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鸾连忙转过眼神,退后几步,几乎被台阶绊倒。

楼月璃停下脚步,转身跟下人交代几句,下人便把他身边的客人全也带走了。他走上前,身姿似海棠风韵玉梅春,笑吟吟地道:「晏公子……是吧?请问找楼某有何贵干?」

玉鸾错愕地睁大眼睛看着楼月璃。

楼月璃刮了刮玉鸾的脸颊,忍俊不禁地甜笑道:「我只是个开个小玩笑而已,小馒头你怎么就当真了?」

闻言,玉鸾总算解颐道:「小黑炭……不,楼爷,好久不见。」

楼月璃慢慢地靠近玉鸾,甚至有点太近了,他的身上散发着馥郁的樱桃薰香,玉鸾局促不安地退后。二人一前一后地来到暖阁里,楼月璃的沙棠屐踩着浅金鱼鳞铺地,他随手关上门扉。

「我找了你很久……」

楼月璃的指尖轻触玉鸾的脸颊,玉鸾心中一跳,明明想要继续退后,身体却不听使唤,楼月璃展开双臂,把玉鸾紧紧地拥入怀中。

玉鸾的双手轻抵楼月璃的胸口,身姿婀娜盈盈,弱不胜衣,他仰头看着楼月,细眉双拂翠,双眸翦水团香雪,羞红腻脸语声低,只道:「当年的事很对不起,是我错了,我……我此行只是为了确认你安好,跟你道歉……我现在另有居所,也要回去了。」

「回到哪里?」楼月璃在玉鸾的耳边低低地道:「要回到曲家对不对,鸾夫人?」

纵使楼月璃是半个聋子,吐字却极为清晰,最后三字说得格外轻快,使玉鸾不禁浑身一震,虽然他今天的装束较为素净,却也知道楼月璃早晚会知道他现在的身份,只是没想到那么快而已。

「既然……您也知道了……」

「要不是那个姓曲的强逼你,你怎么会甘愿当他的男宠?」楼月璃靠着玉鸾的肩膀,近乎撒娇地道:「回来我的身边吧,哪怕倾尽我的所有,我也会从姓曲的手中买下你的卖身契。」

玉鸾慌乱地推开楼月璃,摇头道:「不行……不行……」

楼月璃抚摸着失聪的右耳,问道:「你有什么把柄在他的手里吗?」

「不是的……」

楼月璃微微一笑,笑意却不到眼底,他道:「那你是喜欢上他了?」

冬风吹袭,缤纷雪飞鸳甃,香炉寒熏麝煎,玉鸾长眉凝绿,轻声道:「曲爷……是妾的救命恩人……要不是他,妾……早就……」

「我有听说那件事,当年他花了多少钱为你赎身,我可以出双倍。」

「不是钱的问题……」

「那就是情的问题了。」

楼月璃忽地狠狠地把玉鸾用力按在墙上,一手抓着他的手腕,缠枝纹金手镯晃动着。

玉鸾还没有反应过来,楼月璃已经毫不犹豫地封着他的双唇,他耐心地舔弄玉鸾敏感的唇珠,不时温柔地吮吸着,直把那颗唇珠玩弄得圆润剔透,彷若包浆的红玛瑙珠。玉鸾合上眼睛,睫毛彷若受惊的雏鸟般抖动着。须臾,他果然忍不住微微松开双唇,楼月璃马上长驱直入,如同蛇信般挑逗着玉鸾的舌头。

然而玉鸾还想要负隅顽抗,舌头东躲西藏,楼月璃只舔着玉鸾上颚的软肉,直到玉鸾稍稍松懈,他立即勾出玉鸾的舌头,突出的喉结上下滚动着,如同永远不会餍足的野兽。

光是这样一个熟练的吻已经使玉鸾情动,他实在被调教得太敏感,更别说被这种风月老手调戏,根本无法守着自己,只能任由楼月璃进出掠夺。

轻微的窒息感逼得玉鸾微张胭脂檀口,他彻底放弃挣扎,迷迷糊糊地嗯了一声,如同春水般软瘫在楼月璃怀中,双眼滟秋波,两脸凝春雪,滑落的曳地云袖下是温玉凝脂似的藕臂,他一握楼月璃的柔葱,一时抓着莹白的手背,一时则失控地手背上画圈,另一手勾着楼月璃的颈项,仰头主动地缠着楼月璃的舌头。

楼月璃吻遍玉鸾舌头的每一处,连舌根也没有放过,两根舌头继而在空中着急地缠绵着,发出淫靡的水声,吸食彼此的津液,一连串黏稠的银涎从舌头之间流下来。

雪散飞絮,朝暾偶然穿过扇形十锦槅子,坠落玉鸾的指尖,绽放的雪白花苞随着指尖的颤抖而舞动。

楼月璃扯下玉鸾的鎏金细丝镂空雕绣球花步摇,香丝乱,云撒地,银涎蜿蜒滑入散落的衣襟,停驻在若隐若现的嫣红茱萸上,跟哺乳少妇的奶头一般形状饱满,连铜钱大小的乳晕的色泽也是如同石榴红口脂般诱人。

玉鸾刚要藏起胸口,楼月璃已经握着他的双腕,反绑在身后。玉鸾如同被钉在砧板上的鱼儿般弓起上身,倒像主动把双乳送到楼月璃面前。楼月璃也不客气,低头含着左边的乳头,舌尖佻皮地戳着乳尖。唾液把乳头上的衣料染成深红,紧紧地包裹着乳头,如同初熟的野莓。

第03章 | 鶯籠玉鎖二

「啊哈……不要……」玉鸾容色似海棠经雨胭脂透,淡云萦缕媚遥峰,柳腰娇困,星眼朦胧,就是不敢看楼月璃。

「要是我是曲雪珑,我怎么可能让你出门??我一定会把你锁在我的身边,只当我一人的禁脔……」

楼月璃的轻声细语萦绕玉鸾的耳边,他充满技巧地抚弄着玉鸾的臀肉,香罗叠雪,勾勒着挺翘的轮廓,透出玉碗冰寒滴露华,腰窝隐约可见,一小块罗衫甚至被吸进深邃的股沟里。

然而,正当那根灵活的玉指一步步地探往淫水泛滥的后穴时,玉鸾却猛地回过神来,用力推开楼月璃。

云护柔条雪压枝,斜风吹绛蜡,偶尔带来不知从何而来的落叶,身不由己地随风乱舞。几只乌鸦停驻在灰筒瓦片上。

玉鸾酥软无力地靠着障子,柔肩微微发抖,失神地看着楼月璃。他早已髻摇金钿落,娇汗浸低鬟,露浥香肌,脸晕胭脂,绛唇得酒烂樱珠,嘴角带着不知道是谁的唾液,凌乱的罗衣余霞成绮,却掩不住冰肌莹玉。

阴影里的楼月璃更显得淡香幽艳露华浓,眼眸却如同佈满青苔的潭水,过于混浊的色彩里藏着太多让玉鸾无法读懂,也不愿读懂的情感。他盯着玉鸾那被蹂躏得红肿的唇瓣,悠悠地道:「曲雪珑可以,我不可以?」

他的声音很轻,却冷冽得如同刀锋。

玉鸾无言以对。

「你只身来到这里,没想到我不会放你回去吗?」楼月璃喟然长嘆,他幽幽地道:「要是旁人也罢,那个姓曲的可不是什么好东西。」

像是想起什么,楼月璃厌恶至极地皱眉,眼神里闪过一丝狠戾,玉鸾咬了咬朱唇,委屈地道:「曲爷不是坏人。」

楼月璃嘲讽地道:「你陪他睡了四年,当然比我更了解他。」

如此刻薄的言语自是刺伤了玉鸾,但他也不敢发作,只是踯躅片刻,轻声道:「楼爷,如果承蒙不弃,妾……与您以后也能够作为朋友来往,曲爷跟您说不定也可以一同合作。」

楼月璃的神情就像听到什么笑话,指尖挑起玉鸾纤细的下颔,他意味深长地道:「那就先谢谢你的邀请了,鸾夫人。」

那时候玉鸾还是货真价实的晏怜绪少爷。

晏家一门三状元,曾经官拜一品,任度支尚书,掌管财赋支调,享有贊拜不名,入朝不趋的无上尊荣,可谓位极人臣,乃是朝凪远近闻名的衿缨世家,传到晏大人那一代只有一个男丁,晏大人也只有独子晏怜绪,所以晏怜绪可说是被捧在掌心里宠爱的宝贝疙瘩。

晏家祖宅在乌衣巷里,角门前长着一棵珍贵的洒金梅。听说梅花上的露水可以驻颜去皱纹,所以每逢冬天,嬷嬷总会採集洒金梅上的露水,加上珍珠粉制成香膏,供晏夫人盥洗使用。

那年冬天,云鲜日嫩,晓寒犹压枝头,洒金梅晕酥砌玉芳,幽香浅浅,香阶下雪销尘扫,巷弄深处不时传来鸡啼狗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