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安乐侯双眸簇着?火焰,狠狠的瞪了?眼苏敬仪。
苏敬仪瞧着?再瞪圆也?不过大?肉脸里镶嵌一颗芝麻粒的安乐侯,感觉自己都气得灵魂直接升天了?。这?种?非黑即白,杀伤力强大?,手持金牌的熊孩子,到底是谁放出?门的?!他果然跟精英待久了?,忘记了?物种?的多样性!
“我不跟他为伍,难道跟你为伍吗?你口口声声苏琮,认苏琮当哥,你知道苏琮的难吗?你知不知道有句话叫子不越父?要是旧事重提,你要他一辈子屈居我爹之下?吗?你知道他小小年纪离家是想要给商户苏家改换门楣吗?你要毁了?他的心血吗?”
听得这?声声愤懑的话语,凌敏都忍不住替苏琮感叹一句可怜了?。要是他们今日来得慢了?一炷香时间,没准苏琮辛辛苦苦四年,都抵不过安乐侯这?一场埋锅做饭!
可惜眼下?他不能开口说话,免得让一根筋的安乐侯再揪着?苏凌两家的愁与?恨。
于是他背手越过苏敬仪,轻轻拽了?拽秦延武,示意人劝两句。
秦延武收到暗号示意,忍不住往外看了?一眼。
果不其然驿站除却马匹外是空空荡荡的!
见状,他忽然间感觉自己脚都好像浸透到冰窟中了?。甚至这?一股寒意从脚丫子直接袭击天灵盖!
秦延武面色都白了?两分,看向安乐侯的眼神都带着?些谨慎与?不安:“安叔,其他不提,您冷静!您好好想想,您怎么忽然出?府了??镇国长公主姑奶奶呢?您出?门她一般不是会?跟着?吗?咱们要小心啊,万一又掉入坏人设的局里怎么办?!”
“驿站加餐,你让闵越总督怎么想?您既然知道苏琮今日到达,难道不知道是帝王开恩,让他随闵越总督,随承恩公的车队进京吗?”
“闵越总督怎么想管我什么事?”安乐侯瞧着?自己曾经好友的大?侄子面色惨白的,满脸担忧的模样,也?回想起自己当初被人忽悠掉入定国公府湖中一事。但那件事,是因为番邦钉子埋伏在他身边,打算挑起战乱。
为此他老爹已经是再三强调好多遍了?沈家祖坟冒青烟冒一回富贵五代就已经是天恩了?,沈安安就是个纨绔。对沈家而言,可以各种?宠。但要是番邦敢作乱借此威胁,沈安安干脆自尽!
因这?教育理念之下?,皇帝舅舅都对他颇为疼惜的。所以承恩公又如何?
他安乐侯,还能为天下?安乐直接死亡呢!
倒是不知安乐侯的教育是秉承享乐一天慷慨为国而死,苏敬仪此时此刻听得安乐侯漫不经心的反问,自觉自己一口老血要吐出?来了?。
凌敏眼疾手快按住苏敬仪肩膀:“冷静!冷静!对付一根筋最好的办法是找家长!”
边说抬手比划了?一下?,前来保护他的亲卫已经飞奔回城了?。
秦延武见状赶忙挥挥手示意驿站驿丞们离开,而后使出?力气拉着?安乐侯到角落。确定周围勉强算安全后,他低声强调:“安叔叔啊,承恩公怎么想很重要的。您算算琮叔几岁了??我听我曾祖说,琮叔这?回可争气了?,粮种?和?肥田都是利国利民的大?功绩。所以有可能皇上?会?赐婚的!在京中适龄的千金也?就那么几家!”
说着?秦延武都颇为忧愁,抬眸看向安乐侯的眼里透着?浓浓的不解:“您既然认可琮叔,那总得关心琮叔的婚嫁吧?”
“您这?么莽。万一让闵越总督生?气了?怎么办?到时候您赔他一个媳妇?我姑奶奶您娘认养子容易,但给养子找媳妇也?难啊。说句胆大?的,您定亲了?吗?”
安乐侯迎着?最后言辞犀利的提问,表情瞬间一变。他目带着?警惕,抬眸剐了?眼不远处的凌敏,又瞪了?眼苏敬仪,也?低声回答:“你知道这?些事,你还没良心的跟着?苏敬仪一起玩?知不知道啊?苏敬仪都进宫了?,据说祖母直接包了?一个大?红包,算认可他了?。苏琮都没有这?待遇!”
因他祖父祖母战亡,所以为了?亲昵也?是为了?能占宗亲制度的便宜,以后当双爵爷,所以他是喊太后祖母的!
可太后祖母现在疼的人多了?一个了?。
老不羞的苏从斌,跟他们小辈抢红包!还带着?一个小拖油瓶!
瞧着?浑身都写着?必须同仇敌忾生?气一句话的安乐侯,秦延武倒是不好意思说真?正的红包是在秦家宗祠给的,是当着?他的面直接给的。
“这?……这?……”
“这?还不算!最重要的是,我听说苏从斌给苏敬仪求娶公主,却是丝毫不管苏琮死活!”安乐侯眉眼间都带出?凌厉的杀气,诉说自己最为窝火的一件事:“要把?苏家所有东西都给苏敬仪,跟苏琮一点情谊都不讲!”
自打苏琮奋不顾身救了?他之后,他可撺掇亲爹暗暗观察过苏琮了?。
苏琮可用心了?,每日寅时六就起床,习文练武。几乎是风雨无阻,勤耕不缀。这?么用心就罢了?,苏琮还十分孝顺,十分听苏从斌的话。否则他都让爹把?苏琮要过来当徒弟,当养子了?,结果苏琮拒绝了?。
苏琮一言一行都是想着?如何光复苏家门楣!就算放弃自己文武秀才的名分,也?毫不犹豫,甚至还拒绝镇国公府的相助!
他至今还记得人那双眸熠熠的模样,一口一句爹的虔诚与?崇拜!
结果苏从斌呢,倒是各种?坏水,六亲不认!为了?攀龙附凤,连自己女儿都能送进宫当丫鬟!
听得安乐侯似乎从骨子里往外溢出?的愤懑与?委屈,秦延武闻言瞳孔一震:“您……您从哪里听来的小道消息啊?苏侯他敢求娶公主,我曾祖都恐怕要扇他一巴掌!”
说着?秦延武很肃穆:“我曾祖说鉴于苏家某些德性还得要防一代的!且苏侯也?知道苏家两代后宅不宁,不好替子求娶,所以琢磨苏敬仪自己上?进考取功名,等二十岁过后再商讨亲事。至于苏琮,若皇上?无赐婚旨意那就请曾祖帮忙相看。”
“因此,您这?个小道消息很有可能就是有人故意设局!”秦延武末了?,理智的分析,边追问道:“您到底从哪里听来的小道消息?安叔,咱们年轻人都长嘴巴的,有什么误会?要直接当面说个清清楚楚,别玩你猜我猜的游戏!”
话语还有些焦虑。
在不远处偷偷竖起耳朵倾听的苏敬仪和?凌敏闻言,也?忍不住不安起来。这?又有针对苏家亦或是针对肥田的算计?
想着?,两人视线都不由得带着?希冀看向安乐侯。
安乐侯却是只抓自己关心的话题,迫不及待问道:“你说定国公帮苏琮相看?”
“对啊!曾祖借此机会?手把?手教我,教我什么是门当户对,什么是四角俱全,什么是一个锅配一个盖!婚嫁不光女儿家是第二次投胎,对于男儿家也?重要,是会?影响三代的。比如苏家有个荣玉娇,连带苏敬仪婚事都耽搁了?。”
看着?说的振振有词,口吻甚至有几分像自己操心老娘一般,叨叨不休,安乐侯愈发狐疑,甚至抬手拽了?一下?自己头发,“不可能啊,我在宫里听得真?真?切切的,说苏从斌豁出?去求娶公主,甚至皇帝舅舅还答应了?,都开始准备嫁妆了?!”
听得“宫里”一词,秦延武震惊,扭头看向苏敬仪:“不可怕吧?听说苏敬仪二十岁娶妻是会?被克死的。所以肯定是有人设局害我们了?!”
“现在国泰民安的,害我为什么啊?”安乐侯也?顺着?秦延武的视线,瞥了?眼苏敬仪:“再说了?,苏家要不是祖母疼爱,不就是区区一个状元吗?算能耐吗?”
苏敬仪迎着?望过来的愚蠢清澈小眼神,感觉自己的耐心都要快接近为零了?,问凌敏:“家长什么时候能到?”
凌敏小声:“再熬一熬吧。我不敢去请公主,请镇国公!镇国公最近兼职吏部尚书,所以亲兵要跑两个地方。”
苏敬仪闻言硬生?生?咬牙挤出?微笑:“咱们能够开一间驿站客房等吗?在大?堂实?在太隔墙有耳,让人猜测了?。且算算时辰,总督一行快到了?!”
他们三作为小辈来跟苏琮会?面,不算逾越。且他们前来也?是有目的的,是为了?告诉其他合作农田的相关数据,是为了?诉说京城最新?的风云动荡。亲戚间久别重逢叙感情都是第二位,目前第一位是粮种?,是肥田增产!
有些事情,写在纸上?容易留把?柄,他们来口述更为安全可靠。
知道自己肩负信使任务的凌敏也?担心,回道:“延武可以。他也?有帝王金牌,可以便宜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