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原第一次说出这么直白的话，几乎是扔下了所有的颜面，只等到对方有所行动。

周随之：“……”

周随之终于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宋原的眼角还红着，但这回看着并不像是喝醉了，而像是偷偷哭过一样......

“这是怎么了？”周随之蹙着眉，担忧地摸着宋原的眼下，去发现实在烫得厉害，“怎么突然这样？”

周随之太了解宋原，他绝不是能轻易说出这么露骨的话的人，所以现在这么说一定是事出有因。

宋雨既委屈又不解，他话都说到了这份上，却没得到任何回应，他将周随之的手拿了下来，又重复道：“没怎么，我说......我们做吧。”

反常……

“别闹。”

他仔细回想起今晚，终于发现了是哪里不对。他目光一沉，笃定地问道：“是不是姜时予跟你说了什么？”

“不关他的事。”宋原没想过要连累姜时予，也记得姜时予最后对他说的话，“即使他不说，我也都知道。”

周随之：“……”

他就猜到了会是这样，但还是猜不出姜时予究竟和宋原说了多少，中间又是否会添油加醋。

“你知道了什么？”周随之冷声问道。

宋原不愿意再去诉说这些已经知道的事，亲自说出那些和捅自己两刀没什么区别。

但不说两人又只能在这僵持不下，许久，宋原平静地开口，问：“你们好过......是不是？”

“是。”周随之明白宋原说的“你们”是指他和谁。他无法反驳，何况事情早已成过去，他也不可能因为这点事而去说谎。

周随之以为宋原会继续问下去，他也做好了他问什么他就答什么的准备，可宋原却开始沉默。

两人停留在原地，室内静得让人不自觉地呼吸都变得谨慎。

宋原告诉了自己千百次，他没有资格去计较周随之和谁好过，又和多少人好过。那个他不曾参与过的过去，从来都和他毫无关系。

可这个意料之中的回答却让他再也无法说服自己。

或许是因为爱，又或许是因为想独占，以至于产生了别样的情绪，甚至在一次又一次的质问与坦白下变得愈演愈烈。

半晌，宋原抬眼看向周随之，颤声问道：“你说过你喜欢我对吧，那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到底是喜欢我，还是喜欢睡我？”

周随之只觉得自己的脑内响起一阵轰鸣。

宋原这不是在询问，而是在怀疑，从头到尾地怀疑他对他的感情，又甚至是从不认为这是感情。

“你说什么？”周随之几乎是要动怒，抛出去的疑问更像是在警告对方不要再说下去。

“你的喜欢，到底算什么？”宋原偏要继续说，他猜到如果不趁这个机会说出口，以后也不会再有机会，“如果只是为了睡我的话，就不要说喜欢。”

他停顿，深吸一口气，像是真的看见了如他所说的那般事一样，鼓足勇气质问道：“......你和每个人睡的时候，都会说喜欢吗？”

周随之：“……”

疯了。

周随之现在并不认为宋原是喝醉了，而是精神失常。

说出的话这么咄咄逼人，一定是疯了。

他忍住压抑在心中的怒火，尽可能平静地陈述道：

“我只对你说过喜欢，没和其他人说过。”

宋原不语，显然是不信他所说的话。

周随之又无奈道：“我喜欢你又不只是想睡你。你真以为自己活儿很好吗，你也知道平时都是我照顾你多一些吧？”

他故意说得粗俗直白，只是希望宋原不要再想那些有的没的。

可他也没料到这句无心之语同样会伤到宋原。

但他其实不太能理解宋原为什么会把喜欢和做爱这两件事分开讲，他从不认为这二者之间有什么冲突……

周随之回答得及时，甚至是丝毫都没有犹豫，但宋原听着心里却也没踏实几分，何况那话里又说得好像是和他做爱体验真的很差劲一样......

他沉默，不知道该不该去相信。

周随之不知道宋原还要闹到什么时候，更不想两人的关系因为这些而变得僵硬，“为什么非要去在意这些，我现在对你好，不就够了吗？”

这话正中宋原下怀，那满不在乎的语气就好像是在质疑他为什么会这么无取闹。

宋原几乎是一瞬间将头抬了起来，用尽力气道：“你是我的爱人……你的过去......我怎么可能不在意？”

爱人......

宋原从没这么大大方方地描述过彼此的关系，可这又出现地太不是时候。

周随之倒是因为这番话而有所触动，只不过他对于发生过的种种也实在无能为力。

他又不是乱搞，也从没对不起谁......

他头疼得要命，扶额叹气道：“谁没风流过啊......”

“我就没有！”宋原大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