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1 / 1)

心想这样清瘦的一个人,骨头怎么就这样硬。脊背一挺,眼睛往下一看,就叫他没辙,叫他无奈。

赵旻又不放心地叮嘱道:“你看着他些,别叫他出宋府,还有他那个妹妹,也一起看住了。”

管家点头应下。

应闻隽自然想到管家会替赵旻看住自己,拦住自己,不许自己出府,可应闻隽一个给人当男姨太的,管家还能拦住他去自家老爷房间吗?

彼时已是深夜,他从赵旻那里离开时看了眼表,早过了一点钟,再过几个小时,天就会微微亮了。应闻隽的脚步很快,很轻,即使宋家今天一天从早到晚都没个安生时候,下人们没了规矩,时刻准备着树倒猢狲散,连长廊上的灯都偷懒不点,应闻隽依然脚步不停,五年来被圈在宋家的日子让他早就对这里的一切熟悉无比。

他没什么犹豫就直接去到了宋千兆房门口。

一开门,就同宋千兆赤红的双眼对上了。

宋千兆还穿着白天出门办事时穿着的大衣,狼狈地瘫软在扶椅里头,头上的发胶松了,几缕乱发垂下,脚边堆着几个洋酒瓶子。他早已从管家那边听说了今天在府中发生的一切,当他带着人去往冯义的住处时,那里早已人去楼空。

他站在一堆横七竖八倒着的家具中意识到,他这些年背着家里往香港经营的一切,全都完了。

唯一的儿子惹了祸得罪了人,眼见着天津待不下去,去香港的路也断送,他的钱都被姓冯的卷跑,他还能去哪里?

他明明一个月前还在搂着年轻的情人花天酒地,怎么一个月不到,就这样天差地别了?不,他远不到山穷水尽的时候,他还有路可走。

可这路的尽头会是什么,是陷阱吗?

宋千兆阴晴不定地盯着应闻隽,慢慢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潘子欣点出的东西怎么就那样巧,全部都是宋千芊当年的嫁妆?从赵旻从英国回来借住在他府上,他结识柏英,再到他动了念头投资药厂,这一步步就算是被人算计好了一般,难道真的是巧合吗?可事到如今,他退路全无,无论眼下这唯一的路是什么,他不走也得走了。

宋千兆脚步虚浮,眼睛却直勾勾地,整个人毒蛇一般,朝应闻隽去了。他想说些什么,想奚落应闻隽,骂他是个婊子,贱货,连同着杨家那少爷给他戴绿帽子;又想哄诱他,叫他乖些,听话去到杨家,当年冯义怎么把他送到自己的床上,他要原样照搬,把应闻隽再送出去一次。

可最后宋千兆决定了,他要让应闻隽“物尽其用”,像冯义当年一样,把应闻隽“物尽其用”。

宋千兆着迷般地盯着应闻隽的脸,不知不觉中,这曾经叫他倒尽胃口,不解风情的人竟不知何时多了些更吸引人的东西。宋千兆说不清那是什么,只是感觉应闻隽“熟”了。

他的手,下意识伸了过去,要去抚摸应闻隽的脸,却被应闻隽挡了一下。

宋千兆心中大怒,以为应闻隽当了婊子还要立牌坊,跟杨家的公子睡过,就不愿再跟他睡。

可下一刻,应闻隽却主动取下他的金丝镜框,平静道:“你和柏英上床前吃的什么药?再去吃些。”

外头夜深人静,别墅中停了电,赵旻陷在沙发里抽烟;六姨太躺在床上,听见外头似有猫在叫唤,一夜辗转反侧;管家精神紧绷了一天,此刻终于得以喘息,掏出块怀表,看着里面亡妻的黑白照片,他心想,一切就快结束了;三姨太心事重重,推开了宿敌大太太的房门……

而几道墙之外,宋千兆将顺从的应闻隽抱到床上,脱去了他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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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太太神情呆滞,被赵旻连着两句言简意赅的“只有我”砸得缓不过神来。四周鸦雀无声,估计都被赵旻这般坦率地承认自己同表哥偷情给惊到了,尤其这位表哥还是他舅的人。

方才对着应闻隽,他们横眉冷眼,妄加指责,可得知他的情人竟是赵旻,这群人就闭了嘴。

屋中古怪地安静着,还是三姨太最先反应过来,默默上前扶起自己被赵旻一巴掌抽倒的女婿,低声说了句:“……话别乱说,一会儿你同旻子赔个不是。”

赵旻呵呵笑了下。

再看宋千兆,方才被大太太气得脸色发紫,现在则发青,整个人被钉在椅子上,直勾勾地盯着赵旻,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嘴角诡异地抽动,默念道:“原来是你,真是你,就是你……”

赵旻不再管他,也不在乎别人是什么反应,拉起应闻隽就要走,谁知手刚摸到应闻隽冰凉的指尖,就被他给甩开了。赵旻又重重地,缓缓地喘出口气,仿佛再忍耐着什么似的,片刻后回头看了眼,平静问道:“你想着我不敢认下,我认了,你还想怎么闹?”

他又一指一旁的宋千兆,像压根没看见一旁还站着这么多人似的,勉强维持着理智,脸色却沉了下去,一字一句道:“你跟这老王八蛋一起给我戴绿帽子也就算了。权势,金钱,宋千兆和冯义给不了的,我哪样没给你?你还想怎么跟我闹?”

说到最后,已有些咬牙切齿。

赵旻一连几问,已有翻脸趋势,应闻隽却一字不答,只直直地看着赵旻,忽然短促地笑了下,接着突然转身往自己房间的跑。

赵旻更是装都不装了,直接冲一旁的管家道:“你去看着他。我一会儿去找你们。”

管家跟了上去,宋千兆的脸又青了一层。很快他就没空再细想这看似固若金汤的宋家是从何时开始漏洞百出的,因为赵旻直接朝他走了过来。

赵旻的喘气声很重,站到他面前时,似乎在压抑着些什么。

宋千兆条件反射性地惧怕,想要往后退,可他后面是椅背,牢笼似的将他挡住,椅背后头又是墙,叫他退无可退,最后他滑下椅子,慢慢瘫坐在地上。

赵旻居高临下地瞥向他,继而跟着蹲下,同他平视着,问道:“知道你这些年,为什么生不出孩子吗?”

宋千兆心如死灰地摇摇头。

“我叫管家往你常喝的中药里加了几味药,棉花籽,雷公藤,还有苦参,”赵旻解释道,“舅舅,这些都是杀精的,不过就算我不动手,你也够呛,因为你以前干的那些事情,……”他凑近了,说一个字,就拍一下宋千兆的脸,“都损阴德。”

他凑得越近,宋千兆的瞳仁就瞪得越大,继而恍然大悟,癫狂道:“我不干了,随便你吧,你折腾这么大一圈,就是想把你娘当年的嫁妆都光明正大,名正言顺的拿回去是吧?我告诉你,不可能。要杀要剐,随便吧,你把整个宋家拿去好了。你手段再怎么高明,能堵住别人的嘴吗?到时候宋家的叔伯提起你,提起你娘,也只是说一句你娘不中用,而你,是个算计亲舅,夺人家财,奸人贤妻的畜生。我拿你娘的嫁妆,在别人眼里是救济亲妹,替亲妹打理家产,替亲妹讨回公道。你这个畜生从我手里拿走宋家一分钱,一粒米,那叫丧尽天良,那叫处心积虑。”

赵旻漠然地看着他,继而笑了。

宋千兆一怔,被彻底激怒,然而他就算动怒,也不敢碰赵旻一下,只是在原地大吼大叫,声嘶力竭地问赵旻笑什么,问赵旻凭什么用这样看乞丐的眼神看着他,他嘶哑着叫唤道:“我是你舅舅,你目无尊长,丧心病狂的畜生!你是个畜生!”

赵旻不再理他,站了起来,朝外头道:“都进来吧。”

话音一落,一群大汉冲了进来,将宋千兆给围了起来。最先有反应的是宋稷,捂住手,嚎叫一声,吓得摔下椅子,手脚并用地爬开了。因为为首之人,正是先前朝他讨债时,砍掉他指头的人!

赵旻冷声道:“把人都给我看住了,一个也不许走。特别是你们两个,都得给我仔细想,”他的目光看向呆若木鸡的大太太和三姨太,“宋千兆这些年做过什么事儿,一桩桩,一件件,都给我想清楚,想清楚了,就告诉管家。”

他又看向三姨太的二位姑爷,挑眉道:“二位姐夫,你们可要为自己的这位岳丈,求求情啊?”

宋家的二位姑爷面面相觑,早就屈服在赵旻的淫威之下,硬着头皮,逃避着岳父期盼的眼神,闭嘴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