的那一面化云消雾散,虽然今天又被高嘉宇的事弄得蛮烦,
但也没打算现在就离开武汉,
夏挚站起身,目光往外望了一眼,室内明亮,他看不清外面的暗景,但刚才那个男人一瞥,就让他知道对方不是一般人物,“江尹一。”他拉住江尹一的手臂,“你玩不转这个男的,他不简单。”今晚这一幕是真让夏挚想到之前那个开跑车过来找江尹一的少爷了。如果对方不想只是跟江尹一一样的玩玩,不就又重蹈覆辙了吗。
江尹一思索样的垂下眼,而后蓦地一笑,“试试。”引以为戒,人的天性,江尹一偏偏不会。一开始的屈续胤是他最不愿招惹的那类人,但这男人的另一面确实有点意思,和他都有点相性相合了,但即便这样,在他面前屈续胤也从未失过姿态,他出现总是先织好罗网,可今晚闯到自己的面前他甚至连理由都没想好,‘你离我太近’?哈,太他妈无赖了。
“反正他也玩不转我。”
夏挚牙根咬紧,却又马上松开,确实,他不得不承认,迄今为止那些个跟江尹一打擂的男的又有哪个是简单的?江尹一一次落败,恐怕就被践碾成泥了。他松开了抓着江尹一手臂的手,拉着他的夹克往面前一拽,“夜里冷,你穿这个?换那件立领的去。”
……
沿着车道缓行的车里,男人侧着头看道路另一边行走在围墙下的青年。路灯静照,白天鸣笛喧嚣的车道夜间只有风从树叶间吹过的簌簌声响。
仿佛是被脚下灰白道路上一道开裂的缝隙拦住,阮贤停下了脚步。
“……”
烂到骨子里的父亲,家庭沉重的负债,同情却又藏 不住优越感的老师,他不在乎。这些人在他的生活里
占绝大比重,却根本毫无重量。他在乎什么?
卡在道路开裂的缝隙里枯黄的叶子被吹了起来。
他在乎什么?
即使低着头,他眼角的余光仍能看到那辆一直跟着他的车。他和这片被卡在缝隙里,被将生命里最后一点颜色吹干然后身不由己的被吹起来的叶子有什么不同呢。
他什么都不在乎。是那个站出来,说爱他,又强迫他,用那该死的英雄主义帮他还清了百万负债,又要放他自由,从他人生里谢幕的人让他有了在乎。
他真的恨傅乘光,真的恨他。从那扇门推开,被压在桌子上受辱的江尹一看到他的那一刻,两人之间就横亘了一条天堑。他在家境最窘迫时都不肯收江尹一的钱,真的是爱过他的江尹一,心里在想的又是什么
呢。
见到他就有回圜了吗?
迎面走来几个吊儿郎当的男人,其中一个满身酒气,撞的失魂落魄的站定在原地阮贤歪了一下肩膀后,还恶声恶气的警告,“没长眼睛?别挡路!”
阮贤抬起眼,看着对方因为酒精充血的面部和扭曲的五官,他想到了他爸。
如果没有,那重新开始呢,他知道江尹一什么时候爱上的他。
向他示威后准备扬长而去的男人,手臂被拉了 下,回过头面部就挨了一拳,“你找死!”一行人瞬间被挑衅到。
等车上的人觉察到不对想下车过来解围时,已经挨了几下脸颊破皮渗血的阮贤先一步向他们走了过来,“可以联系那个男人吗?”因为皮肤很白,伤口在他脸上是鲜红的。
他有点太平静了,唇缝溢出血来后,他才迟钝的抬手擦了一下。
玻璃罐里的珍珠和蛇【下664】
加五指毛桃和土茯苓一起炖的老鸽汤,从黑砂瓦罐里洇出几乎实质化的香气。从到了这里进入包间落座,整个过程里唯一露面,且只在上菜这一过程中露了面的厨师,带上门退了出去。
跟着江尹一前来此地,看他进到这个藏在大厦里没有任何店面标识,上电梯时却要邀请码才能抵达这一楼层的包间,有过经验的屈续胤就知道是那种完全不对外开放,只接待熟客介绍的高级私厨。
按他的身份,这里的确更方便。
江尹一也是除了会玩,还是吃的开才能在这么晚订到这么个不算降他身份的地方,屈续胤虽然不是为吃饭来的,他更是想让这两个小时成为江尹一改变主意跟他离开武汉的转圜之机,但见这里私密的环境,桌子上凤尾样的清炒手剥河虾仁这样为他考虑过的一些清淡菜色,心里真的是舒服极了。
能喝的下新疆腥膻的羊奶,也能端出享受奢靡的姿态,见高则高,见低则低,除去他本身已经喜欢这个人,做朋友相处也没有什么问题。
看他已经动筷,手负在椅背上的江尹一,身体略略坐直了一些,“等会在飞机上休息吗?”
“嗯。”
起身舀汤的江尹一轻笑了一声,“那你来这一趟可真够辛苦的。”为尽地主之谊样,他将盛好的汤叫他放到了屈续胤面前。
从他笑里、话里都听出揶揄玩味的屈续胤并不生气,他的姿态一级一级降下来,对方不领情,还笑他,他都生不出气。嗨,爱呗。
“武汉有的,上海都有,干嘛非要呆在这。”抿掉雪白虾仁的浅黄色虾尾,被屈续胤夹放在骨碟上,一簇花似的。
江尹一有点被他说动,可他不会让屈续胤看出来,反而抓取主动,来反过来探究屈续胤,“上海呆腻
了,倒是你,突然从北京飞过来,就是为了让我去上海?就是不放心我?”
还不是在江尹一身上败退太多次,自傲如他,在江尹一落在他身上的感情尚未明确之前,也开始忌惮一个青梅竹马,少年之爱的名头了。
‘是,不放心你。
“我知道你不用谁保护,但我没法控制我不担心你受到伤害。”
屈续胤知道这不足以说动江尹一,顿了一下,不太甘心的扯了下唇,提了一个自己不怎么想提的人,“本来也快到徐途的生日了,就是没想到徐家突然过继了两个儿子,还就在他生日前一天大办,最近他应该过得不大痛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