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熹之顶着一张妖艳的人皮面具,走起路来一扭一扭的:“不过这庙宇比起江南的灵隐寺,还是差上了些,不能凸显曾将军的功勋。”
“等我们从京城谈完生意回来,还是添些香火钱,让这里的主持修建一下庙宇吧。”
宋熹之此话刚落,裴云屹握住宋熹之的手,就微微紧了紧,那是他在暗示身后有人跟踪。
接收到裴云屹的暗示,宋熹之脸上的笑容上是更深了。
她扶了扶鬓边的发髻,又是随意找了一个庙宇里扫地的帮佣,想要去寻这个庙宇的主理人。
那人原本脸上没什么表情,可当他看见两人身上珠光宝气的打扮,身后还跟着两个侍从的时候,眼睛都亮了。
神情也逐渐变得谄媚起来:“曾将军庙宇里的主理人,便是曾将军的守陵人,是家族里特地指派的呢。”
“您们二位远道而来,风尘仆仆,一番心意……我这就叫主理人来陪同。”
他说完没有多久,宋熹之便是见到这位主理人。
主理人穿着一身朴素的粗衣,身材五短,一张圆脸如同发面馒头,泛着不健康的油光,嘴角总是习惯性地上扬,挂着一抹看似亲和的笑容。
笑起来时,两颊的肉高高鼓起,几乎将眼睛都挤成了两条细缝。
“二位好啊,二位好,在下陈达。”
他一边说这话,视线无意识的在宋熹之的身上扫视着。
裴云屹扯了扯嘴角,又是笑着道:“陈理事辛苦,我们从江南而来,不熟悉北方的礼仪,还要请陈理事带着我们走一走了。”
陈达笑嘻嘻的,连连点头:“不辛苦不辛苦。”
“两人风尘仆仆,若是没有落脚的客栈,今日便在庙宇里住一宿,院里的陈设不差,别有一番风味。还有曾将军、曾夫人的福泽庇佑,难得才空了一间屋子。”
裴云屹自然忙不迭的答应了下来:“还请陈理事帮我的两位随从也安排一间屋子。”
陈达听闻,扭头上下打量了青铜和司琴一眼,脸上的笑容是越发的真切了:“好好好,我也给他们也安排上一间厢房。”
等陈达吩咐吩咐好了下人,便又是亲自带着两人进入庙宇祭拜将军和夫人。
宋熹之直到走入庙宇,原本警惕的心才缓缓归于平静。
她仰头望着主殿上的两尊人像,栩栩如生的刻画着将军和夫人征战沙场时,威风凛凛的模样。
想必他们造福一方,不仅抵抗西戎、为国捐躯,还用光了自己全部的家当,抚慰士兵遗属。
这些就是封宁县有这么多人的原因,其中有很大一部分都是烈士的家人得到丰厚的抚恤金,得知两人战死沙场后,最终迁移到了封宁县定居。
可谁能想到,就是这样一个由烈士遗属组成的县城,却还有这样为非作歹的事情?
还有就是……贺景砚的目的,又究竟是为了什么?
第396章 惹谁不好,为什么要惹她?
宋熹之正正经经的给两位将军上了一炷香,又是磕了三个响头。
然后才又是跟着陈达的指引,到了庙宇的厢房内。
厢房装潢的倒是雅致清幽,里面不仅有香炉燃着香料,甚至还添置了许多古色古香的家具,看上去造价不菲,跟安定侯府一般的规格都没有区别了。
宋熹之闻着卧房里浓重的熏香,微微眯了眯眼眸。
裴云屹见状,便极为有默契的走到了香炉前,把燃着的熏香浇灭了。
为了不让外头的人听见,他压低了嗓音,在宋熹之的耳畔耳语:“难道是这熏香有什么问题?”
宋熹之感受到近在咫尺的鼻息,刚想往后退一退,可猛地抬起头,就一不小心撞进了男人深邃的眼眸里。
她的身子有些猝不及防的往后仰,腰肢又是被男人眼疾手快的扶住,紧紧的揽到了他的怀里。
许久都没有这样亲近了。
宋熹之咽了咽口水,又是皱着眉回答:“不是熏香有什么问题,是他们想要用浓重的熏香掩盖什么痕迹。”
宋熹之说着,又是吸了吸鼻子,在昏黄的屋内寻觅:“他们想要掩盖的,是鲜血的气味。”
在场的人听见这话,浑身都是一凛。
裴云屹走到宋熹之的身边,掀开那软榻上的方枕,又是沉沉出口:“这榻子上残存着大量的血迹,虽被清洗过了,却还能留下痕迹和气味。”
宋熹之盯着那榻子:“这样大量的血迹,就证明是有人死在了这里。”
她的话音刚落,司琴和青铜那边也有了动静,陆陆续续的发现了四五处血迹。
所以起码这间屋子里死过五个以上的人。
几人围着桌子坐在一起,商量对策。
突然青铜的耳朵动了动,自小习武的人,内里深厚,轻易的就听见了外面的声音。
是那个陈达在说话:“今日夜里来的这一对,可是两头肥猪,那女的是从江南来的,长得水灵,比他们上供来的童女还要好。”
另一个人有些害怕:“可是能行吗?那江南商户虽然相貌丑陋,但是气场不凡,他们是要去京城的,我们能下手吗?”
陈达痴痴的笑了几声:“那就从那个侍卫开始好了,他虽然看着像是一个练家子,但是呆呆傻傻,脑子一根筋,看着就好欺负。”
青铜的眼角猛地抽了抽,突然一脸愤恨的抬起头。
宋熹之说话的声音一顿,茫然的望着他:“青铜,你怎么了?”
青铜此刻说话也是瓮声瓮气的:“我听到不该听到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