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睿哲看出来了，王秋凝好像对徐松朗有所畏惧，徐松朗现在就是他的救命稻草。

他上前一步，似乎比想问他问题的徐松朗还着急：“你想问什么？”

徐松朗没着急问，把地上被他踹倒的椅子拉过来坐下才说道：“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计划谋害王怀谨的？”

王睿哲立即否认：“我可没有计划谋害爷爷。”

远远坐着的王秋凝一拍手边的桌子：“你还在推卸罪名！监控拍得明明白白，是你亲手拔了爷爷的氧气管，你说，爷爷突发脑溢血是不是也和你有关？！”

“你少污蔑我，我怎么知道那老头儿怎么会突然脑溢血？”王睿哲连“爷爷”也不叫了，“他出事儿那天我又没见他。”

徐松朗：“但你到养老院蛊惑王怀谨立遗嘱是事实，这难道不是你的计策吗？”

“这……这……”王睿哲言语不详，似乎不想承认，但又无法否认，“你问这个做什么？”

徐松朗：“问你就答，如果答不出，我也帮不了你。”

王睿哲：“你又怎么保证你能帮我呢？你现在不过是个……”

他差点儿说出鄙夷之词，想起自己还有求于人，改口道：“不过是个普通人，王秋凝真能听你的？”

徐松朗：“信不信由你，反正要进大牢的不是我。”

王睿哲看看冷冰冰但没有否认徐松朗有特权的王秋凝，想想两人前面的对话，一咬牙：“你要先答应我，这份监控视频除了我们三个再也不会有第四个人看。”

徐松朗：“我保证。”

王秋凝却咬牙道：“不行，我不同意！”

徐松朗看向她：“由不得你同不同意，你别忘了，我这里有什么。”

王秋凝闻言不吭声了。

王睿哲一看确认他这事儿有戏，对徐松朗说：“你还得保证今晚就把视频所有备份销毁。”

徐松朗的目光轻飘飘在他脸上扫过，把坐地起价的王睿哲看得心中一紧。

“你知道许愿最重要的是什么吗？”

徐松朗突然问起这个，王睿哲不明所以：“……香火钱给够？你问这个做什么？”

“最重要的是不贪心。”徐松朗突然笑起来，可眼里并没有笑意，“你看我像是台上的泥菩萨还是许愿池里的王八？”

他脸上的笑看得王睿哲头皮发麻，直觉他说这话肯定不是骂自己，反应半天终于转过弯儿来徐松朗嫌他条件太多了。

徐松朗站起身：“我看你也没有诚意，算了，进局子里找警察许愿去吧。”

王睿哲顿时急地原地蹦跶：“哎哎，别呀，就一个条件，你别让监控流出去，我就告诉你！”

徐松朗停住要走的步伐：“成交。说，让王怀谨立遗嘱是谁的计策？”

王睿哲：“陈珝，是他教我这么做的……但脑溢血真不关我的事儿，是那老头点儿背！”

王秋凝“腾”地起身，大步走上去给了他一巴掌：“你最好祈祷爷爷能醒过来，不然我保证你不只是蹲几年监狱那么简单。”

王睿哲几乎被打懵了，看徐松朗往门口走，急急追过去：“你不是答应我……”

话没说完，外面押他过来的壮汉又冲了进来，三下五除二将他按住重新封上了嘴。

徐松朗走出门，转身看着在地上挣扎的王睿哲：“你不知道菩萨只保佑好人吗？想许愿，要先赎罪才行。”

屋内的王秋凝对着徐松朗点点头，示意剩下的事她来处理，徐松朗独自离开。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还得设网抓住那只雀才行。

第92章 疗养院

在徐松朗回家之前，苏悄看完了医院妇产科当年的医护档案及其上下两代家庭成员情况调查。

所有医护似乎都跟四姓家族及霍秀林没有关系，但结合徐丰徳收到的那封揭示身份真相的信，像是现在有了一个锁和一把钥匙，却找不到锁孔在哪里，连钥匙和锁是否适配都无法分辨。

尤其徐松朗回家带来“立遗嘱事件是陈珝推波助澜”这个消息后。

在苏悄的印象中，尔东实业和斯达国际的业务重合的不多，即使是陈珝想拓展业务，也没有实力吞下斯达国际。

也可能有她不知道的信息，于是她问徐松朗：“搞垮王家对陈珝有什么好处？”

“能分一杯羹，但不值得他参与那么深。”徐松朗知她所虑，他也在想为什么，“他这样做，可能是有更大的目标。”

更大的目标……比斯达国际更大的目标不是没有，但一时之间很难想出陈珝的意图所向。

徐松朗出门前只看了医护档案，与其相关的家庭成员资料还没来得及看，苏悄把打印好的资料递给他：“你看看这些，我做了人员关系标注。”

文档标注得很有条理，徐松朗翻了几份，停在其中一页，他点了点这页上照片旁的名字：“齐鸣，赵悠的情人。”

苏悄对他的信息有印象，他是妇产科护士长林雨佳的儿子，现在是一位医生，工作的地方恰好是王怀谨居住的疗养院。

这家疗养院走的是高端路线，费用极高，相对应的，环境和医资配置都不错，像是养老院、私人医院和度假区的结合体。

上次接触赵悠之后又发生了其它事，苏悄现在才想起来问：“赵悠和齐鸣既不是同学也不是老乡，他们是怎么认识的？”

“赵悠的妈妈曾经住在齐鸣工作的这家疗养院，大概一年前去世了。赵悠是单亲家庭，母亲长期瘫痪在床，她大学读书的时候就租了房子带着母亲一起生活。我猜测两人是在这家疗养院结识并发展了关系。我会知道他们的秘密纯属巧合。”

两年前的某天，徐松朗在郊区某个垂钓区旁边的酒店偶遇赵悠和齐鸣，这两人一前一后从酒店出门。

那时徐松朗不认识齐鸣，偶然看见赵悠这个没多少交情的熟人，他也没去打招呼，只是对大厅里仅有的两人多看了一眼。

半年后，徐松朗受长辈之托去给王怀谨送寿礼，再次在医院见到了同样来送寿礼赵悠，和在走廊经过的齐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