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1 / 1)

柏英轻哼了声,阴阳怪气道:“应闻隽睡过的我也睡过,还俩,早通得不能再通了。不过,有句话你说错了……”柏英一挑眉,挑衅似的看着六姨太,“四十条小黄鱼,也只够我花三五年,四十条小黄鱼换应闻隽下半辈子逍遥快活,这钱给少了。”

六姨太一怔,从柏英话中听出了拒意,眼中蓄了层泪,卷了卷手绢,想大哭,想拿出从赵旻那里学到的撒泼打滚尥蹶子的本事同柏英闹,闹到他答应。

可再一想,她得稳重些,才能想出办法,当即忍住眼泪,哽咽道:“那好吧,是我打扰你了……不过我总听到他们说杨什么,杨贺?你告诉我他家在哪儿,我去求求他,看能不能说通赵旻。”

柏英冷漠地看着她,说了句:“杨公子是什么人,你想见就见?”

六姨太又说了句好吧,已是忍不住泪,转身就要走。

一见女人掉泪,柏英就烦。

他是个二椅子,喜欢男人,看见女人,总觉得是来同他抢男人的,尤其是六姨太这样娇滴滴的女人,忙厌烦道:“回来回来回来,跟我欺负你似的……这忙,我帮了。”

六姨太没反应过来。

“怪不得应闻隽能降住赵旻呢,他赵旻把人当物件看,应闻隽更是把人看扁,两口子缺德到一块去了,”柏英咬牙切齿地笑了,“这忙我帮,他的钱我不要,该我的,我自会找赵旻去讨,只要这事儿能叫赵旻这贱人不痛快,我就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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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旻比原定的日子迟了两天才回。

彼时已是天黑,应闻隽正坐桌边处理文件。赵旻果真说到做到,他不在的这几天里,每天都会有人来给他送文件,又有一人做代表,每天两次朝他汇报,代他同掌柜们之间传话,处理杂项。除此之外,赵旻还允许他往外通电话,只是每次往外打,或是接电话时,得管家在一旁看着。

今夜就是在应闻隽打电话时,赵旻一身酒气地回来了。应闻隽听见了动静没管他,还是张妈走进来,说赵旻在发酒疯,一直喊应闻隽的名字。

张妈为难道:“应先生,您二人还在吵架吗?您去看看他吧。我瞧着少爷从四川回来不太正常,刚才还哭了,我去看他,要给他擦脸,他还跟我笑,一边哭一边笑,怪吓人的。”

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以为二人只是寻常拌嘴,还是管家拉拉她的衣袖,悄悄摇了摇头。

应闻隽没吭声,打完电话,往屋子里回时下意识看了一眼,发现大门敞着,赵旻秉退一众下人,独自歪坐在门槛上,地上堆着几个酒瓶子,竟都是空的。

管家跟在他后头,极有眼色地补了句:“少爷带着大太太回四川,是去处理一些陈年旧事,旧事重提的滋味不好受,想必少爷心里正发苦呢。”

应闻隽看他一眼,屋门“当”一声关上。

赵旻没等来他要的关切,自嘲地笑了笑。

他向来是不高兴就要折腾人的脾气,当即拎着半瓶酒,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向着应闻隽那屋子寻晦气去了。

赵旻挥手,让守在外头的两个人退下,抬手在门上装模作样地敲三下,见没人来开,便直接推门而入。

应闻隽没在床上,拿着件衣服似乎要往外走,见赵旻闯进来,便把衣裳放下了。赵旻醉醺醺地扑上来,一手搂着应闻隽,头往他肩窝里埋,撒娇道:“应闻隽,你帕子呢?”

“我什么帕子?”

“总绣竹子的那个,我先前从你那里偷的那个不见了,你得再给我绣一个。”

应闻隽答道:“我不会,我的都是我娘给我绣的,再没有了。”赵旻哦了声,又道:“那帕子不给,给点别的总行吧,应老板,你要发财了。”

见他已开始胡言乱语,借酒发疯,应闻隽想要推开,赵旻却搂得更紧,不依不饶道:“我名下多了好多财产,属于我妈的东西,我都拿回来了,古董字画,房契店铺,一样不少,不止没少,还多了许多,就连那个老不死的被冯义骗走的那些钱,现在也都归我了。”

他仰头把酒瓶喝到见底,随手往地上一丢。

应闻隽上一秒听到酒瓶子碎裂声,下一秒赵旻就吻了过来。他一手摁住应闻隽的脖子将他挤向自己,一手掐住应闻隽的下巴掰开他的嘴,强势地把嘴里的洋酒混着唾液渡了进去。

洋酒的劲儿虽不大,被强迫着咽下去也是喉咙发辣脸发红,应闻隽越是推拒,赵旻就越是兴奋,到最后舌头都挤进来,趁着应闻隽被亲到断气前,才意犹未尽地分开了。

赵旻的吻,刚离开应闻隽的嘴唇,就一点点,一寸寸地掠过他的下巴,脖子,吻干净上面的酒渍,是情人间极其缠绵,极其惹人情欲的亲法,他下意识强调着:“……我的都是你的,这些都给你好不好?你还想要什么?”

可惜他嘴上再怎么强调,他与应闻隽现在也算不得情人,是怨侣还差不多。

赵旻意乱亲密间睁眼一看,应闻隽脸色虽红着,眼中却不见神采不见欲色,只被动承受,一副任他为所欲为,无精打采的模样,只是听到他提起宋千芊时,眼中才多了些动容。

这只被他关在笼子里的鸟,插在瓶子里的花,开始枯萎了。

赵旻身上烧得正旺的情欲,在一瞬间褪去。

他把人松开,又从兜里掏出张皱巴巴的纸,喊应闻隽过来看,像是被应闻隽拒绝惯了,不等他回答,便把他抱到自己身上。

那张列着宋千芊财产的“罪证”被塞到应闻隽手中,除了折痕外,两侧有被用力捏过的痕迹,上面用钢笔写出的字迹被稍稍晕开,似是有人的眼泪滴到了上头。

应闻隽的指头,从那些被晕开的字迹上一一抚摸过去,下意识偏头看向赵旻。

赵旻用种极其诡异的声音平静道:“你知道这些年,宋家的叔伯提起我妈都说些什么吗?说她不争气,说她没本事,说她是弃妇,是被赶回天津的。你说宋千兆干的那些丑事,他们真的就没有察觉吗?他们只是看我姥爷死了,才对宋千兆的所作所为睁只眼闭只眼,说不定还想要分杯羹。”

赵旻呵呵一笑,语调冷飕飕的,盘起的蛇一样抱紧应闻隽,从他身上汲取暖意,眼神直勾勾道:“这次回四川,我让宋千兆当着赵家人的面,跪在我妈的牌位前头忏悔,承认他当年做过的事情。他骗着赵家让赵岩给冯义这个软蛋养了这么多年的儿子,赵家的人不会放过他,宋家的人也马上就要知道了,哈哈。宋家现在,正一团乱呢。”

“若宋家的人够聪明,就该知道以后这个家究竟是谁当家做主,很快就会来巴结我,讨好我,但这些我都不要。”赵旻亲昵地从后亲吻应闻隽的耳朵,“我要他们来巴结你好不好?以后宋家你来当家做主好不好?你在宋家受过的欺负,受过的冷落,我都给你讨回来,好不好?”

应闻隽道:“……然后再告诉他们,我现在是你的情人?是你赵旻的人?”

背后桎梏的力量渐渐松开了。

赵旻当没听到一般,站了起来,从大衣口袋里摸出个药瓶,倒出一粒后就要来捏应闻隽的下巴,应闻隽躲开,赵旻就强势地凑上来,几乎是半强迫般,摸着他的喉咙逼他把药吃了下去。

应闻隽问道:“你喂我吃的什么……”

赵旻只笑,不吭声,直直地盯着应闻隽,在他不怎么友善的目光下,自己也倒出来一粒药吃了。他把手铐翻了出来,结实的胳膊揽住应闻隽的腰,没怎么费力就把人抱到了身上,将应闻隽一只手的手腕和床头铐在一起。

赵旻的手掌,开始抚摸应闻隽冰凉的身体,停在应闻隽的心脏上,感受着皮肤下的跃动。

“其实我险些就要被你说动了……你说你是一只鸟,是我圈住了你,没有我你能飞的更高,我真的险些就要被你说动了。我真的差一点就要放你走了,”赵旻温柔地笑着,缓缓道,“可是我这次回到四川,大仇得报的那一刻,宋千兆跪在我妈的牌位前,赵家的人对他怒目而视,唾骂他,要上来打他,那一刻我心里特别痛快,也特别孤独,我特别的……想你。”

“我想你站在我身边,我想你跟我一起看着。”赵旻脱去应闻隽的衣服,叫他一丝不挂地平躺在床上,“你若什么都不知道,也就算了,可你偏偏什么都知道,你妈偏偏也姓‘赵’。一开始我觉得,你居然是我表哥,我居然在跟自己的表哥睡觉,真是让人倒胃口。可我现在觉得,你是我表哥,真好,这个世界上除了我小姑,居然还有人,从头到尾知道这一切,跟我同宗同源……真好。”

他炙热、着迷的目光,上瘾般地注视着应闻隽的身体。

上次做爱留下的痕迹已消失的七七八八,只有腰窝上留下两个青紫的指痕,是他从后面干进去时应闻隽要逃,他没有控制好力道而弄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