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听一番才知道,竟是王睿哲怂恿的。据爷爷在疗养院的朋友所说,他频繁到疗养院找爷爷,花言巧语地哄着爷爷……老人年纪大了耳根子软,信了他的鬼话。”

“王睿哲就是个人渣,他犯的事儿一箩筐,都不用我刻意去找他的把柄,我知道实情之后将几桩他做的脏事证据齐全地摆在爷爷面前,爷爷答应我会修改遗嘱。”

“没想到第二天他突然晕倒,送到医院抢救后,医生说是突发脑溢血,现在虽然过了危急期,但什么时候醒来、能不能醒来,都没有定数。”

苏悄:“吉人自有天相,你也不必太过忧虑。”

她说完,突然意识到自己这话说得不对。这位王怀谨老先生,论他做过的事,也当不得“吉人”二字。

徐松朗问王秋凝:“遗嘱公证了吗?”

王秋凝摇摇头:“没有,但是已经和律师确认过基本内容了。”

苏悄:“没有公证是不是没有效用?”

“不。”徐松朗向她解释道,“王爷爷立遗嘱的时候有正常的行为能力,且有律师在场,假设王爷爷无法醒过来,遗嘱会自动生效。”

两人又说了些宽慰王秋凝的话,最后徐松朗嘱咐她:“既然王睿哲已经盯上了王爷爷,王爷爷的病房不能没有人守着,不仅要守着,你还需要保证即使你不再也能时刻知道这里的情况我建议你今天就在这里装好监视器,且最好只有你知道。”

王秋凝见他神色凝重,答应下来:“好,我马上去买了装起来。”

走出病房,苏悄说:“你是不是察觉到什么了?”

徐松朗:“我只是在想,我看到的那个背影会不会是王睿哲。一旦王爷爷去世,遗嘱将会生效,他就成了遗嘱的受益者。”

苏悄觉得他的这个推测很合理:“很有可能。”

鉴于现在躺在病床上的王怀谨或许下一秒就会被人拔氧气管,除了嘱咐王秋凝注意,徐松朗也额外安排了人二十四小时盯着病房门口,只要有人进去,尤其是男人,立刻就要汇报。

很快,动手的人出现了,是意料之中的十分心急的王睿哲。

第91章 黄雀

王睿哲没能如愿替代王秋凝,一方面是王秋凝母女毫不退让,另一方面是王睿哲除了性别之外各方方面和王秋凝比都没有优势。

没有少爷命,一身纨绔病,正经营生一样不会,歪门邪道样样精通。

拔氧气管像是王睿哲能干出来的事儿,撺掇王怀谨立遗嘱他或许也能干得出来,但王怀谨才立完遗嘱就突发脑溢血这种完美的巧合,如果不是巧合,不像他能谋划出来的。

因为徐松朗的提醒,王秋凝早早地在病房装上了摄像头,隔天深夜,摄像头就拍到王睿哲趁护工去洗手间的空当悄悄摸摸地进了病房。

病房外有徐松朗的人守着,看见王睿哲进了病房当即打电话做了汇报,得到指令后当场把王睿哲在病房里拿下,加上有监控作证,他故意杀人是人证物证和动机齐全的事儿,一起诉一个准儿。

“老实点儿!”

被五花大绑封住嘴巴的王睿哲踉踉跄跄地走着,后面几个凶神恶煞的大汉把他赶到一座黑咕隆咚的宅子里,到了唯一一个有光亮的房间前把他用力推了进去。

他抬头看向光源。

那是一个放在房间正中间的投影仪,此刻投影在幕布上的影像正是他拔氧气管后正要开门离开,却被从门外冲进来的人摁倒在地上的画面。

那两人抓住他后立刻按响了紧急呼救铃,他当时惊慌极了,但尤以为有狡辩的余地谁亲眼看见他拔了呢?病房里又没有监控,氧气管它怎么就不能是自己脱落的呢?

谁知道那两个抓住他的人趁乱把他绑到了车上,带到了这里。

王睿哲此刻看着幕布上循环播放的画面,不禁感到一丝绝望他行凶的过程竟然被拍下来了!

他张望着漆黑的四周,胡乱想着:是谁拍的?他们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这份视频绝对不能让王家其他人或者警察知道!

幕布上的视频忽然被暂停,音响里传出王秋凝的声音:“王睿哲,你就是个畜生!”

王睿哲听见她的声音,喉咙里发出呜叫声,像是怒骂,又像是急切地要表达什么,但无人在意他此刻的想法。

王秋凝的声音还在继续:“这份视频交给父亲好呢,还是交给警察好呢?”

“不然都发一份吧,以后你和王家再也不会有关系,怎么都得在牢里待几年。”

“真是自作孽不可活,省得我另想办法处理你了。”

“我马上两边都安排起来,天一亮你就会变成一个‘罪人’,准备迎接监狱生活吧。”

王秋凝说完颇为快意地笑了起来。

王睿哲闻言急出了一脑门冷汗,他“呜呜”着急切地想说话,可他既说不了,也没人愿意听他说。

焦灼之际,又出现一道男声:“不行,我有事要问他。”

王睿哲听出这是先前整过他的徐松朗,但他此刻已经无心在意先前的仇怨,只希望有人能救他于水火。

他在原地急切地踱步,环视一周,选了个椅子踹倒在地。

不知道是不是椅子倒地的声响起了作用,门再次被打开,门口传出轻轻的“咔哒”声,灯亮了。

王睿哲眯了眯眼睛,适应灯光后看见了徐松朗和面色不悦跟在他后面的王秋凝。

徐松朗上前撕下王睿哲嘴上的胶布,不等王睿哲开口,王秋凝先冷声道:“我不管你想问什么,我不可能放过他,你最好不要答应他任何条件。”

徐松朗没有回应她的话,反而向王睿哲说道:“我问你几件事,你如果答得好,我可以考虑帮帮你。”

王秋凝:“我说了不可能放……”

王睿哲赶紧截断她的话:“你问!你随便问!我知道的都告诉你!”

王秋凝闻言神色充满对他的厌恶:“死到临头,你休想……”

“秋凝。”

徐松朗一开口,王秋凝即使很不情愿,还是没再说什么,脸色难看地转身离开,坐到墙边的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