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他猛地低头看向那一瞧就不是普通人家用得起的花瓶,心口忽地砰砰直跳。

“老大,你是在埋屎还是吃屎,咋半天没收拾完?”眼看天时不早了,赵老头忍不住开口,不晓得他在里头磨磨唧唧干啥。

“爹,我挖到个瓶子,瞧着怪贵重的。”赵大山不敢发出太大的声音,生怕把人招来。

说话间,他已经把土全部刨开,看见了瓷瓶的全貌。

一个细长的花瓶,即便是没啥欣赏水平的泥腿子都能瞧出这玩意儿金贵,花纹漂亮,摸起来细腻半点不粗糙,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用得起的东西。

关键是,它被埋在可以作为标记的歪脖槐树下,他直觉这事儿不能声张。

“爹,你快进来,偷摸着些,别叫人看见!”他连忙冲外头喊道。

赵老汉嘴里骂骂咧咧,黄鳝还卖不卖了!却还是下意识瞅了眼远处,见没人注意他们,连忙招呼儿媳和孙子,担着箩筐钻进了林子。

片刻后,一家子蹲成一圈看着被挖出来的花瓶发呆。

“大哥,这个瓶子好漂亮呀。”赵小宝托着下巴,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好看的瓶子。

“里面有东西。”朱氏眼尖。

赵大山点头,瓶口被不知道用啥东西堵住了,拽都拽不开,东西是他挖出来的,他第一时间就发现里面有东西,搬动的时候有响儿。

“砸开看看。”赵老汉发话。

这处说不上隐秘,蹲在这里能瞧见人来人往的官道,他心头有些紧张,总有种做贼的心虚。

赵大山拿起一旁的锄头,在朱氏心疼的目光下轻轻敲开已经碎了个角的瓶身,瓷器易碎,只一下就破碎开来。

朱氏呼吸急促,她一眨不眨看着男人伸手把碎片丢开,从瓶子里掏出一个被油纸裹地密密实实的小物什。

赵大山感受着手中的重量,他目光一闪,粗糙的手指轻轻撕开油纸,露出里面精致的手帕,一看便是女子之物。

他顿了顿,看了眼婆娘,干脆利落把手帕递给她:“你打开看看,里面包裹的有东西。”

朱氏睨了他一眼,倒也没有推辞,利落地解开系成死结的帕子,露出里面包裹严实的两个金葫芦,八片金叶子,和十来颗金瓜子。

她拿着帕子的手猛地一抖。

糟糕了,激情开文忘记数字数,为了下周的榜单不要超出太多,最近只能隔日更啦~

[6]第 6 章

“爹!”朱氏哪里见过这等金贵物,吓得连忙朝赵老汉看去。

赵老汉不过是勉强稳住心神,也被那金灿灿的物什晃花了眼:“咋呼啥,小点声!”说完从儿媳手头接过帕子,掂了掂,还用牙齿咬了咬,左看右看上看下看,这都是实打实的金子啊!

实心的金葫芦最沉手,金叶子薄薄一片,纹路细致好看的紧,金瓜子瞧着最小,他指头粗大,捏在指腹都没啥感觉。

可再没感觉,这也是金子!金子啊!

发,发了呀。

赵老汉激动的面色潮红,他这辈子摸过最值钱的就是银子,还是碎银子,而平日里使用最多的是铜板,还恨不得一个掰成两半花,他哪里见过金子?还是这么多金子!甭管大小,这都是金子!

“爹,这里还有。”赵大山惊呼。

赵老汉一颗心噗通噗通跳得又慌又急,乐得牙花子吹风,听老大咋咋呼呼嚷嚷,反手就是一巴掌拍过去:“你小点声!”炙热的目光随即投了过去。

赵大山又从瓶子里掏出一个油纸包,这次他直接递给了婆娘,递完又伸手继续去扒拉,不过这回却没扒拉出啥,来来回回摸了好几遍,甚至把瓶子砸的稀巴烂,再没有别的。

朱氏已经把手帕解开了,看见里头裹着的物什,她呼吸都粗重了几分,一根金簪,一个镯子,两个金戒指,都是十分精美的花样。

还有一个镶嵌着宝石的长命锁,上头似乎还刻着名字。

之所以说“似乎”,概因赵家人不识字,不晓得那两团歪七扭八的圈圈是不是字,只是猜测。

这明显比第一个帕子里的金葫芦叶子要贵重得多。

“爹,当家的……”朱氏不止手抖,连整个身子都在微微发抖了,这和被天上掉下的馅饼砸中有啥区别?哦不,有区别,这比馅饼还值钱呢!

赵老汉一双虎目霎时看向四周,周围除了树叶窣窣声,就只剩他们一家人沉重的呼吸声。

他深吸一口气,迅速把手头的帕子卷好塞到怀里,对朱氏道:“赶紧把东西藏起来,先离开这里再说。”

“嗯,好。”朱氏不敢把这么贵重的东西放自己身上,她怕丢了,卷吧卷吧把帕子裹好,再打个死结,然后一把塞到自个男人怀里,再捞起蹲在一旁捡碎片的赵小宝就走。

赵丰连忙跟上。

赵大山用锄头连粑粑带碎片全埋进了土地,一双大脚来回把地面踩平,这片除了土被翻新过,别的再瞧不出痕迹,他仔细检查了几遍没啥纰漏,这才拎起一旁的背篓,跟着钻出了林子。

甭管一双手抖得多厉害,心口有多热乎,赵老汉都稳住了,强行稳住,装作啥事儿都没发生过,冲儿子儿媳孙子叮嘱道:“记住,啥事儿都没发生,咱只是去挖了个坑给小宝埋粑粑,现在我们要去镇上卖黄鳝了。”

赵大山一家三口忙不迭点头:“知道了爹/爷,只埋了粑粑,啥都没发生。”

“嗯。”赵老汉点头,又忍不住看向趴在朱氏怀里的赵小宝,一张老脸笑成了菊花,乖乖哟,这真是他老赵家的福星!

他大手一挥,对眼巴巴望着他的闺女许诺:“等爹把黄鳝卖了,割肉买糖买点心买糖葫芦!买!通通都买,全都给我的幺幺买!”

赵小宝一听糖葫芦,嘴里的口水控制不住泛滥了,嘴甜哄道:“爹最好了,小宝最喜欢爹了!”

赵老汉笑得一脸畅快,也没拆穿她,家里每个人都被她“最喜欢”过,他粗糙的大手揉了揉闺女的小脑袋,柔声叮嘱道:“爹也最喜欢小宝。小宝听爹的话,刚才的事不要告诉任何人,谁都不能说,和你最要好的春芽都不能说,知道吗?”

“嗯!”赵小宝乖巧点头,“爹,我谁都不告诉,连娘都不说。”

“哈哈,好。”赵老汉大笑着又揉了揉闺女的脑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