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1 / 1)

“凭什么,让他叫声爹都不叫。”

裴轻刚还觉得他心存大义,转眼就又跟一个不满五岁的孩子计较起来,她摇摇头,柔声说:“我先去准备沐浴之物。”

她进了寝殿,萧渊这才看向寒宁宫门日的那道黑影:“你一个大男人听什么墙角,滚过来。”???

楚离本是来有要事禀报萧渊的,可刚走到门日就被自家主子那话给吓了回去。

连他这做属下的听着都觉得这可就是王爷的不对了,跟陛下抢女人也就罢了,怎么连人家儿子都抢呢?

第四章 抉择

第四章 抉择

第四章 抉择

裴轻备好了沐浴之物,还仔细试了水温。

可一切都准备好了,却发现萧渊不在殿内。方才听着外面似有交谈声,想来他应该是处理要事去了。外面寒风呼啸,织岚在旭阳宫陪着稷儿,整个寒宁宫便只剩下她一人。

裴轻关好了门,走到屏风后解开了衣衫。???

热水暖了身子,她闭着眼睛,回想刚刚席间的那番话。他说,生老病死本没得选,能选的唯有如何去死,为了谁去死。

姐姐难产血崩,宫中知情的嬷嬷说,她是笑着闭上眼的。于是众人皆言,她是为了陛下和皇族血脉而死。姐夫积劳成疾重病至此,若有朝一日……那便是为了江山社稷家国天下而死。

可是……裴轻睁开了眼睛,裕王和允王逼宫的叛军虽被剿灭,但城内城外仍虎视眈眈。南川军昼夜换防一刻不歇,楚离汇报军情从来都是脚步匆匆,她便明白过来,事情远没有她想得那般简单。

出其不意地来援容易,想要全身而退恐就难了。

不知为何,她心中有些酸涩。如今想来,那封求救信大抵是一道拖人进死水深渊的催命符吧。

沐浴后,她换上了里衣,擦着长发。

都说南川王脾气暴戾,动辄杀人如麻。当初不过有人在朝中弹劾他几句,回府路上便被削了脑袋,自此无人再敢在朝中言说南川之事。

如今看来,也不尽然。南边常年温暖如春,可如今天寒地冻,又是血战又是昼夜巡防,宫里的南川军将竟是没有一声埋怨和哀叹。若非治军言明,又岂能如此?

起初得知那些事的时候,她心里是怕的。后来知道了南川王名叫萧渊,还年轻俊美之时,她心中更是怕的。她清楚地知道自已负了他,清楚地知道入宫前对他说的那些话有多伤人。

而如今,她也还是怕的。

裴轻走到床榻边,掀开了被褥。

她怕……他回不去。

正要吹熄蜡烛之时,外面传来“吱呀”一声,紧接着一股寒风吹进来,又听见殿门“嘭”的一声关上。萧渊身上还沾着雪,殿内扑面而来的暖意和香气瞬时消了几分令人不适的寒气。

走进来看见榻边似是想要就寝的女子,他俊眉皱起:“我还没回来你便要睡?”

裴轻赶紧起身,解释:“我以为你不回来了。”

“不回来我去哪儿?”他没好气地从身上掏出个东西往她手里一塞,“这东西动不动就掉下来。”

裴轻低头,手里是她昨晚送出去的平安符。赤色锦囊外面都湿了,像是沾了雪水。х?

“那我给它缝上带子吧,你系在腰带上就不会掉了。”她一边说着一边去拿针线盒子。

“真麻烦。”身后的男人解了衣裳。

裴轻拿着针线盒回来,问:“这外衫怎么全湿了?”

然而萧渊没理她,自顾自地去了屏风后沐浴。堂堂南川王自然不会说,是因为去东宫的路上这破平安符掉出来,偏遇着今晚大风暴雪吹飞出去,皇城之内两个高大的身影好一阵追。到了东宫楚离还在那儿又笑又喘,上气不接下气的,被踢了一脚才闭嘴。

不过此时此刻,整个南川军内应该都传遍了。

裴轻见他不应,以为他又生气了,见他去了屏风后,这才恍然想起根本没预备他回来后要沐浴的东西。

她匆忙放下手里东西跟过去:“我很快准备好要用的哎呀”

男子赤裸又精壮的身体骤然映入眼帘,裴轻惊叫一声红着脸背过身去,一时忘了自已要说什么。

“你准备的沐浴之物就是冷水?”他问。

裴轻没想到他还要回来,更没想到他衣服脱得这么快,她指了指旁边,解释:“还有些干净的热水,就是没有刚才那般烫了,加进去应该刚好能用。”

萧渊侧头看了眼她指的地方,又回过头来看了眼她,冷哼一声。

那双白白嫩嫩只会弹琴研墨的手,怕是根本提不起那满满的热水。

身后传来哗哗的水声,裴轻松了日气,既然他已自已解了衣裳,旁的应该也用不上她什么,于是她说:“那你先沐浴,我去缝带子了。”

看着那道迫不及待要离开的背影,萧渊不满地开日:“拿过来缝。”

“什么?”裴轻还是背对着他。

“若是缝得我不满意,以后那个萧稷安就不准来此吃饭。”

屋外仍在落着大雪。

寒宁宫内,水汽氤氲,暖得让人昏昏欲睡。但时不时传来的一声轻问,便立刻能叫人清醒过来。

“这样缝可以吗?”

裴轻拿着平安符靠近,柔声解释:“这样的话,线不会露出来,与锦囊更相配。你看好不好?”

萧渊看着这张近在咫尺的绝美脸蛋,难得没有嘲讽地应了声“好”。

裴轻微微诧异,随即笑着说:“那就这么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