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对于那姑娘回城的方式,一家人的嘴巴都闭得格外严实,外人就算想知道,也不好意思直接去撬人家的嘴巴啊!”
这下子,也不必多说,徐家人心里就都有数了,这回城的途径,肯定是隐藏着个大秘密的,要不然,赵家人怎么可能如此讳莫如深呢?
徐来福抿了口茶水,放下搪瓷杯,思索过后,开口道:
“现在国家允许知青回城的法子,也就那么几种,是不是在钢厂买了工作岗位、或者接了别人的班,我明个儿问问老李就行了。”
事实上,徐家人都以为,徐元是为了有个防备、留个后手,这才对赵如茵身上藏着的秘密如此关注的。
可是,也只有徐元自己知道,若是这秘密当中,藏着什么不合法合规的事情,他肯定会毫不留情地把赵如茵送进去的。
所以,对这事儿格外上心的徐元,在老爷子话音落下之后,便紧接着道:
“如果不是有工作了的话,那就要么是病退,要么是被录取为工农兵大学生了。
要是病退,她的粮食关系肯定是回到钢厂来的,要是进了工农兵大学的话,我记着,当时我爷跟孟爷爷抓她了个现行,最后是在她档案上记了一笔的。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工农兵大学生的名额,只能给予方方面面都极为优秀的人。
且不提赵如茵档案上的那个污点,证明了她个人品德不过关,就说农村一个大队里那么多人,还有不少知青,难道就挑不出一个好同志了吗?非得把名额给一个有黑历史的女知青?”
说到这儿,徐元也彻底打开了思路,他知道,要论关系,那肯定还是他爷跟孟长德最好了。
虽然说,孟长德也是已经退下来的人了,但是,过往的关系还在呐,人走茶凉这种事情,在这个极其讲究人情往来的社会里,那是要遭人唾弃的。
所以,归根究底,查赵如茵粮食关系的事儿,还是得劳烦老爷子走一趟了!
徐来福同样对那个女同志没什么好感,尽管,在有些人眼里,都已经过去了快四年时间,那个女同志或许已经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彻底改过自新了呢,可是,在有点儿固执的老爷子心里,能生出那样的坏心眼儿,就证明赵如茵已经在根子上坏透了良心。
人常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过去十多年的性格,能是在农村磨炼几年,就被掰正了的吗?
更何况,要真是已经改过自新了,回城以后,怎么说也得当面跟徐元和徐家人道个歉吧,由此可见,这姑娘,在丧良心这方面,还真是一点儿都没变呐!
这样想着,在下班以后,徐来福抽了点儿时间,去找两位老伙计坐了一会儿,成功地把事情甩了出去。
李立军和孟长德都是办事儿靠谱的人,又对四年前的事情多多少少知道一些,便把这事儿放在了心上,也没让徐家人多等,第二天就给了答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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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在钢厂所在街道没找到赵jsg如茵的粮食关系后,孟长德还多留了个心眼儿,他原先是街道办主任,只能算是基层,但是,这并不代表他跟上面的人没有任何联系了啊!
为着帮老伙计分忧,便找了自己退休之前的领导,在全省城范围内,查了查赵如茵的粮食关系究竟落在哪儿了。
这下子,人情算是欠大发了!好在,总算不用徐家人自个儿在那儿猜测了,正如徐元所想的那样,赵如茵成了省城大学的工农兵大学生!
她的知青档案,早在下乡的时候就随着粮食关系一道转到农村公社去了,即便现在回城了,也是落在了省城大学。
所以,孟长德想起来了自个儿当时在档案上记下的那一笔,心里也是打了个大大的问号,只可惜,他一个已经退休的街道办主任,还没那个权力去省城大学查档案。
自然,也就没办法确认这其中的猫腻了,只好略带些遗憾地把查到的事情都告诉了徐来福。
当然了,徐来福可不是不知足的人,老孟这人实在,能帮上这么大的忙、甚至还惊动了之前的老领导,他心里已经很是感激了,哪儿还能因为差的这最后一块儿“拼图”就埋怨人家呢?
自然是再三感激过后,又说等这事儿了结了,就请他和李立军一块儿吃饭喝酒!
不过,这事儿好说呀,孟长德没办法查到,但是,可别忘了,徐元先前是在省城大学上过进修班的,那些个人脉关系,他一直都好好地维系着呢,逢年过节,也会跟他们走动一二。@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人脉关系,可不就是留着关键时候发挥作用的吗?不然的话,还能捂着下崽儿啊?徐家人也都不笨,立马催着徐元专门请一天假,去省城大学找人问问看了。
虽然说,要少赚一天工资,但是,如果能拿住赵如茵的把柄,让她有所忌惮,免得像疯狗似的乱咬他们徐家,损失这点儿钱,还是格外划算的!
如是想着,已经有一段时间没去省城大学看一看了的徐元,再度回到了学校里,这一次,他直接去的是档案馆。
第74章 查档
当初, 徐元去进修班,一来是为了提高专业技能,二来, 则是想着能结交些人,日后遇上什么事儿了, 也不至于完全抓瞎。
正是抱着这样的想法,徐元在他们班上算是混得比较开的, 跟谁都能聊上几句, 而且,碍于他年纪轻,听的人并不会觉得这小伙子油嘴滑舌,只会觉得他是个待人真诚的人。
所以,哪怕已经从那一期进修班毕业快三年了,当时下足了功夫的徐元, 还是能一下子想起来, 这件事儿该找谁帮忙了。
“红芳姐,好久不见呐!”在省城大学门卫室登记过后,徐元径直去了档案馆, 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办公桌前正在织毛衣的王红芳,走过去的同时,脸上就不自觉地带上了笑。
王红芳一抬头,看见来的人是徐元的时候, 神色既惊且喜:“诶哟, 小徐啊, 还真是稀客呢, 今个儿怎么有时间过来看我了?来来来,快坐, 坐着说话!”
王红芳的丈夫在省城教育司里担任科长,有这层关系在,给自个儿的妻子安排一个进修班的名额,总归是不成问题的。
毕竟,“进修班毕业生”这个名头的含金量是不低,但是,很显然,工农兵大学生的名额,才是更抢手的。
来头更大的人自然希望能拿到工农兵大学生的名额,像省城教育司科长这样排不到头部的人,落在进修班里,已经算是相当硬的关系了。
而后,从进修班毕业了,王红芳也就顺理成章地被丈夫安排进省城大学档案馆,坐起了办公室。
这份工作清闲又体面,还不用像老师一样,整天战战兢兢地给学生们上课、防备着不知道会从哪里冒出来的举报信,王红芳真是再满意不过了。
徐元过来的时候,她就在织毛衣呢,虽然眼下是夏季,毛衣一时半会儿地也穿不了,但是,整天坐在这里,反正也没事儿做,她这才把要留到临近冬天的活儿,提前到现在来干了。
由此也可以见得,这份工作是真的清闲,偌大的档案馆,就她一个人,后勤部的领导也不会隔三差五地跑过来检查她有没有认真工作,这般自由,跟在家里,又有什么两样儿呢?
“姐,别忙了,我不渴,水就不用倒了。”见王红芳起身就要拎着暖水瓶出去打水,徐元赶忙拉住了她,大热天的,就算有热水,他也喝不下去啊,还是别让红芳姐忙活了。
“成,咱们俩也有好一阵子没见了,那就坐着好好说会儿话吧,最近在食品厂工作怎么样?”
见徐元并不是在跟她客套,王红芳心思一转,大概猜到了几分他的来意,估摸着他也没心思喝水,便顺着他的话应了下来。
王红芳坐下,问着徐元的近况,心里也在猜测着,这小伙子是在工作上遇到了什么难事儿,还是家里有人想在省城大学使点劲儿。
还别说,徐元这几年逢年过节登门拜访一趟的功夫,真是没白费,像是现在,心里有所猜测的王红芳并没有拉下脸来、拒人于千里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