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淮想?,老爷子说话还?是这么?直接,先是拐弯抹角套话,然后再?抓住命脉一举击溃。
他说:“上回在中医院那次我就跟您说过,我真?没结婚的打算,您不用再?费心给我安排对象了。”
楼观棋却不赞同:“上次谈的太草率了,这次我们好?好?认真?聊一下。”
“您想?怎么?聊?”
楼淮靠坐在沙发?上,双腿交叠,一手放在膝盖上,一手则放置于沙发?横栏上,整个人的姿态格外松懒。他神情淡淡地看着楼观棋,等待他的下文。
而在另一边的应缇则是想?,他们上次在中医院谈过?
哪家中医院?难道是之前楼淮带她看睡眠的?
如果按照新闻能查询到的,楼老爷子很早就在上海了,那这场谈话就在不久前吧?
就在应缇思索时,安静的办公室内再?次响起对话声。
楼观棋也没废话,直接说:“你选择坐这个位置,我自然要管,除非你把位置挪出来,你想?不想?结婚,和谁结婚,我可管不着。”
楼淮不答反问:“是我上次表达的意思不够明白?”他淡然反驳,“我会把这个位置拱手让人吗?”
“我知道你不会,同样?我也知道你不会乖乖听我话。”
楼淮笑了,嘴角上扬,说:“既然您知道,为什?么?非要在这个无?聊的问题上一次次打扰我呢?”
打扰,好?一个打扰。
当年?这个孙子就是桀骜不驯,一身反骨。先是忤逆家里的安排,独自出国读书;然后和朋友搞出一家投资公司,事业做得风生水起之时,又大势回国,专门和楼家投资的项目抢份额,抢得差不多了,又一反常态回楼家,说是要继承家业。
观察考验他的那几年?,这人的性子依旧没什?么?改,不走寻常路,行事乖张,而且极爱剑走偏锋。
家里其他人很不喜欢他的做派,楼观棋自己却很看好?他。
所以在他那年?突然带个女孩回家,说是这个女孩子让他感觉舒服,他第一次说这种柔软的话,这和之前那种嚣张傲慢的态度可不同。
楼观棋想?,有个人能压压他的邪火也行,想?做楼家的掌权者,性子多少?还?是得压压。而那样?柔弱仿佛没有存在感的女孩子正好?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只?是他无?论如何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些年?的楼淮性子是沉稳了许多,但在某方面,那种傲慢到骨子里的性格,仍旧没有任何改变。
楼观棋说:“我只?会给你两个选择,要么?和温家那边联姻;要么?就让出楼家大权,你爱娶谁娶谁,从今往后你爱做什?么?我绝不多加过问。”
楼淮神情格外轻松,仿佛没听到这些威胁,他点了根烟,吸了两口,说:“有没有第三个选择?”
“你说呢?”
“没有的话,我自己做一个。”
楼淮支着烟起身,走到落地窗旁,他将窗户推开了些,这边楼高,看得远的同时,看到的景色也较为藐小,那些映在眼底的景色,仿佛一伸出手就能全部握住。
不止楼老爷子喜欢这种事事被掌握在手中的感觉,楼淮亦同样?享受着。
他转过身,背后是灯火璀璨的夜色,而他就这么?站在这一小小的天地里,看着楼老爷子,波澜不惊的神情中,夹带着丝许笑意,仿佛胜券在握。
楼观棋靠着椅背,说:“你不会有第三种选择。”
楼淮说:“不试试怎么?知道?”
“怎么?,你想?继续抵抗下去?是一点点换掉公司里的高层,还?是将公司里的业务慢慢替换成?你看中的,又或者对我选中的联姻对象下狠手?”
“爷爷既然您什?么?都知道,就不必亲自过来问我了。”
楼观棋原本还?算平静,一听到这话,他愤怒地拍了下沙发?:“混账!我还?没死?呢,你就这么?着急想?把公司大换血了?”
楼淮依旧云淡风轻的,他靠在窗边的横栏上,一边抽着烟一边说:“这不是每个人做到这个位置的必经之路?”他笑笑的,“我好?不容易坐上这个位置,可不是上去做个听话的提线木偶。”
“难怪当年?秦宋对你赞赏有加,这番做派要不是我楼观棋的孙子,我还?真?想?拍手称快。”
“您更应该庆幸我是您的孙子,不然今天您就不能坐在这边企图对我的人生指手画脚了。”
后面这话说得轻飘飘的,口气却充满挑衅。
而楼观棋最讨厌被挑衅,从年?轻到现?在,无?一不是如此。
楼观棋说:“你手脚应该更快些,可你还?是慢了一步。今天你就做个选择吧。”
闻言,楼淮将手中的烟掐在旁边的烟灰缸里。
烟灰缸蓄了点水,那烟灰沾了水,有些落在水底,有些浮在表面。就像这人生,总有些能落到实处,比如理想?;又有些只?能悬浮在半空中,漂浮不定,比如爱情。
楼淮说:“您想?让二叔来接手我这个位置吗?”
他说:“省省力气吧,不可能。”
楼观棋说:“不,你二叔还?不够格,当年?的手下败将,那会我看不上他,现?在我更看不上。”
楼淮倒是有几分好?奇来:“那您的人选是?”
楼观棋笑笑地看着他,说:“楼远道。”
此话一出,楼淮的神色立马变得极其难看。
在另一边的应缇听到这个名字,也甚是疑惑。
楼家那么?多人中,她从未听说过有个人叫楼远道。
她疑惑时,那边楼淮已经出声了。
他说:“您非得让我不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