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华看着他不说话，郑源握住他的手：“我管他呢。”

他自己也很热，出着汗，都蹭到李华的身上，黏黏腻腻的，他说：“你还想爽吗？”

李华瞬间明白过来：“我不想啊！”

“放开我……”他哆哆嗦嗦地瘫在郑源怀里，郑源的掌心像块炙热的碳，紧贴着他娇嫩的皮肉和性器。他抓着他的肩膀呻吟，郑源轻而易举就让他缴械投降。

郑源擦干净手，拉着他的手摸自己的，像根铁棍似的。一回生二回熟，几乎要在李华手里擦出火。李华没力气反抗，思绪飘忽，被他弄了一身。

郑源又给他擦干净，搂着他，心身满足。

“我好恨你。”李华喃喃地说。

他把自己变的人不人，鬼不鬼，变的都不像他了。

“恨吧。”郑源冷淡地扯起嘴角，“恨算个什么东西。”

再恨也逃不出自己的掌心。

第72章

72.

李建民和王淑梅的亲戚都不多，但也拖拖拉拉的应酬到春节前夕。主要还有村里几个认识的长辈平辈喊着喜庆，凑桌，又是打牌、打麻将的，又是喝酒划拳的。户跟户之间离得近，关系处的好，都是喊一嗓子就过来了。李建民和王淑梅在村里的评价又很高，无论男的女的都愿意来他家唠嗑，搬个小板凳嗑瓜子。

李华在他们家里的辈分还挺高。郑源看着感觉可爱，感觉他小小的一个人顶个大大的辈分。不要脸的凑过去非让李华喊他哥。李华穿着高领黑毛衣，脖子上都是他亲的痕迹，别说脖子不敢漏，连手臂也不敢，全身上下跟过敏、爆发红疹似的没一处好地方。病毒体还一直围绕在他身边，叽叽喳喳。

“你喊我一声哥呗，我比你大。”

“不喊，滚。”

李华家有个老式电视，能接收频道，就是声音和画面都不怎么样。郑源不看春晚，商量着过年和李华玩游戏。玩游戏？李华才不可能沉浸这种玩物丧志的东西。陪父母过年是他的重中之重。他让郑源别烦他，郑源也好说话。反正和李华待在一起，干什么都可以。他还在他家学会了包饺子，就是弄的馅儿太多，老容易挤烂。好不容易包了个形状完美的，他拉着李华让他记住长什么样子，到时候一定要吃到。

他还把手上的面弄到李华脸上，让李华大为生气：“面是这么浪费的吗？是让你玩的吗？！”

“没事。”王淑梅反倒劝他，孩子嘛，就是玩性大。李华是个小大人，懂事又体贴，这小郑同学倒是个玩性大、孩子气的，俩人一来一去，你来我往的，倒让李华也有了点儿小孩儿样。王淑梅这个当妈的自然欣慰。

郑源听了更是放肆，朝李华做鬼脸：“略略略，阿姨护着我。”

“幼稚。”

李华只感觉他爸妈都是被郑源装出来的好蒙蔽了。他又无处说，只能自己生闷气。

郑源笑着看他不说话。

晚上跨年的时候，茶几上放着热腾腾的饺子，李建民还给自己倒了两小杯，问郑源喝不喝。郑源摆手拒绝。李华坐在他旁边，聚精会神地看着电视，手里挤着花生。一家四口其乐融融地看着，快过零点的时候，王淑梅推着李建民，“哎呦，差点忘了，快放炮。”

“对对对。”李建民闷了一口酒，站起来搓搓手，交代着屋里的娃：“捂住耳朵啊。”

郑源和李华捂着耳朵看向院子，今年雪少，没下几场，只有光秃秃的枝头挂着几缕白。从李华的视角望去，还能看到一半儿月亮。郑源像是怕他害怕，还要扭过来捂住他的手，李华不愿意，挣动间，李建民突然窜进屋里，鞭炮声猛然炸起，李华吓了一跳，郑源紧紧地盖住他的手，看向夜晚下飞扬的烟灰。

“新年快乐！”王淑梅感性的想哭，她抹把泪，看着眼前的两个好孩子，一人搂了一下，递给他们红包：“压岁钱！”

李华内敛又含蓄地收下，笑的眼睛都弯了：“爸妈新年快乐！”

郑源没想到还有自己的，很惊讶，他对上王淑梅温柔又宠爱的眼神，突然不知道说什么。他不适应这种温情的氛围，他很无措。他慢慢接过红包，张张嘴，又闭上。王淑梅知道他心里不舒服，搁哪个孩子的父母不回家陪自己过年心里都不会舒坦，她想了想，还是拉住他的手，宽慰似的拍了拍他的手背，说：“好孩子。”

李建民又笑着闷了口酒，说：“还有我呢！”

他前倾身体，给两个孩子一人一个脑瓜崩，弹的力气不重也不轻，让李华抱住头：“爸！”

李建民哈哈大笑，把郑源也逗乐了。他看着这两个淳朴的村民，发自内心地、郑重地说句：“谢谢，叔叔，阿姨。”

说完，他突然想起来什么，一拍大腿：“还有这个。”

他从箱子里搬出烟花，拖到院子里。剩下三个人面面相觑：“你什么时候弄来的？”

郑源神秘一笑，不做解释，胆子大的要点火。李建民不放心，把他赶走，自己点引火线。火苗蔓延的速度肉眼可见的飞快，他跑到王淑梅跟前护着两个孩子，只听嗖的一声，夜空猛然炸开一捧烟花，金灿灿的盖满整个夜空，像金色的流星和冰锥直直往下坠，李华瞪大眼看着，被眼前的美景震撼，那是真漂亮啊，绚丽又梦幻，在他瞳孔里炸出无数个金灿灿的小星星，这是他第一次被纯粹的美所震撼。也突然对美丑有了实感，有了理解。他看的目不转睛，郑源能通过他的眼睛看到希望。

“好漂亮呀！”王淑梅也忍不住靠向李建民，这个和自己相伴了半辈子的男人，什么苦活累活他都干了，从没抱怨过一句累。身后的电视传来歌曲的声音，是难忘今宵，过了十二点，他们真的在一起跨年了。

“新年快乐。”郑源跟李华说：“新年礼物。”

他偷偷给李华戴上，一个纯金镂空的护身符，做工精美，漂亮非凡，又趁他没回神时塞进他的衣领里。

李华被冰了一下，回过神，看到郑源的眼神，又黑又亮，还很温柔。

他笑了笑。

“你有什么新年愿望吗？”回到屋里，郑源躺在床上问李华，“我可以满足你。”

李华摇摇头。

“不可能，说一个。”

李华说：“希望爸妈过得好。”

“还有吗？”

“没了。”

“关于你自己呢？”

李华想了想：“希望……”

他原本是想说希望自己能考上好的大学，有出息。但是看到郑源眼巴巴地看着他，突然想使坏：“希望你消失。”

郑源一顿，嘴上的笑，眼里的光，都一点一点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