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朝心底原本的一丝担心,在听到槿柔恼羞成怒的话后,顿时消散了,自眼底流露出一丝轻松后的笑意:原来是情爱之事。

可只这一点难以?捕捉的笑意,此时在尤为敏感的槿柔眼底就极其刺眼。

“既如此,今日之事我只当不曾看见。”花朝走?过去,将令牌塞进槿柔的手?里,她离开时又停下了脚步,侧首道?,“妹妹当知,你可是晋国?公府的三小姐。”

槿柔霎时被击中心脏一般,唰地转过身去:“他不是小小侍卫,他是靖城护卫队的南统领!是个千户!你别?忘了,靖城护卫队可是圣上的亲兵,不是一般的侍卫。”

“那又如何?一个小统领而已,与你总是不太相配。”花朝轻描淡写?。

孰知这句话却刺痛了槿柔内心最烦闷的事,正因如此,她才不知该如何和祖父坦白这件事,她怕看到祖父轻蔑的眼神,更怕祖父反对。

尤其是在花朝成了太子妃后,花家已经不同往日,她的婚事,祖父也在早有意在皇亲贵戚中选择。

槿柔攥紧了手?心倔强地撇过眼,冷冷道?:“你别?以?为你今日是太子妃了,就能管我的事,我的事不用你管!他配不配得上也由不得你说嘴!”

花朝眼中闪过一抹意外,看向槿柔,笑了笑:“放心,我只当没看见。”转身离开,她不过是试探试探槿柔对那人的心意罢了,对方是什么身份,她并不在意。

只是槿柔的态度,着实?让她惊奇,她一直以?为槿柔心高气傲,定然是非高门不嫁的。

“嘶”,花朝一时吃痛,低头看去,就见李恃轻轻捏着她的手?背,又握住她的手?,她娇嗔地抬眼瞪他一眼:“捏我做什么?”

李恃凝视着她:“在想什么?”

坐在他身边,也能自己神游。

花朝眼角微扬,故作神秘:“秘密。”

李恃喜欢她这样张扬灵动?的样子,并不追究她有什么秘密。

钿车从?崇化门入宫,例行停顿时,花朝忽然掀开窗帘,行礼刚起身的侍卫猛地看到太子妃,又匆忙跪了下去:“娘娘有何吩咐?”

花朝扫了一圈:“今日怎么没见南统领?”

地上的侍卫恭敬回道?:“今日南统领不当值。”

“哦。”这一个字花朝还未落音,忽然身子被轻轻一扯,窗帘落下,她也扑进了李恃怀里,李恃手?臂微微一拢,花朝被迫抬头对上李恃的双眸,天真?无辜眸子不解地眨了眨。

“何时见过南统领?”李恃的声音压的有些低,不辨情绪。

花朝摇摇头:“没有见过啊。”

李恃眉心微皱:“那为何特意问他?”

花朝正要答,忽然想到什么,眼底一亮,藏着慧黠:“太子殿下,你该不会是在吃醋吧?这般小气?”

“嗯。”

花朝一愣,本意不过是揶揄一下他,倒不曾想他这样大方承认了,花朝的嘴角逐渐上扬,心底甜丝丝的,那双明亮的眼睛似是星河,她勾住李恃的脖颈,歪着脑袋:“不过是今日听了一则有关他的风月,我好奇他长得什么模样罢了。”

李恃道?:“长得一般,无需好奇。”

花朝贴近他,笑得宛若入春的蔷薇,有几分妩媚:“那是自然,在咱们太子殿下跟前,自然是一般的。”

“自然。”李恃语声愈发低沉,手?掌拂过花朝的脸颊,带过一手?炙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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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成了亲也有些日子了,花朝也经历过各式各样的肌肤之亲,按经验来讲,方才在车厢里那中亲密不过是小儿科了,但花朝一下车还是红着脸小跑进了东宫,把丹杏和素细看得一愣一愣的,她们同时看了太子殿下一眼,见太子殿下似乎唇瓣含笑,似乎心情很不错的样子,那定然是没有吵架了,这时俩人才举步追上去。

李恃气定神闲跟在后头,他明明步履稳重,似乎脚步不快,但就是离花朝只有几步远,等花朝进了寝宫解斗篷扣子,李恃也进来了。

脱下斗篷,花朝瞪了李恃一眼,但实?在没什么威慑力?,还实?在讨喜。

“娘娘,晌午时姜府送来了信,是姜小姐的。”

寝宫的小宫婢恭恭敬敬走?进来,先是向李恃花朝行了礼,才双手?举过头顶将那封信呈了上去。

东宫上下无人不知,姜小姐是太子妃的闺中密友,但凡牵扯到姜小姐的事,她们自然是不敢有丝毫怠慢的。

花朝果然立刻接过了信件,连坐都没来得及,还是李恃拉着她坐在身边,等丹杏端了茶来,他再递到花朝嘴边。

“待会喝。”花朝一心想看看姜黎初给她写?了什么,全神贯注在信纸上。

“放才有些激动?,你又跑得急,当真?不渴?”李恃淡淡问道?。

花朝面色一顿,终于将目光从?信纸上移开看向近在咫尺的李恃,他嘴角弯了弯,看着她的目光温柔如水,花朝心底一暖,当真?有些口?干舌燥了,就着李恃的手?喝了口?水,又很快看向手?里的信。

李恃端着花朝刚喝过的杯子,喝了口?茶,问道?:“姜黎初说了什么?”

花朝的眼神逐渐惊奇欣喜起来,末了“噗嗤”一笑,换块地将信递到李恃那:“你看。”

很快李恃就看完了,他倒是没有花朝那么高兴,只是微微挑眉,并没有说什么。

花朝已经兴奋起来,起身招呼起丹杏素细:“我们去库房走?一圈。”

丹杏素细疑惑地跟着花朝走?了。

李恃扫了眼孤单躺在桌上的信纸,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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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殿下李悟是个耐不住寂寞的主儿,总是觉得独自待在自个的府邸太过冷清了,所以?经常流连在李恃这儿,如今李恃成亲了,他还是三天两头来东宫,借着商讨国?事的由头在这蹭饭。

今日一早,李悟就来了,随意和自家哥哥嫂嫂打了个招呼,就径自坐在了自家哥哥身边,连丹杏都已经习惯了,早就给他准备了碗筷,适时奉上。

李悟优雅地执筷,目光锁定最后一块芙蓉糕,筷尖尖还未碰到,蓦地脸色一僵,眼睁睁瞧着李恃从?容夹起从?他眼前过放到了花朝的碗碟里。

花朝笑靥如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