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1 / 1)

睡不到萧元芷睡一下陆十丸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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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薛温书陪薛琅用了晚膳,放下碗正要溜回去玩时听见薛琅不紧不慢的声音:“陆将军说他明日便要走了?”

薛温书刚挪了半边的屁股又挪回了椅子上,他老老实实坐着:“是。”

薛琅用湿帕擦着手,他淡淡看了一眼立在一旁的常菁,常菁便走上前拧了锦帕替薛温书擦手。

在面对薛琅时,薛温书总是有着极强的第六感,他小心翼翼瞧着薛琅的脸色,一时间心中忐忑不安,疑惑是不是自己私藏萧元芷的事情被薛琅知晓了。

但好在薛琅并未提及萧元芷,他抬起眼看向薛温书:“假若要在时远和陆十丸中选一个人,你更希望谁做你的男妻?”

薛温书起初疑惑,继而惊诧,他急得一下站了起来,连忙替自己辩驳:“哥哥,我同陆将军并无什么呀!”

薛琅定定盯着薛温书望了一会儿,他将湿帕递给仆人,朝薛温书伸出手:“过来。”

薛温书眉头皱在一起,不情不愿走了过去,他语气不满:“哥哥,你怎么总乱点鸳鸯谱。”

薛琅没有说话,他揽过薛温书的腰将人抱在怀中,低下头闭眼在薛温书的肩颈处靠了一会儿。几息后他轻叹了一口气,无奈般开口:“宝宝……”

听见薛琅这样叫自己,薛温书又有些愧疚了。他想到自己给薛琅惹出来的麻烦:“哥哥,你碰到什么麻烦了吗?是时将军又做了什么吗?”

薛琅半晌才开口:“没有。”薛琅确实不满时远,但至少时远待薛温书有一颗真心。至于陆十丸……薛琅抬起一双波澜不惊的水色眼瞳,无声望着虚空:倘若陆十丸真的坚持要去忠君,那么他也就只能先下死手了。

薛琅克制而柔和地轻轻抚摸着薛温书的脊背,他缓缓开口:“没什么麻烦事。”就算有,他也会替薛温书料理掉的。

薛琅绝不允许、也绝不会容忍这些人拿他千娇百宠溺养出来的弟弟去做皇权搏斗的牺牲品。

是他的弟弟啊……

半晌后薛琅松开手,他注视着薛温书的眼摸了摸薛温书的额发:“好了,回去罢。”

薛温书有些疑惑,但他看了一眼垂下眼似有些疲倦的薛琅,迟疑了一下还是离开了。

这几日天逐渐凉了,天黑得也快。赤伶提着灯走在薛温书的身侧,薛温书却有些神游,脑海中不断回想着薛琅先前晦涩难辨的神态与语气。

生父修道、生母早逝,薛温书几乎是薛琅一手养大的。薛琅了解薛温书,薛温书过去也以为自己了解薛琅,但自从他带着越华清回到家,薛温书愈发意识到他其实并不真正了解自己的兄长。薛温书抬起眼,意识到薛琅就像这烛灯之下晦暗的景,总有一部分是隐藏在暗处的。

若不是离家,薛温书或许永远也不会意识到这点……

薛温书想到点什么忽然脚步一停,他面容凝重起来:“赤伶,去陆将军哪里,我有事要同陆将军商议。”薛琅突然提陆十丸的事,总让薛温书莫名觉得不安。

赤伶替薛温书打着灯笼,他抬起眼看了薛温书一会儿才缓缓垂下眼轻声细语开口:“公子担心陆将军吗?”

薛温书因为赤伶的话有些焦急地握住了赤伶的手:“赤伶,你是不是知道哥哥要做什么?”薛琅待越华清太狠心,叫薛温书不得不揣测起薛琅恶的那一面来。但薛琅是精心照料他的兄长,薛温书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薛琅能坏到哪里去。更何况陆将军同薛家无冤无仇,哥哥为何要为难他呢?

在薛温书的印象中,薛琅虽然庄严,但并不歹毒。

赤伶反手回握住薛温书玉一般的手,他唇角微微挑起露出一个笑容:“公子多心了,大公子不论做什么,总归都是为了公子好。”他扶着薛温书的胳膊,“好了,既然公子想见陆将军,那便去说开了,别存了什么误会,反倒伤了情谊。”

薛温书是在爱里长大的孩子,对他来说,不论是被爱还是爱人,爱这种能力就像喝水一样简单。但这本里面的所有攻,几乎都不拥有完整的关于爱与被爱的能力。

所以他们喜欢薛温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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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温书急匆匆过去时陆十丸尚在用膳,赤伶等薛温书坐下了便极有眼色地退了出去,似乎是要给薛温书和陆十丸留个说话的空子。

陆十丸看见薛温书有些惊诧,他见薛温书面上焦急,忍不住问:“公子遇见什么事情了吗?”

薛温书踌躇了一下,绕着弯子问陆十丸:“陆将军,我哥哥有同你说过什么不同寻常的事情吗?”薛琅和薛温书说什么男妻的事情,他也和陆十丸说过了吗?

但显然薛琅尚未和陆十丸提过这件事。陆十丸面上疑惑:“薛大公子并未说过什么。非要说有什么不同寻常的话……”那也是时局上的事情,同薛温书是不相干的。

见陆十丸将碗筷放下,屋外新进来的仆人替陆十丸倒了漱口的茶水。陆十丸常年在西疆,细论起来是个粗人,但薛府一切都很精细。陆十丸入乡随俗,先是漱口再是净手,这之后才形式性地饮了一口仆人递来的花茶。

今日花茶较之往日香味更浓,甚至有些发腻了。陆十丸不懂这些,咽进肚中喝过也就罢了。他请薛温书坐下,亲手替薛温书也倒了一杯。薛温书下意识端起来,喝了一口又立即吐了回去,他面上惊异又疑惑地望向一边的仆人:“这里面放的是什么?”

仆人“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他面上惊惶:“奴、奴不知,是平日里一直用的茶……”

薛温书没细想,只以为是品质太劣。但拿这样劣等的茶来招待陆十丸,总归是轻慢,他眉头皱了起来有些不高兴:“算了,记得叫人换好的来。”看仆人松口气退了出去,他转过脸又和陆十丸说起话来,“陆将军,你说明日要走,是先去见长公主吗?”

陆十丸反应古怪地慢了一拍才点头:“……是。”

薛温书看着陆十丸犯晕般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又抚了抚胸口,将胸口的衣襟扯得有些乱,他疑惑地看着陆十丸:“陆将军,你哪里不适吗?”

陆十丸端起茶盏又急急喝了几口遮掩着面上的热意:“……有些热。”

薛温书闻言更加疑惑:“热吗?”如今正逢降温的时候,又快入夜了,该是凉才是啊。

陆十丸饮了几口茶,身上热意不减反增,越发叫人晕头晃脑起来。陆十丸虽不擅风月,却也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傻子,更何况他身上还起了不该有的反应。他突然反应过来:竟有人敢在薛府给他下药!

陆十丸心中巨震,他勉强扶着桌子起身,身子摇晃了一下反倒向后摔倒跌在了地上,“哐当”一声撞倒了一边的架子并花瓶。薛温书连忙起身去扶:“陆将军!”

屋里这样大动静却没有人进来收拾,薛温书大叫起来:“来人!”

薛温书叫唤了一会儿却也没叫来人,他急得要命,摸着陆十丸滚烫的皮肤心中发慌起来:“陆将军,你还好吗?是烧着了吗?”

陆十丸仰着脸,神色有些恍惚。烛火下陆十丸面皮雪白,眼瞳却是微微泛蓝的,他眉骨鼻梁较一般的中原人更高一些,额间细汗便顺着这高挺鼻梁缓缓滴下。薛温书伸手替陆十丸拭汗,被陆十丸反手捉住了,这一下好似叫陆十丸有些清醒过来了。

这药性太烈,陆十丸身上不仅发热发烫,更是痛得厉害,他用力握了一下薛温书的手又松开:“……公子,不必管我,你先出去叫人。”

薛温书点点头,慌慌张张爬起来,跑到门边时却发现推不开。他重重敲了几下才发现这门是叫人在外头锁住了。薛温书这才意识到是有人要害陆十丸,他想起陆十丸的模样心中大惊:陆将军莫不是中毒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