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荡到比平时更高的?地方的?时候,是?挺刺激和好玩的?。
沈鸿影的?表情有些晦暗,但声音依旧温和:“刚刚让你想起了?不太?开心事?,像你说的?荡高些就能丢开忘掉了?。”
张月盈脑袋嗡的?一声,怔怔愣了?几息,才缓缓吐出一口气,“我已经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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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紧锣密鼓的?筹备,甜水巷那座宅子改成的?会所终于正式开张。
会所被取名为“凝尘”,取自“绮席凝尘,香闺掩雾”,专门服务勋贵官家女子。会所采取的?乃是?会员制,与张月盈名下的?京城各家店铺联合,所有服务均汇于一体。简而言之,凡凝尘会所的?会员均可就在甜水巷提前试用、买到玉颜斋的?新品,尝到百花楼的?糕点席面等等,不必再分?别前往各处,耗费时间。
会所特别养了?一个?傀儡戏班子,此刻就在正院赏音斋开演,演得便是?扶桑散人的?《锦绣良缘之公子薄情》,悠扬的?唱词声声入耳。
赏音斋占地不小,装潢是?京中流行的?华丽风格,若是?有哪位会员想要借地开宴,此处便是?一个?好选择。张月盈方到此处,春雨便告诉她镇国公夫人已定下了?下个?月在这儿给小姑子办生辰宴,不少夫人也有所意动,算是?一个?不错的?开始。
赏音斋照常留给张月盈了?一个?雅间,她方进斋中,作为东家之一的?何?想蓉歪在椅子上,颇有意趣地欣赏着台上的?表演。
张月盈坐在旁边的?位置上,手里摇着刚拿到不久芙蓉缂丝扇,问她:“这出戏排得扶桑散人可还满意?”
“满意满意。”何?想蓉话甫一出口,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说了?什么,立即捂住嘴,眼睛睁得老大。
“我这话还能收回去?不?”她嚅嗫着嘴唇片刻,问道。
张月盈道:“就没听说过泼出去?的?水还能收回去?的?,就算我此刻成了?个?聋子,你刚刚的?话还是?记在了?我的?脑子里,又?有什么法子能抹掉呢?”
她笑得一脸纯良,何?想蓉噌地起身,朝张月盈扑过来,手直接探向胳肢窝,“让你诈我,让你诈我……”
张月盈被挠得咯咯直笑,赶忙求饶,何?想蓉才收手,暂时放过了?她。
“哼你不是?早清楚我知道你就是?扶桑散人了?。你知我知,怎么谈得上诈,我不过是?正经地问候一句如今最炙手可热的?话本先生。”张月盈持扇点了?点桌沿。
“就这么一点儿名声,有什么值得得意的??”何?想蓉虽然嘴上这么说,但眉眼间的?飞扬之色怎么也遮掩不住,“但这家戏班瞧着比当?初水云楼还要强些。”
张月盈接话:“演戏的?人都是?从教坊司落选下来的?,本事?自然是?有的?。比起分?到某些府上为奴为婢,在这里演演歌舞和傀儡戏要强的?多。”
何?想蓉忽然正了?正神色,严肃道:“思意今日恐没有颜面来这里见你了?。京城都传遍了?,安平侯夫妇半个?时辰前携女上徐府致歉,他?们旁枝的?事?是?冯大姑娘捅出来的?。”
第62章 大长公主 沈鸿影打断她,“你不想做,……
张月盈默了默, 开口:“我知道。”
“你知道?”何想蓉语气惊讶。
张月盈点?头,一边递了杯桂花饮给何想蓉,一边说?:“昨日我就?猜到了, 然后直接问了, 冯大姑娘也承认了。”
只是?没想到她那句“不怕别人知道,只怕别人不知道”竟是?真的,若真是?她自己主动传出?去的, 可见其心智极坚, 自认受得起流言蜚语。从另一个方面看, 也是?令人佩服。
何想蓉指尖轻轻点?了点?杯壁,问:“这?是?你的意思?”
“你还不了解我吗?”张月盈道, “我虽然不会全信她的话,但也不是?什?么无理取闹之辈。冯堂叔一家那就?是?一颗有缝并且臭气熏天的烂鸡蛋, 迟早得暴雷, 谁家撞上都得惹上一身烂泥,不过我外祖母家比较倒霉罢了。”
台上傀儡戏唱到高潮处,渐渐缓了下?来, 第一幕落,观者无不抚掌称赞,也算开了个好头。
此间戏完之后,张月盈和何想蓉移步, 到了东大街新开的一家粤菜馆用午饭。那里菜式正宗, 每日宾客盈门,尤其是?那位掌柜娘子生得娇巧, ? 水葱似的鼻子挺翘,头发乌亮的好似黑锻子,嘴唇是?小口樱桃唇, 有些稚气,但招呼起宾客来可谓八面玲珑,跟谁都能有说?有笑,给人留下?了极其深刻的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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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月盈当日回府不久,襄王府便接到了户部尚书府送来的请帖。
户部尚书娄诚的母亲是?先帝姐妹信阳大长公?主,他本人也算皇亲国戚,也是?因这?层关系,方能不搭理楚王和成王中的任何一方,仍旧稳居要职。
信阳大长公?主年过六旬,在宗室中德高望重,早已不怎么出?面,但每年唯有一日例外。信阳大长公?主在京郊有一处别院,占地约有百来亩,内有一个不小马场和诸多亭台楼阁,每年九月信阳长公?主均会在此举办马球会,广邀京城达官显贵。
这?请帖便是?邀张月盈和沈鸿影去马球会的。
马球会当日,别院一早便开了,张月盈和沈鸿影二人坐着马车入园,只见两边秋意渐浓,枫叶均红了,层林尽染,远远望去便如同红云晚照,一川烟霞落人间。
张月盈他们来的不算早,和户部尚书府和大长公?主府最亲近的几户人家一早便到了,甚至连别院都逛过了一圈。
到了马场外头,鹧鸪和杜鹃退居一旁,沈鸿影伸出?手,张月盈很自然地就?搭了上去借力。沈鸿影的手放得对张月盈来说?有些偏高,沈鸿影另一只手轻轻扶住她的腰上三寸,算是?直接将人抱了下?来。待张月盈站稳,抬眸瞪了他一眼。
下?人们这?几日对此早见怪不怪了。小路子嘴唇抿成一条线,埋头掩不住眼底的笑意,连鹧鸪和杜鹃对沈鸿影的敌意也去了不少,谁让他这?几日的表现勉强让人看的过眼呢。
“走?吧,先去见信阳姑祖母。”张月盈收回手道。
“嗯。”沈鸿影应了一声,并肩和张月盈走?在一块儿,两个人的衣袖一擦一擦,隔得很近。
张月盈对两人之间的这?种距离十分?坦然,徐府寿宴后,沈鸿影就?跟赖在了浣花阁一样?,一连多日宿在一起,日日相?对,就?算是?陌生人也该熟悉了。这?么下?来,张月盈莫名觉得他们之间也算有了点?儿老夫老妻的感觉。
边往里走?,沈鸿影边同张月盈说?着信阳长公?主的脾性?经历,“信阳姑祖母年轻时的性?子是?宗室里出?了名的豁达爽快,最喜欢穿着男装满京城晃悠,后来嫁了同样?擅长打?马球的娄老将军,婚后二人便修了这?座别院。”
“原来如此。对了,那娄尚书怎么从文没从武啊?”张月盈问。
沈鸿影回答:“信阳姑祖母当年生下?一对龙凤胎,但因早产均十分?孱弱,娄尚书便没有跟娄老将军习武,一女康乐县主嫁给了许国公?。”
张月盈接话:“这?个我知道,当年许国公?是?京城里有名的花花公?子,偏偏康乐县主对他一见钟情,宁可和家里闹翻也要下?嫁,信阳姑祖母只好进宫去求了陛下?赐婚。”
但圣旨求得来婚事求不来情爱,婚后许国公?依旧我行我素,不光四处寻花问柳,在府中也多有内宠。康乐县主大闹了几回,还是?不管用,与许国公?一次争执后,怀着九个月的身孕雪夜离家,中途发作,在京郊明惠寺产下?一女。信阳长公?主做主令女儿与许国公?和离后,康乐县主直言见女如见其父,甚厌之,将女儿扔给了许国公?,若非逢年过节连见也不见。
这个女儿便是许宜人。
还是?张月盈查她时才知晓了这么一段往事。
“倒不知康乐姑母可会因许七姑娘找我的麻烦?”张月盈偏头问沈鸿影。
许宜人和康乐县主的母女关系虽然差得出?名,但毕竟是?母女。
“不会。”沈鸿影道,“要管早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