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1 / 1)

孟新堂的唇不断下移,沈识檐只觉得被他吻过的地方都瞬间升温,热度无一例外地,细细麻麻地蔓延到了脸上。

“上帝一定是看到有人的爱意太深,无法表达,才创造了性。”孟新堂说。

性事结束,两个人盖着被子拥着,心都还跳得厉害。孟新堂碰了碰沈识檐的脸,问他累不累。

“累。”沈识檐连眼睛都没睁。

这天晚上迷迷糊糊睡着的时候,沈识檐还在想,难道那身演出服的杀伤力那么大么?今天的孟新堂,怎么看,都有一种欲火焚身的感觉。

尽管好奇,但那张卡片,孟新堂真的没想过要去窥探。只是第二天,沈识檐在收拾桌子的时候又看到卡片,想了想,进到厨房去找孟新堂。

“怎么这会儿进来了?饭还没好。”

沈识檐两根指头压着卡片,伸到孟新堂眼前。

“我想了想,前男友余情未了这种事,还是要向你报备一下。”

孟新堂一怔,继而抬头,看向那张卡片。文字的内容没什么新意,无非是“我依然爱你,祝你一切都好”之类的话语。尽管老套,但不能否认,孟新堂昨天还真的上了心。想到昨天琢磨了一晚上的自己,孟新堂忍不住笑出了声音。

“那你有什么感想?”

沈识檐收回手,又将那几句话端详了一番,最后诚恳道:“字写得没你好看。”

孟新堂听了,笑了几声,递了一片切好的黄瓜到沈识檐的嘴里。

“好吃。”沈识檐说。

孟新堂便又给他递了一片。

“其实昨天,他就坐在孟新初的旁边,我看到他了,也看到他给你送花了。”

沈识檐微微有些吃惊,很快反应过来:“果然,新初的婚礼,你去了后院,听到了我们的对话?”

“我只是想要去找你,”孟新堂立即道歉,“抱歉,不小心听到了几句,真的是偶然。”

沈识檐笑起来,又捏了一片黄瓜放到嘴里,还给了孟新堂一片。

“你这么好,他余情未了很正常。”孟新堂说。

沈识檐倚着柜子笑,觉得现在的孟新堂有点可爱。两个人又聊了一会儿,孟新堂要开始炒菜,便让沈识檐出去,说油烟大。沈识檐走了两步又停住,若有所思地回过头,走到孟新堂的背后,斜着身子在他耳边问:“你真的这么大方?”

他抱着手臂假装思考,忍着笑问:“昨天到底为什么那么激动?”

孟新堂一顿,轻咳一声。

“要炒菜了。”

“哦。”沈识檐没动。

“下次一定要再带一束花,”孟新堂切完姜丝,放下刀,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昨天没能在结束后上台拥抱你,我非常遗憾。”

孟新堂转过身,抿抿唇,又笑着补充:“昨天我还有些庆幸,你没有在遇到我之前遇到更好的人。”

舒心。

沈识檐这下眯着眼睛走了,等他出了厨房,孟新堂在里面喊:“哎,怎么把半盘黄瓜都吃了?”

“不是你给我吃的吗?”

因为昨天回来以后两个人做了点特别的事情,所以手机一直被扔在一边没管。吃完饭,孟新堂才拿起手机看了看,结果发现全部都是来自于孟新初的消息,一溜烟的图片。

孟新堂点开,弄明白这是孟新初把她和沈识檐的合影发了朋友圈,截图全都是来问她合照的男人有没有女朋友,有的语气甚至是狂热到夸张。孟新初发来个奸笑的表情,问孟新堂要怎么回。

孟新堂思考片刻,敲了两行字。

孟新初收到消息后,在那边“哈哈”了半天,语无伦次,不知所云。在孟新堂无奈地想要退出聊天界面时,终于收到了一条有价值的消息。是昨晚他们的合照,在北京音乐厅前。

图片加载了那么不到一秒的时间,孟新堂却已经在这短短的一瞬间,改变了神情。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笑出来的,只是等看了半天照片以后,才发现自己确实一直是在笑。

照片上,他们没有搭肩,没有揽腰,没有任何亲昵的动作,只是并肩而立,映着身后溶溶的光影。

两个人都笑着,沈识檐的怀里还抱着那束花。

“转达她们,已婚,两个人感情非常好,千万别惦记。”

番外2

临近新年,沈识檐忽然被孟新堂告知,今年除夕他的父亲会回来。说来也是不可思议,两人在一起这么久,沈识檐竟还从未见过这位听起来很厉害的父亲。

“有点紧张。”车上,沈识檐抱着束花,是白色的洋桔梗。花枝破败了零星,还在好端端开着的也已经快要看不出水灵。大约是这花实在不像是能卖出去的样子,方才沈识檐说要,那个挂着墨绿围裙的小男生带看讶异的神情,反复向他确认了好几遍。孟新堂倒没觉得惊奇,他晓得,于沈识檐而言,天黑时大概就会被丢弃的花,也都是珍贵过铜钱的。

“又紧张?”正在开车的孟新堂笑着瞧了旁边的人一眼,“我和你相处的时司,都已经超过我和我父亲相处的时间了,你还紧张什么?”

无意之言,却引得沈识檐偏头深想。他觉得这个相处时间的定义好像有着别样的意义,相等的时刻是一条线,被构筑在生命的长河中,一边是从孩提提时代走来的前半生,另一边,则是走向迟暮的后半生。滚滚波涛涌过灿白的那一条,便像是一个仪式,比婚礼上父亲交出女儿的手还要深刻。

沈识檐本来还怕孟新堂的父母会不自觉谈一些他听不懂的话题,但实际这一家人坐在一起,说的也不过是些琐碎之事,再普通不过。

要说唯一一点特别的,让沈识檐不适应的,就是一直有两个大男人站在距离孟新堂父亲一步远的地方,不吃饭,也不出声,看着这一桌人的其乐融融。孟新堂事先和他提过这事,说是孟父回家,应该会有人直跟着他,包括吃饭的时候。

沈识檐没有立刻明白:“什么意思?”

就是会有两个人,一直站在饭桌旁边,”孟新堂将话说得隐晦,点到为止,“主要是监视和保护,避免发生某些主动的、被动的事情。”

没经历过这种场面的人,即便事先已知情,刚开始仍有些不自在。好在孟新堂的父亲体谅,始终温和地同他说着只言片语。他会轻轻与他碰杯,小酌一口,也会虚指着一条鱼说做得好吃,让他多吃一点。

孟父表现得不像是第一次见到沈识檐的样子,话题也没有往他们两个人身上落,像是在很久以前就已经自然地接纳了这位家里的新成员。

只到了这顿年夜饭快结束的时候,他才举起杯子,说要敬沈识椎一杯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