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桃却冷嗤:“不是煦王做了这么多,煦王好大喜功,我看愚蠢的很,若是花卿月帮了他这么多,如今他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接近那个位置。”

花朝偏头看向她:“所?以,你觉得他们?接下来会怎么做?”

胡桃气?闷道:“娘娘的那个半路姐姐弯弯绕绕那么多心思,谁知呢!”

花朝想了想:“依我看,最直接也是最不费吹灰之力的方法?就是让父皇废太子,否则......”花朝停住了话头,眼神?放空又愣了一会神?,慢慢咬了一口点心。

**

今晚的夜色,乌云遮月,零星的一点星光草草点缀着夜空,因着还?未入夏,也没有虫鸣鸟叫,御书房外安静极了,连李熙踩上台阶的脚步声都很清晰。

他没有带侍从也没有带内侍,就这样独自一人拎着食盒经过通传,走进?了御书房。

圣上正在批阅奏章,一脸疲累,抬头见到?他,不像往日那般露出慈爱的笑容,只是淡淡问了声:“怎么这么晚过来?”

李熙微笑着,从食盒里?拿出一碗燕窝粥:“父皇,您最近身体?不太好,儿臣很挂念您。”

圣上看着端到?眼前的那碗燕窝粥,重重叹了一口气?:“年纪大了,体?力也不似往日了。”

“父皇!”李熙突然跪在地上,情深意切地喊了一声,眼中早已蓄满了眼泪,真切地看着圣上。

圣上显然有些吓到?了:“这是怎么了?”

“父皇,您对我失望了是吗?”李熙哽咽着,问出一个像是小孩子才会问的问题,顿时让圣上心底一软。

“这是从何说起??”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或许不是现在,是很早以前,父皇就对我失望了,又或者,父皇从来对我没有过期待。”他委屈地诉说着。

“你怎么会这样说,你是朕的儿子,是皇子,朕又怎会对你没有期待。”圣上说着,离开龙座,走下来扶起?了他。

李熙趁机握住了圣上的手,好诚恳又可怜地看着他:“不,那是不同?的,父皇从小就对太子哥充满了期待,对他的文治武功都十分满意,小时候太子哥练武练的满头大汗时,父皇还?是亲自为他擦汗,您知道吗,每次我看到?时,都,都好嫉妒.......”

圣上怔住了,李熙嫉妒李恃,他一直都知道,但李熙会宣之于口,还?这样可怜的模样,他简直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

“因为太子哥是嫡长子,我的母亲只是嫔妃,我是庶出,所?以父皇对我们?的期待也是不一样的,可是,我多么在乎父皇,多么想得到?和太子哥一样父皇的重视和宠爱,所?以我什么都要跟太子哥争,争宠争表现,争太子之位,其实我根本不在乎什么太子之位,只是这个太子之位似乎成了父皇宠爱的一个证明?,仿佛拿下太子之位就能证明?父皇更加宠爱在乎我。”

“我是不是病态了?我太荒唐了是不是?所?以在那样优秀的太子哥面?前,父皇一点都看不到?我是吗?”

圣上太震动了,他从没有想过李熙会是这样的心态,这一刻,他既心疼,也自责,他虽是九五之尊,都说天家无情,可他从来不想做个无情的孤家寡人,所?以他只有孙贵妃一个宠妃,他只有三个儿子,而他也一直希望他和这三个儿子能像寻常百姓家的父子一般,所?以当他的儿子们?犯了错时,他总是重重提起?,再轻轻揭过。

这一刻听到?李熙的肺腑之言,他实在是很感动,也觉得很珍贵。

他轻抚李熙的头,感慨道:“傻孩子,在父皇心里?,你们?都是一样。”

李熙还?是摇头:“不一样,虽说林遮刺杀一事还?未有证据,但对太子哥和三弟适当的一些怀疑甚至责备,父皇都没有,若是换了我.......”

圣上打断了他的话:“换了你也是一样的,你们?都是朕的儿子,朕觉不相?信你们?会做出大逆不道的事,朕也绝没有对你们?厚此薄彼,在朕心里?,对你和对恃儿的宠爱都是一样的,只是你性情暴躁,恃儿沉稳,朕才更多的相?信他一些,觉得他更适合成为储君,是站在国家的立场来考虑,并非是作为一个父亲的偏爱,将来父皇百年之后,将朝廷交到?恃儿手里?,他也能保你一世无忧,享乐荣华。”

短暂的一瞬寂静后,李熙破涕为笑了,他激动地握住圣上的手:“真的吗父皇!那我就放心了,从前真是我太不懂事了,等太子哥凯旋归来,我一定郑重地向他道歉,也请您原谅我从前的不懂事。”

“好,好。”圣

殪崋

上无比欣慰,直到?李熙告退离开,圣上脸上的笑意都没有消散。

李熙回到?了升平宫,卿月坐在软榻上,倒了杯茶,推到?对坐,等着李熙落座,才轻声问道:“和父皇谈过心了?”

李熙点头,卿月看着他的脸色,没有再继续问下去,只是自顾喝着茶,李熙也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忽然怒气?腾生,将手里?的茶杯砸了出去,刚好砸中茶几上的古董花瓶,噼里?啪啦好大的声响,把门外守夜的宫婢内侍都吓到?了,疾步跑了进?来。

卿月却是淡定,笑着说:“殿下和我闹着玩呢,你们?收拾了出去吧。”

等人都走了,卿月才道:“殿下是要父皇知道你从御书房回来就发了好大的脾气?吗?”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知道又如何!”李熙愤愤喊道,“在他心中,始终只有一个李恃!只有李恃才有资格成为太子,成为将来的帝王!”

卿月对于这个结果一点不意外,但是李熙不死心,他觉得经过之前那么多事,再加上林遮这跟怀疑的种子扎在圣上心里?,圣上一定会重立太子,所?以他这样孺慕情深地说了一大车的“肺腑之言”,为的就是在圣上气?恼怀疑李恃的同?时做个对比,可谁知,谁知......

“李恃他该死!他该死!他天生就是来跟我作对的!”李熙愤怒的几近疯狂。

卿月等他发泄够了,才轻轻说了声:“所?以,现在已经到?了迫不得已的时候了,是吗?”那是一句提醒,震得李熙一个激灵,他缓缓转头看向卿月,那是一张完美到?令神?明?都赞赏的容颜,坐在灯下,静静地看着他,像是有一种魔力,让他跟着她的话,点了点头。

卿月嘴角的笑意慢慢荡漾开来,那是一种满意并且期待的笑意。

**

这几日的京城很不太平,夜间出游的官家小姐莫名失踪,回来时竟是衣衫凌乱,双眼涣散失了神?智,贼人还?专挑官家女儿们?下手,那些平民百姓绕是醉倒在街边,也能黯然无恙的回家去。接二?连三发生这样的事,无疑使得京中贵人们?人心惶惶,此事传到?圣上耳边时,圣上勃然大怒,立刻召集了权贵商议此事。

李熙首当其冲,觉得当下比起?抓出采花贼,更应该确保京城的治安,由此他语重心长地提议由宋知许带着城外的宋家军进?城,严防死守京城安全,全权防控京城,彻夜巡逻,先杜绝悲剧的发生,再追究抓出贼人。

一番话说的在场的权贵纷纷点头赞成,李熙又道,只是防控京城治安也是不够,只怕此事只是个开端,所?以宫中布防也不可懈怠,他提议,由尤擎带队负责圣上安全,贴身护卫。

因着上回尤擎护驾有功,圣上对他颇有赞赏,便是准了,更是欣慰地看着李熙,着他一手办理,心底觉得上回父子谈心,到?底是让这个娇纵暴躁的儿子开始成长成器了。

至此,原本繁华热闹的夜市,都被身着铠甲的冰冷将士取代,他们?有时更甚者会禁止权贵官员出门,有些权贵官员喜好饮酒作乐,被制止了难免大怒,和士兵争执起?来,宋知许软硬兼施,却搬出皇命和身家安危做理,他们?也只好悻悻怒骂着回去。

这种感觉,让他们?有一种被监视的不爽,但这种不爽却不敢表露在圣上跟前,毕竟如今是多事之秋,他们?自然不敢在触犯龙颜,以免灾祸降临。

所?以,当花朝和胡桃被软禁第十天时,京城已经全然被李熙掌控。@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娘娘,今日有松鼠鲈鱼,是你爱吃的。”胡桃开心地劝着花朝多吃一些。

“现在吃龙肉都没什么味啦!我们?现在在这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的,什么都做不了,跟混吃等死有什么区别?!”花朝哭丧着脸,抑制不住红了眼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