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草的你爽吗?”
“唔……” 他用力摇了一下头,可还没有等他做出更多的动作,身下突然传来一阵尖锐的痛感,仿佛体内被插入了一柄利刃,将下身一点点撕裂劈开。他痛的连叫都叫不出来,一口气喘了一半就失了力气,头歪向一边,只有喉头无意识的颤抖着,发出一丝嘶哑的呻吟。
“……好紧,草,太紧了,怎么,我大哥干的你不满意?还是老公好是不是,嗯?骚货,吸的这么紧!” 方勇在床上向来话多,可此时燕回时什么都听不清,耳鸣连成一片,和心跳交相呼应,每一下跳动都将那痛楚放大一分。
太疼了,他像是一条离了水的鱼,被人拍在案板上一点点刮鳞抽筋。没有丝毫扩张,方勇就开始抽插,每一次动作都带出更深的痛意。男人低喘的声音响在耳侧,浓烈的荷尔蒙气息冲的他几欲作呕,在失去意识前,一个温柔的声音在他耳畔响起,“说好了哦,明天见!”
明天见…… 醒过来吧,等到明天,叶知秋就会回来了,他们还要一起挂春联,包饺子,一起去接小梨花出院,他要陪他回安城去看望妈妈,他们有很多很多新年,要一起走下去,眼前的这一切,不过是一场噩梦罢了!
***
燕回时在半夜的时候发起了低烧,他在一片迷糊中呢喃着口渴,方勇给他端来了水,可当听清楚他口中念着的名字时,对方将整杯水泼在了他脸上,取而代之的是更为愤怒和粗暴的又一次性爱。他在这样激烈的情事与折磨中不知道过了多久,房间的窗帘始终紧紧的遮着,吊灯是唯一的光源,时间的流逝逐渐失去了意义,一开始,他还能算着方勇做了几次,可到后来,连这样的计算都显得多余。
第三天的夜里,燕回时的烧突然高了起来,方勇有些不耐烦,他早已习惯了对方的体质,做的狠一些的时候就会发烧,通常吃些药就好了。可当他吐尽了所有的退烧药,呕了一床的血的时候,方勇也慌了神。
头晕的厉害,一片朦胧中,他似乎听到方勇打电话叫了医生,紧跟着,有人在他额头和腋下贴了什么东西,凉凉的,很舒服,但这种舒适转瞬即逝。身体像是被熊熊烈火炙烤着,可没过一会,又像是被人扔进了万年寒潭,两种感觉来回拉扯,却仿佛永远无法达到一个平衡。他听到自己的呼吸声越来越弱,但身体却渐渐放松起来,那种近乎窒息的压迫感也褪去了不少。
燕回时睁开眼睛,周围一片大亮,却不是水晶吊灯的光源,他发现自己站在窗边,窗帘大开,此时似乎是晌午,日头正盛,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晒进来,洒在他身上,说不出的温暖惬意。
他回过头,有些惊讶的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空间,墙面上,地面上都堆着画框,每一幅,都被擦得一尘不染,装裱的极精致,而他的脚下,也放了这么一副画。
一蓬娇艳的紫蔷薇,向着画框右上端的日光延伸,舒展出层层叠叠的喜悦,而同一根根茎上的另一半花却一丝生气也没有,阳光被一切两半,阴影中的花瓣摇摇欲坠,在枝头耷拉着残破的死气。
画框的右下方是一枚小小的印章,提着三个字,“月满楼”。
身后突然传来响动,燕回时回过头,一个矮矮胖胖的中年人走了进来,一看到他,脸上便笑出了一脸皱褶,“月先生,不好意思啊,让你久等了。”
TBC
第二十九章 初遇 (本章为纯回忆,不加【】符号了)
“没关系,也没有很久。” 燕回时微微蹲下身,看了一眼对方,“魏老板,今天大的就是这一幅,叫‘残‘,还有两幅小的油画,没有来得及装裱,我放在那边了。”
“好嘞,月先生真是高产,对了,说起来,刚才来的客人里有一个是你的忠实粉丝呢,特别喜欢你的画,买了好几副了。“
魏老板说完,小心翼翼地顿了一下,又加了一句,“他听说啊,你今天也在,就提出来看看能不能和你见个面?” 眼前的这个人虽然看着年轻,但画技却相当精炼,老魏开画廊多年,自诩看人有点眼光,深知面前的人是棵摇钱树,得罪不起。当初这人找来和自己签订合约的时候,在分账条款上格外爽快,就只提出过两点,不参加画廊的活动,不公开露面,所以此刻这样问,他也有些犹豫。
对方果然皱了皱眉,“不必了吧。”
“欸,我知道你不想露面,这不是人家是真喜欢你嘛,说起来,你们也算相当有缘分,他每次来画廊,都能在所有的画里一眼挑中你的!”
燕回时摇了摇头,“他喜欢的是我的画,见画即可,就好像人吃到了一盘好吃的炒蛋,难不成还非要见一见下蛋的母鸡?还请魏老板代为感谢就好。”
“哈哈,哈哈,月先生你真幽默,” 魏老板擦了一把头顶上并不存在的汗,缓解了自己的尴尬,“那我出去和他说,你等我一会啊。”
魏老板打开门走了出去,外厅有人声随之响了起来,燕回时起初并不在意,直到一个声音落入耳中。
“这幅画,画的真好。”
“诶呀,陆先生好眼光啊,这副是月先生前几个月送来的,叫‘茧’。”
“前几个月?那我上次怎么没看到过?”
“呃,那个……之前画框磕碰了一点,啊,就一点点,送去修复了,这不,刚送回来,您就遇着了,缘分呐。”
“这画的什么玩意……黑不溜秋的,影子……彩色的,这些搞艺术的连点常识都没的吗!” 另一个声音插了进来,隔着门听不真切,但依然能听出那不加掩饰的不耐烦。
“你不明白,”之前的声音又一次响了起来,他的音色明澈,穿透力很强,听起来却十分的舒缓,莫名的让人想到夏夜的星空,静的温柔。“人之一生,总有许多束缚,但即使是囿困于最绝望的黑,只要心是活的,也同样能生出最斑斓的希望。不知道他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情画下这幅画的,但我能感受到很强烈的求生欲和蓬勃的生命力,我想,这位月先生,一定有着极坚强的意志。”
燕回时愣在原地,后面另一个人又嚷了什么,他却全不在意了。这幅画的创意是他在被通知好不容易才匹配上的肾源,却因为爷爷的“优先等级”不够高而不得不让给其他人时萌生出的,那天晚上,他将自己锁在画室里,把所有的愤懑,不甘和害怕尽数倾倒进这一笔浓黑的墨中。这是他们等了一年才等到的肾源,如果错过了,爷爷还等得起吗?
可他并没有允许自己沉浸在这样的情绪中太久,在第二天的太阳升起之前,破茧的蝴蝶投下了斑斓的倒影。会有希望的,那些日子里他反复的告诉自己,他有一技之长,又有了稳定的收入,学校更是对他寄予厚望。只要坚持透析,拖下去,一定能熬到合适的肾源,他答应过爷爷,要做中国这一代最好的画家,爷爷还等着看他办画展呢!
送来这幅画的时候,他就知道这画并不讨喜,而事实也确实如此。魏老板说了谎,哪里有什么磕碰呢,不过是因为挂在那里太久都无人问津,才被撤回到了角落里,这一次也是他坚持恳请对方再试一次,这幅画才得以重见天日,没想到,那个人却能够一眼看出来他想表达什么。
心跳的很快,燕回时有些头重脚轻,他扶着桌子站立了一会,等那种激动的眩晕感过去之后,才拉开了门走了出去,一眼撞见魏老板兴高采烈地迈着大步走回来。
“哎呀月先生啊,好消息啊,那副‘茧’,卖掉了!卖掉了啊!还是那个客户,一眼就看上了,喜欢的不行!”
“我去见见他吧。”燕回时打断了他的话,魏老板吃惊的瞪大了眼睛,但很快笑了起来,“好好好,你去,他就在外面,正准备付钱呢,我给他写个收据。”
燕回时走了出去,艺术大厅里阳光正好,从头顶里洒下来,有一个人站在那幅茧的面前,背对着他,肩宽腿长,看起来个子很高,他走到那人身后,停下来轻轻喊了一声,“您好。”
看到那个人回过头,他扬起唇角,露出细白的牙齿,两弯卧蚕卷起细碎的喜悦,托起眉眼如月,阳光在他的脸上渡上了一层温柔的光,他笑着说,“魏老板说,您买了这幅画?我是这幅画的作者,谢谢您的喜欢。”
说完,他伸出了手,对面的人愣在原处,直勾勾地盯着他,那个人国字脸,方下巴,眼睛并不算小,但浓厚的眉毛压在眼上,便显得有些凶相,总体来说,倒也算得上是一幅俊朗刚毅的好模样。燕回时见他不动,有些尴尬地微微歪了歪头,“请问……该怎么称呼您?”
“你好你好!”对面那人如梦初醒,上前一步握住了他的手,“鄙姓方,方勇。”
TBC
第三十章 掠夺
不是那个人的声音…… 燕回时微微一怔,对方的手掌很热,握手的同时依然盯着他,目光一分也没有从他脸上移开,他有些尴尬的咳了一声,将手收了回来。
“那……剩下的事情,魏老板会和您处理完,谢谢。” 发现自己认错了人,他也不愿意再多停留,正准备转身离开,身后那人突然一把拉住了他,“请留步,呃,月先生?这不是你的真名吧,冒昧问一句,您的真名是?”
他觉得有些莫名,摇了摇头,“这不重要吧。”
“重要,怎么不重要,我真的很喜欢你……的画。” 那个人上下打量了他一番,“人家说画如其人,可我看是人比画还要好看呢。”
燕回时皱了皱眉,这个人在满嘴胡说什么,他心中不耐,看着魏老板拿着一张单子走了过来,借着整理袖子,将自己的胳膊抽了出来,“我就叫月满楼,如果您没有其他问题的话,我还有事,先告辞了。”
“有问题,你还有其他画么,我想一并买了。”
魏老板刚走到这儿,就听到这么一句,笑得眼睛瞬间没了,“诶呦喂方先生,赶得早不如赶得巧,今天月先生正好又送了三幅新画来,您要不跟我去看看?”
“不用看,我相信月先生的实力,直接出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