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1 / 1)

萧琬琰此话一出,荀远微只觉得自己的思绪瞬间冷静下来。

萧琬琰轻轻握住她的手腕,“你还记得你去年刚回京的时候,和我提过的一个可以拉拢的人么?”

荀远微眼睛一亮:“嫂嫂是说?,宇文复?”

“正是。”

荀远微有些犹豫:“只是这宇文复虽然和崔氏郑氏不太合,却也因为当年兵败于我的事情,对我也一直耿耿于怀。”

萧琬琰看?着她,弯了弯唇:“所以我才见了他的娘子?,他的娘子?过两日?过生辰,我召进宫来赐了些东西。”

荀远微看?向手中那份奏章,触类旁通一般:“既然不能?直接走宇文复这条路,那我可以将他的独子?调回到兵部!”

萧琬琰的目光中全然是赞许,“宇文复年过五十?,膝下就那么一个儿子?,至今未婚,他想颐养天年、含饴弄孙都没有办法,你若是将他的独子?宇文宣调回长安,不怕他不见你,春狩将至,要早点做打算才好。”

荀远微和萧琬琰又细细商议了关于官员调任的奏章,确定没有问题后,发还给?了中书省,因着没有大?的变动,门下省审议后无?误,便交给?吏部去做了。

和官员调遣令一同出去的,还有责令大?理寺审理韩胜一案。

毕竟目前能?撬开口的,也就只有韩胜一人,按照沈知渺说?的,她已经被韩胜拐了将近五年的时间,韩胜还动过让她为自己生儿育女的念头,这五年间,地方的户籍册修过两次,前去韩胜家中查过所、手实,核对户籍册的时候,怎么不会留意到沈知渺?

这当中牵扯到了多?少人和势力,荀远微说?不清楚,但从韩胜口中,多?少一定可以问出些什么来。

一切似乎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她也连着几?日?没有见到戚照砚。

直到某日?回府的时候,看?到他等在自己府门口。

公主府门口载着一棵枝干粗大?的柳树,此时柳树边缘也只是溅了些浅淡的黄,两人相对而立,倒是叫人想到了那句

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荀远微先笑道:“戚中丞今日?来,是为公事还是私事?”

第45章 玉人来 “我可以许给你一次特权。”……

戚照砚往荀远微跟前靠近了?一步, 笑道:“殿下想让臣怎么回?答呢?殿下称呼臣的官职,却又问臣是公事还是私事。”

荀远微并不以?为?意地扬了?扬眉,“不想让我喊你‘戚中丞’啊, ”她若有所思地沉吟了?声,接着道:“那你想让我称呼你为?什么呢?”

戚照砚的目光稍稍向下垂了?垂, 清冷月色便落满了?他周身。

荀远微看着他不说话, 忽然想到了?那句:隔墙花影动, 疑是玉人来。

戚照砚复抬起眼,又恢复了?平日里?在外人面?前那副疏落的模样,“殿下是君, 照砚为?臣,万事君臣在先。”

荀远微没有应他这句, 反问道:“那我有没有和戚中丞说过,若是以?御史中丞的身份奏报公事, 还是在廷英殿的好?”

戚照砚不由得攥紧了?手, 他有些弄不清楚荀远微的意思, 几番纠结下,他本已打算告退了?,却听到了?荀远微的声音

“不过,如若是你的话,我可以?许给?你一次特权。”

戚照砚有一瞬的愕然,但立即整理了?思绪, 道:“臣是想同殿下说,臣接手了?御史台的事情后, 翻阅过去?的文书,发现了?一些从前在处理时被忽视的细枝末节,其?中不少?隐隐约约看着和此?次的韩胜案有关, 但这个案子毕竟如今是大理寺在办,臣一时职权所限,也难以?在明面?上插手,但还是想着,应当先让殿下知晓。”

荀远微拢着袖子,好整以?暇地看着他,“原来戚中丞这将近十天的时间未至廷英殿,是在废寝忘食于此?事啊。”

戚照砚一时弄不清楚她的意思,他也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竟然从荀远微的语气中听出了?一星半点的嗔怪之意。

但他宁愿是自己想错了?。

毕竟没有期待就不会?有失望。

于是他在心中慎重地斟酌了?下措辞,才道:“都是一些积压的陈年旧卷,在没有万全的把握之前,臣不敢妄自叨扰殿下,窃以?为?,此?为?为?人臣之本分?。”

荀远微对这件事并不意外,但此?事在大理寺没有呈递上来最初版的案卷前,她还是不能随随便便就让三司会?审。

故而她只是看着戚照砚,稍稍弯了?弯唇,问道:“公事说完了?,那私事呢?”

戚照砚心头一颤。

私事?

她这是在暗示自己些什么么?

他只觉得大脑中一片空白,自己应当说什么?

荀远微见他久久不说话,直接转身走上了?台阶。

戚照砚匆匆转身过去?,“殿下。”

说话间步子已经先踏上了?一道台阶。

荀远微踅身,她站在高他一级的台阶,视线正好与他齐平,“今日你既然是御史中丞,那我的私宅还是不要轻易出入的为?好,身为?御史,便要恪守君臣之礼,是不是,若是被你手底下台院那些侍御史知晓了?,怕是不太?好收场,是不是?”

她说完这些,没等?戚照砚的回?应,便提起裙角回?了?公主?府。

戚照砚看着公主?府的大门在他面?前缓缓关上,心中一时跟着升上一阵惶然。

将近一旬未见,他只觉得自己和荀远微之间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中间便隔上了?一层朦朦胧胧但又挥之不去?的雾气。

他一路从公主?府走回?自己家中,都在回?想今日和荀远微之间的话,怎么想都不觉得有什么错漏之处。

直到看到桌子上那个篆刻了?一半的糖葫芦挂件。

其?实还没有染上红色,只是雕刻了?一半,若是他不说,怕是也没有人能看出来那是个糖葫芦。

左右睡不着,他索性将桌子上的灯挑亮了?些,继续雕刻那截木头。

荀远微也是辗转难眠,像是有两个自己在脑海中争执吵架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