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穆苏尔卡,曾祖,曾祖!”绝望和阴郁在雌性的眼中纠结融合,他像是在呼救,其实是在求饶。
“你可以推开我,安赫里托,再简单不过的事。”雄性出了一层薄汗,扑倒在雌虫的身上,胸腔起伏准备歇一会。
修剪到后颈的银发在安赫里托眼前飘动,他趁着雄性低头的瞬间,悄悄含住了一缕,抿住唇。
是毒药,还是解药,他都得细致吞下去,让液体一路灼烧进胃里,从里到外腐蚀完他的躯体。
“我推不开.....”
雄虫换上了那副呆滞无情的面具,像个机械人偶似得,用不着调子的轻声发问:“你恨我吗?安赫。”
“恨。”安赫里托感觉到一只手掀开了衣角,伸进了上衣中。
穆苏尔卡的银发骚动着他的脸颊,凑到了雌虫的耳畔再次问:“那你爱我吗?”
“爱。”雄虫的手在他圆鼓的肚皮上摩挲了起来,他不禁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血流加速,瞳孔放大,咬着的牙齿打颤。
“可我永远不会爱你,我恨你,恨之入骨。”穆苏尔卡感受着手下奇妙的触感,结了蛋壳的卵摸起来有些硬,但雌性用来保护的腹部是温软柔韧的。
“我知道。”安赫里托抓住了那只手,不敢再看雄性,他嘶哑得重复了一遍,“我知道。”
“如果我要这个孩子,你会给我吗?”雄虫以纯洁无垢的面容宣判了死刑。
“我不想.....”安赫里托几乎用上了祈求的语调。
“你会给我吗?”穆苏尔卡再给他一次机会。
安赫里托的胸腔里发出一声沉闷的呜咽,说出口时,他眼中的灵魂好像已经死透了:“我给。”
情潮的波澜将他打昏在水岸上,长达一年的禁欲使身躯的敏感度调到了最大值,一点点高潮的趋向都能让安赫里托像个垂死之虫一样绝望得挺动上身。超出正常雄性生殖器范围的两根阴茎实在太大了,连穴道的粘膜都没磨烂了,做到后面时渐渐丧失了痛感,只剩下无边的渴望。
安赫里托在昏睡中做了个长久的梦。梦的长度足有一生,他梦到了死去的皇妃,被他当做质子扔掉的弟弟,剜去双眼砍断四肢的皇帝,最后还有穆苏尔卡和他们长大的孩子。
“孩子!”安赫里托惊呼道,他睁开眼睛,惶恐得伸出手,想摸摸自己的肚子,却怎么也不敢。最终,他呼吸急促得瞄了肚子一眼,发现身上盖得小毯子下面依旧是隆起的弧度,重重松了口气。
“怎么?以为我堕了它?”雄虫正在一旁安静等待着他的反应。
“你不是说.....”安赫里托想要爬起来,他下身未着一缕,雄虫是不会有闲心给他穿衣服的,能拿来毯子扔在他身上已经是仁慈了。
“那个孩子,你就生下来交给我吧。”
安赫里托愣在了地上,手撑在身旁,呆坐了许久。雄虫在他身旁悠闲喝起了下午茶,只偶尔瞥他一眼。
“谢谢。”安赫里托抚摸着肚子,动作轻柔,宛如在透过它触碰着雄性。
“可不要忘了,我会恨你一辈子。”穆苏尔卡在高脚凳上晃悠着双腿。
安赫里托扶着肚子站起来,目光深沉,对雄虫说:“我也会爱你一辈子的。”
穆苏尔卡停下了搅拌茶的动作,回眸意味深长望了他一眼。
不论是爱或恨,他们过去和余生都纠缠在一起,无法分离了。
第二日,当安赫里托日常来到“鸟笼”时,正值军事讯报发来。
穆苏尔卡过惯了囚禁的日子,暂时还不想回到地面上去接触更多虫,安赫里托就着手将物品搬到下面来。
粗略扫了眼讯息,安赫里托眉头蹙拥。
“真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
看似嘲讽的话语之中,可以听出掺杂了了一丝丝的愉悦。
“怎么?”雄虫淡如荒漠的视线飘转过来。
安赫里托将战报信息投放全息影像,放大了,召来一张椅子,就此观看起前方如火如荼的战事。
“静观其变,坐收渔利。”会与狄克诺暗中联手,是因为比起费德南那个贪心不足的老匹夫,狄克诺疯则疯矣,好歹是个实力强劲的聪明人。该选择和谁做伙伴,和谁成为敌方,答案不言而喻。
利益至上,除了和穆苏尔卡的誓言,其他皆可因此而转变打破。
耶理舍公国的侦察巡逻团第一时间发现了狄克诺伪装军队的踪迹,指挥团长聪明选择了迂回避让,转而通知正规军武力舰队前来支援。
“19区出现异常,侦测到陌生舰队活动,再重复一遍,19区异常,请立即前来支援。”
“是19区巡逻第二团长?不好意思,需要先向19区驻兵报告,等基地判定好危险等级,再行上报总部。”接线员机械式回绝。
巡逻团带领五只中型巡逻飞舰退到了一群小行星带后隐藏起来,之前一路撒下的侦测监控无人仪正实时传回影像数据,“可以接通影像数据吗?我这边可以立即证明给您看,事态的确紧急。”
“不要大惊小怪,19区是帝国与我方协议签署的停战区,理论上不存在危险,也许只是系统识别错误,有个别路过商舰未登入系统。”接线员三言两语敷衍过去,最后建议道:“中尉,再重申一次,您没有权限越级上报险情,有情况请逐级上报,下不为例。”
切断通讯,总部协调中心接线员抹了一把汗。内心诟病,这个团长显然是不知道从哪个旮旯角提携上来的新手,连19区的基本情况都不了解,把私下进口禁运武器的秘密舰船当成了敌军看待。有帝国的保证和协议在,19区是堪称仅次于大公驻地星的安全地带。
“我们该怎么办?”副手愕然得对着回到空白的紧急通讯问。
虚拟屏反射出团长细小的眼睛,此刻因为被轻视而挤成了一条窄窄的黑缝。他的确是才上任不久,在边关混了三十年才托岳父的福混上了一个巡逻团团长,手下有了七条舰船可以操控。正想趁上任之初立个大公,却不料一盆冷水泼下来。
“怎么办?别管他。”团长气愤得说。
不过他在舰台转悠了一会,抽了两根副手上供的烟,思路又回转过来:“不管怎样得把报告打上去,免得真出事,怪罪到我们身上。”说完,他就马上指使副手去操办了。
二十分钟后,侦查到的舰队由于幽灵般滑过19区第一防线,第二侦查巡逻团的报告信才磨磨蹭蹭写好。该信措辞谨慎,到达基地要塞的前台时正巧被换班的副提督看到,他嗤之以鼻,叫骂一声:“这个庸才,又让他的副手代笔,当我们都是傻虫吗?报告信息,第一防线发现可疑飞舰,数目不详,战力不详,这是连舰体编号也没敢去问吧?”
“报告提督,巡回雷达未曾监控到物体移动。”
“应该是帝国军方过来的舰队,即使肉眼发现也不要惊动,上头有命令。”副提督把靴子根跺得噼啪响,不耐烦得下了命令,匆匆忙忙撤离岗位赶去和他的雄性会和了。
也不怪19区要塞的众虫精神如此松懈,这块地方的职位向来被称为肥差,外部固若金汤被密集的驻扎军围成了坚固的栅栏,里面则安定而松散,除了费德南大公和帝国方过来的贵客,谁也没资格走这条道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