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雨佳顺着气,断断续续问:“要什么……什么条件,你才愿意……愿意把这段录像……给我?”

苏悄:“如果你是想用它来给徐丰徳定罪,无需你来做,这段视频很快就会被公诸于众,视频里的受害人家属自会讨回公道。但我们想了解关于天宫医疗收购案你知道些什么,现在又打算做些什么。”

林雨佳缓过了呼吸,说话虽然慢,但终于连续起来:“这些都与你们无关,我警告过你……”

“恕我直言,你现在这副模样不适合威胁别人,你自己尚且病重在床,齐鸣引诱赵悠的事一旦被陈珝知道,陈珝不可能放过他,你能做什么?”

苏悄提到齐鸣又激怒林雨佳,她瞪大浑浊的眼睛:“你不准动我儿子!我家的仇怨和你们有什么关系?要你们多管闲事?!”

“我们只是不想让活着的人再次陷入泥沼。”苏悄知道自己这句话很难让她理解,换了种说法,“我不是用齐鸣威胁你,是想告诉你,我们知道的远比你知道的多,只要你愿意把你的经历告诉我,作为交换,我也会告诉你一些你或许想知道的事。”

林雨佳心头烦乱,她是想报仇,但并不想为此搭上齐鸣,她犹豫片刻,问道:“你想了解什么?”

苏悄:“你知道的所有关于天宫医疗案的信息。”

从意成集团接触天宫医疗提起收购,到天宫医疗破产,过程持续了近三年,那时候林雨佳才十几岁,在仅学费就一年几十万的国际中学就读,除了学习和朋友关系其它什么都不用关心,但她敏感地发现家里的氛围越来越沉重,一向感情和睦的父母开始频繁吵架,可只要她一出现,父母便不再吵,也不准她问。

直到有一天,家里来了两位客人,林雨佳听见父亲称呼两人为“陈总”、“徐总”,那天是她第一次见父亲在别人面前如此低声下气。

林雨佳偷听了一会儿,这两人竟然收购了他们家的天宫医疗,听父亲的意思,他很着急,希望收购资金能尽快到账,但另外两人一直在找理由推脱。

那两人只来了一次,不久后,从来不在学校住宿的林雨佳被安排住进了学校的学生公寓。

公寓是标配的一室一厅,林雨佳很不情愿地住进去,但因为有玩儿得好的同学一起住宿,她也没有很想家。

再次回家,是被老师通知父亲的死讯之后。

等在学校门口的不是常接她的司机,而是舅舅。她被舅舅接到一个陌生的居民楼,环境嘈杂破烂,打开门,有香烛和纸张燃烧的味道,正对门口的是父亲的黑白照片,她扑进门边红着眼眶的母亲的怀里嚎啕大哭。

从那天开始,她失去了原本的家,又先后失去了父母,连在读的国际学校也换成了公立学校。

天宫医疗收购事件在当时商界也是一时轰动,那时林雨佳已经是懂事的年龄,从公开的资料到母亲去世前透露的消息,她断定自家会遭遇这样的变故全部要归咎于意成集团,尤其是提出并推进收购案的陈向海和徐丰徳。

老天有眼,十多年后徐丰徳的孙子被送到了她面前,又过了二十多年,陈向海的孙媳又出现在了齐鸣面前。

她日思夜想地想让始作俑者也尝尝家破人亡的滋味,但碍于对方难以接近无法下手,怎么可能放过近在眼前的机会。

苏悄安静听完了她的叙述,发现她动手的契机都是巧合,甚至齐鸣还没能通过赵悠对陈家做些什么。

林雨佳说完,问了几个问题。

问题源自齐鸣转述给她的三条新闻。一条有关天宫医疗的,她再清楚不过,还有两条,她原来不知道它们为什么会被陈珝郑重其事地放进保险箱,现在,苏悄或许可以告诉她答案。

她把三条新闻原文拿给苏悄看,问:“请告诉我,这三件事之间是否有关联。”

苏悄没有隐瞒她:“有,有很大的关联。”

如果想劝动林雨佳和齐鸣离开,免不了和她讲清楚利害关系,苏悄将往事全盘托出,但没提如今各方的紧张局势。

林雨佳知道霍秀林案,正是因为他的案子,天宫医疗才会被拖垮,如果不是他已经入狱,她也要想办法让霍秀林尝尝苦头,但她没想到,霍秀林竟然也是受害人。

在她晃神间,苏悄和她剖析道:“如今活着的只剩下一个徐丰徳,但情形远比你想象的复杂。”

“我们能察觉你在做什么,其他人也可以,相信你也不愿意因为旧事再搭上一个齐鸣。”

“如果我们保证让他受到应有的惩罚,你愿意和齐鸣离开长浦不再关注任何曾经与意成集团有关的人或参与有关的事吗?”

林雨佳知道她说的有道理,但不明白自己曾经伤害过徐松朗,他们两个为什么还会为她着想:“你们为什么要帮我?”

苏悄:“霍秀林是松朗的老师,让罪有应得的人得到惩罚,也是霍秀林的遗愿。所以,你愿意和齐鸣一起离开吗?”

林雨佳盯着自己干枯的皮肤,那是她行将就木的征兆。但齐鸣……

“鸣鸣是个听话的孩子,这些年是我拖累了他,我会让他离开,离长浦远远的,到一个新的城市生活。”

“至于我……我活不久了,让我在这里落叶归根吧。”

第104章 投资

【这章如果有业内人士看出bug请不要较真,小说内容纯属胡扯杨不让】

“资本”二字在广义上可以代指很多东西,在狭义范围内最能代表资本的是“资金”。

做生意离不开本钱,做大生意更需要能够流转的大宗资金。

除了几支老牌风投基金和业内众所周知的几家全球级资本公司,有一家作风低调但名声极佳的名为“Young'”的风投公司近几年在资本市场悄然崛起。

Young的员工和它的名字一样,非常年轻,或许正是因为年轻,目前年轻人聚集的产业中,几家巨头公司都曾接受过Young的投资。

苏悄对风投不太了解,但Young履历中的成功案例让她大为震撼。

南天科技已经是她曾经无法用简历敲开门的“大厂”,没想到除了南天科技,在许多其他新兴领域中的“大厂”也能看到Young的身影。

婚前徐松朗消失了一阵说是去回收了不在名下的资产,他所谓的“名下资产”苏悄看过,动产不动产很多,多到以苏悄的消费思维随便挥霍这辈子也花不完。但其量级肯定比不上一个老牌企业的估值,更难以匹敌市值惊人的南天科技。

但现在的情况完全反转。

南天科技说到底也只是市场里众多攫取资本的企业之一,但Young在某种程度上是资本本身,二者差了一个等级,无法放在一起比较。

苏悄惊叹道:“‘Young’是你的公司?这么精准的资金投入,你是怎么做到的?”

“运气。”徐松朗似乎不是自谦,他真的这么认为,“Young也不算是我的公司,它是一个由我发起的自由发展的团队。”

宋星河不是徐松朗第一个对其发起投资的人,南天科技也不是他第一家投资的公司,最早最早的投资,可以追溯到他小学三年级的时候。

那时他的同桌很喜欢吃棒棒糖,且每次都选择同一个糖果品牌的棒棒糖,有一天,同桌垂头丧气地来上学,十分不舍地分给他一根棒棒糖,说:“这是最后一根棒棒糖了哦,以后不能再给你了。”

徐松朗不太爱吃糖,虽然同桌每次给他的糖他都收下了,但大部分都攒在桌洞里,他以为是同桌家长不让他吃了,于是把桌洞里积攒的糖都拿了出来:“喏,都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