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1 / 1)

“要不要让纤儿姐出面?”

“不行,姜家最近被查,他估计也是看中了这一点才敢肆无忌惮和我谈合作。”

“那……”

“不说这些了,我会有办法的。”秦方槐制止了阮孺。

阮孺张了张嘴,看着眼前这个男人难得陷入乏力,正想出言安慰两句,却见秦方槐忽然站起来,他的低落情绪似乎被一扫而空,恢复了以往的冷静神色,他扒开阮孺,看见了办公室里放着的几个箱子。

“这些都是你买来的?”秦方槐这一次笑容真心了许多。

“对,星空水母、加特林、电火花棒……我每个款式都买了两三个,这些烟花足够我们放大半个小时了。”

办公室摆着的几个箱子里堆满了烟花,都是阮孺这两天去采购回来的,跨年的约定一直记在他心里,不过这会儿他倒是没什么心思在烟花上。

“那小丫头肯定会喜欢的,上一年就嚷嚷要看烟花雨。”秦方槐笑着说。

从箱子里捡起两个随意看了看,秦方槐回过头来拍了拍阮孺的肩膀,接着道:“阮孺,这一次跨年之后,你回家过年吧?”

“回哪?”阮孺皱了点眉头,今天的秦方槐似乎有点怪。

“回你自己家去。”

“这……”阮孺一时间宕机了,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和你纤儿姐可能要离开这里了,不过没事,以后有空你一样可以来找我们。”

“噢……这样啊。”阮孺松了口气,“吓我一跳,您像是交代后事一样……没关系的,您和纤儿姐已经照顾我很多了,后面的路我也该自己走了。诶对耶!三十六计走为上计!您既然无法与这位老板周旋,那就和纤儿姐一走了之就好了。”

说到最后,阮孺甚至兴致冲冲。

秦方槐笑了笑,“你已经出师了,比我还要聪明了。”

“那不能。”阮孺挠挠脑袋。

秦方槐的表情严肃了一些,从兜里掏出一张卡,“这张卡里有十万,是纤儿姐给你的。”

阮孺忽然觉得眼前有些模糊,他强撑着笑了笑,把卡往秦方槐那边推了推,“这不还有一两个月吗?好歹跨年的时候再给我啊,现在搞的这么煽情,反倒显得我矫情了。”

“正视离别,不要一味的躲避。”秦方槐把卡放进了阮孺的衣兜里,随后坐在沙发上,笑道:“我就不给你什么了,你知道的,我就是个穷光蛋。”

阮孺扯了扯嘴角,笑不出来,他别过头去,只觉得今天一定是太冷,冷的眼睛都有点酸涩了。

“阮孺,时间过的可是很快的啊,在你意识到快的时候,其实已经赶不及追不上了,不要做彷徨站着的人。”秦方槐最后说。

“您这话思维够深的,跳跃性也太大了,我会好好悟的。”

阮孺向秦方槐告别,生怕自己的泪水就要夺眶而出,逃一般的下楼去整理业务了。

秦方槐坐在办公室里,紧了紧身上的衣服,其实连他自己也不清楚为什么忽然说了这样一句话。

可能是因为温度突然下降了吧,没能反应过来时间,秋天和冬天就已经要分不清了。

不过在他的脑海里总是这样觉得:一件跨越很多年的事情上,时间的刻度有三。

分别是觉得来不及的时候;平淡了很久忽然发现时间又变快变的自己琢磨不透的时候;以及最后发现快的难以收场只好彷徨等待的时候。

十一年前他开摩托车穿行在那条去向港城的公路时,虽然做足了准备知道来回都是两个小时车程,但深夜他依然拧死了握把,他总觉得时间来不及。

三年前他忽然发现最漂亮的花开了,恍然大悟日子原来又变的快了,快到自己才反应过来。

现在……

秦方槐想起了中午做着的那个噩梦,天花板无限的拉近,之后浮现了一张布满沟壑的脸,这张脸曾让他抵抗的念头都差点丢失了。

这个人如今快要出狱了,会变的像一只老的掉了牙齿不再有威胁的老狗吗?还是变的更阴险狡诈,如同一只藏好锋利牙齿的老狼。

秦方槐从兜里摸出了那柄折叠刀,感受着刀柄温润的木意。

如果这个人还要回港城……

无论怎样,野狗不会讲道理,谁要是盯着他碗里的肉,他就会咬谁。

35.死亡恶作剧

微风吹过,湖面上波光粼粼,湖畔旁的树木、更远些不再嫩绿的草坪,连同着天空一并倒映在湖面上。枯黄的落叶飘落下来,随着湖水一同流动着,这流动的水,带着宋柯的视线,带着宋柯的心一起流向远方。

要入冬了吧?

宋柯双手握着保温杯,不由感叹起自己似乎迈入了老年行列,以往的冬天他常常晨练,沿着河畔跑步,去感受那扑面而来的冷风。现在却只想喝点热乎的暖暖身子。

对季节变化的感知首先是体表上的,然后才是心理认同。

说起来小雪已经过去很久了,只不过那会儿天气没有太大变化,不看日历或是不注意节气的人们很难想象冬天的寒冷会在之后的几个眨眼间近在咫尺。

“宋队!”身后传来了呼唤。

宋柯回过头看,是跟了自己很久的年轻警员,这会儿正向自己招手,“宋队!菜已经上了,大家伙都等着您呢。”

“抱歉,我这就来。”宋柯恍然发现自己漫无目的散步已经走出了这么远,都快要走出农庄了。

跟着警员回到农庄小包间,宋柯与一桌子人一一点头示意过去。

屋子里很是热闹,今天是第三支队的聚会,正好两位资历较老的前辈无法到场,屋子里大多是年纪相仿的青年,聊天氛围也就相对放松一些,这会儿看见宋柯进屋,一两位还开玩笑道:宋队,虽然您是出去散步了,但是这会儿我们可都作证你是最晚进屋子的,这顿饭钱您可躲不掉了。

这是第三支队一个不成文的规定,通常谁迟到了最后一个来就得请客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