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晋欢,樊氏也气得很,“是啊,难怪他一直戴着面具,原来是怕我们认出他,自从那日见到他,我这心里总不舒坦,他接近宁宁究竟有什么意图?”
微生澎古怪道:“若是怕我们认出他才戴的面具,那为何在那夜之后,他仍旧戴面具?”
微生澎觉得这行为很奇怪,值得深究,奈何他的疑问,无人在意。
没人在意晋欢为什么喜欢戴面具,相比之下,微生槐更担心此人会蛊惑沈桑宁远离微生家,随即果决开口
“不行,他决不能留在宁宁身边。”
“阿澹,等你去京城见到沈益,稍微透露些口风,当年颜颜与晋欢有旧,沈益早就恨极,苦于没有发泄口,如今告诉他,他也定容不下晋欢,就让他们狗咬狗。”
“……”微生澹没有立马应,只觉得这做法很危险,“会不会害了宁宁?”
微生槐冷哼一声,“她如今是世子夫人,谁能害了她去。”
微生澹点头,又有些犹疑,“宁宁确实是沈益的孩子吧?”
“自然,你怎么会问这蠢问题!”微生槐不满得敲敲拐杖,下了定论,头也不回地出了厅堂。
次日,天未亮时,谢霖与姜璃抵达京城,在上朝前被陛下宣召入宫。
而另一边,李丞相收到了消息。
上朝前,两位同党不约而同来了相府。
礼部右侍郎胡大人吃着李家的早茶,“相爷,裴大人没有归京,看来是抗了陛下的旨,再一再二再三,真是仗着陛下的宠信为所欲为。”
李丞相在热腾腾的早点热气中一语不发。
吏部尚书鞠大人打了个哈欠,“李相莫不是怕了?”
李丞相朝吏部尚书望去,眸光复杂,“鞠大人,此子在你部下,以前你对他还算赏识,怎么如今……”
“哼,”吏部尚书垂眸盯着包子,一手抬起摸着胡子,“我还没退呢,我看他迟早要爬我头上去,孤傲的年轻人,是要好好教教才能学乖些,况且这次是他出错在先,也怪不得我。”
胡大人一听,乐了,觉得很合理,“也对,朝堂之争,向来如此,裴国公父子又是站长公主那头的,这太子殿下都回不来了,我每次瞧他们都觉得这帮家伙是傻缺。”
李丞相转头看向吏部尚书,揣测他的动机,“昨日午后,陛下召见鞠大人,难道就是因裴如衍的事?”
吏部尚书冷笑一声,愤慨地挥了挥袖子,“当然,他这次赈灾有功,在外半年,明眼人谁不知道,这是陛下给他立功的机会,我听陛下的意思,是要升官,若非他家爵位已是公爵,恐怕还得加爵呢!”
胡大人倒吸凉气,暗暗嫉妒,明明都是侍郎,怎么裴如衍升官这么容易?
见李丞相还是不语,胡大人忍不住劝道:“相爷,这次是送上门来的弹劾机会,我可听闻,宣王殿下一直视裴家为眼中钉,难道要就此放任不管吗?”
李丞相当然不想放过,他早就想反击裴家,只是当下觉得这把柄太过微薄。
而此时,吏部尚书蓦然一笑,从袖中抽出一折子,“说来也是好笑,前几日,宁国公府的二夫人给我夫人送了礼,意图让我帮着给裴家二爷换个好差事,我正准备上奏禀明此事,让陛下圣裁。”
说得委婉些是礼尚往来,但这要当事人觉得是礼尚往来才行,当事人若一口咬定是贿赂,那裴家就有口难辩了。
有了“贿赂”这桩罪名,李丞相一扫心中阴霾,“既如此,我便与鞠大人一同弹劾。”
吏部尚书见目的达成,笑意加深
“好!这次裴家的的确确是犯了错,御史台那帮人也一定坐不住,陛下就算想包庇,也是不成了,我先在此祝丞相一雪前耻!”
三人聊着,一边吃着早点,后起身乘坐各自的马车或官轿,分道扬镳朝皇宫方向而去。
吏部尚书一进官轿,脸上的笑立即敛去。
那厢。
皇宫,御书房,谢霖与姜璃跪在地上,叩拜君主后并未立即起身,而是在晋元帝提及前,主动解释裴如衍未及时归京的原因。
晋元帝安安静静地坐在御案前写着字,面上淡漠,仿佛是一个字也没听进去,直到谢霖讲完后,晋元帝都不曾理会,在书案上写了一个安字,一个阳字,而后才抬头问,“怎么还跪着,朕许久不曾见你,你父王近来身子可安好?”
谢霖缓缓起身,“劳皇伯公挂念,我父王身体康健。”
晋元帝点点头,“康健就好,回头你替朕带几句话给他,闲来无事多走动,少生些孩子吧,他又无皇位传承,皇家玉牒上都快记录不下了。”
第460章 群臣弹劾裴家,引帝怒·上(投票加更章)
谢霖闻言大惊,下摆一掀,又跪下,“皇伯公,我父王一片赤诚,他只是因为当年之事,执着于子嗣后代。”
“好了,朕又没怪你,怎么又跪了,”晋元帝轻轻一叹,往后看了看,“裴卿呢,他是不打算回来了?”
谢霖心想刚才白解释了,原来陛下一个字没听,想想还是跪着吧,一站一跪怪累的,“表兄他”
“表兄?”晋元帝眉头蹙了蹙,思忖片刻恍然大悟,“你们是表兄弟,该是很亲近吧?”
这让谢霖也不晓得该怎么答,“我与表兄是君子之交。”
“淡如水吗?朕看未必吧。”晋元帝随意一笑,见谢霖紧张地想解释什么,他挥手打断,看向一旁站得笔直的姜璃,“你就是姜明昌的孙女?”
姜璃颔首,“臣女姜璃。”
晋元帝点头,“你倒是与你祖父很像,待会出了宫,早些回去与你父母团聚吧。”
“陛下,”姜璃蓦然跪下,恳求道,“臣女不敢说祖父无罪,可是祖父的罪并非贪污渎职,臣女想为祖父讨公道,臣女知道诸臣想治罪姜氏,是陛下保姜氏至今,臣女愿意替姜家抵挡风雨,不怕群臣攻讦,请陛下允许臣女于殿上为祖父说话。”
晋元帝越发觉得姜璃和她父亲、祖父相像了,京中闺秀能有此胆识的不多,遂生出三分欣赏。
没错,只有三分。
剩下的七分是头疼,晋元帝指腹揉揉太阳穴,“你若是男子,倒是能继承你父亲衣钵。”
姜璃直言,“臣女虽是女子,可依旧能代替祖父完成陛下的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