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音未落,陈慕元的脸色就冷得如冰,盯住他半晌,猛然用纤长而秀美的手指钳住他的下颌。

“说到这儿,我有笔账还没跟你算呢。西二环那套公寓,你说送给我,现在转手又拿去讨你那小情人欢心?可真有你的,你不嫌恶心?”

他轻缓的声音带着沙哑,微热的指腹在嘴唇上重重摩挲,顶开牙关,满含入侵的意图。

“妈的,少在这颠倒黑白!你清高啊,老子当年求爹爹告奶奶想送给你,是你自己看不上眼!”

孟航猛地挥开那只作乱的手。他气得半死,因而没注意到陈慕元眼里的阴霾。

“我承认,我出轨是有错,难道你就一点错都没有?谁给你的胆子,你他妈居然敢这样对我……”

话音未落,他的手腕就被死死捏住,后背撞在坚实的床板上,发出一声闷响。唇角被蛮力的亲吻勾破,血腥的铁锈味在齿间蔓开。

一个粗暴的吻。哪怕在他们感情最亲近的时候,像这样深入的吻也根本没有过。浓郁的信息素像密密织开的罗网,柔软的唇舌在敏感的上颚处流连,勾起淫靡的水声。

待那双唇一离开,孟航立即脱力地倒回床上,发出失神的低喘。汗水凝在睫毛上,模糊了视线。脑海中浑噩一片,燥热从五脏六腑中蔓延开来。

“我就这么对你,你能怎么样?”

那清泠泠的声音重又响起,带着鄙薄的笑意。陈慕元微微垂下眼角,看了看表,对上他不服输的目光,语气忽然变得有些揶揄:“别乱动,你的发情期还没结束……如果你不想休息,我不介意休假陪你。”

孟航怒不可遏,挣扎着想从床上爬起来,回手就往他脸上招呼:“你他妈真活腻了!快滚!”

陈慕元躲开他软绵绵的巴掌,施然一笑,边反身往门口走去,边道:“晚上见。”

直到前厅的关门声响起,确定这栋屋子里再无其他人的动静,孟航才掀开被子,咬着牙爬下了床。

走路虽费劲,多亏平时身体素质过硬,走起来倒也没像个瘸子,顶多是别扭了些。

他找到手机,拨电话给岳林,语气不善,先气冲冲地大骂一通,又令人立马给他去找陈慕元在德国的手术记录。

可怜的秘书连连应声。老板似乎气得快要发狂,这时还是少触霉头为妙。

孟航掐断电话,仍觉得不爽,低头在电话簿里翻找。一个熟悉的名字忽然印入眼帘。

好么。越不让他带人到家里来,他越要让那人不痛快。

他冷笑一声,有了主意。

苏钧聿正跟朋友在外面吃饭。这是个火爆的店面,光排队就等了两个小时。好容易坐到店里开吃,电话却响了。

他接完电话,只好起身跟朋友道歉,突发急事,一刻钟也耽误不得,只好急匆匆地赶到街边拦车。

环湖路这边的富人区他没来过,幸好门牌号写得清楚。庭院泳池一应俱全,苏钧聿无暇多看,按着孟航发来的密码开门进屋。

爽了朋友的约,苏均聿心里其实有点怨言,只是碍于孟航给他花了许多钱,不好把情绪摆在脸上。俗话说干一行爱一行,干他们这行的,就得学会应付突发情况。

一进门就闻到浓浓的Alpha信息素味儿,没费什么力气,他就找到了二楼卧室。

孟航靠坐在床头,盯着他,挑了挑眉头:“来的这么慢?”

他的声音略微带着沙哑,听起来有种别样的慵懒,深灰色的衬衣扣到顶,外衣凌乱地披在肩上。

苏钧聿注意到他的脸色有些苍白,嘴唇也有点发红,更显得五官深邃俊朗。他暗暗向孟航的颈项瞥去,瞥见一片衣领也掩不住的凌乱红痕,心里顿时很不是滋味。

“不好意思啊孟总,我在外面有事,一接电话就来了。”

他牵出一抹笑容,乖顺地走到床边,空气中混乱交缠的信息素气味越发浓厚。

看来这里经历过一场混战啊……

苏钧聿的笑容有些挂不住了,水汪汪的眼睛瞪着床上那人,有些哀怨。

孟航是情场老手,这道理他一早就明白。只是没想到自己在他心里的保质期这么短,这才一夜过去,这么快就有了新欢。

“傻站着干嘛?”孟航不耐烦了,不过对着这个看上去娇弱的omega,语气还算很缓和,“过来。怎么伺候还要我教你?”

苏钧聿在心中深吸一口气,缓缓在床边跪下,不安地挪动了两下膝盖,盯着孟航的裤裆。

他在这厢纠结,孟航摸了根香烟来抽,手里噼啪地玩着打火机,垂眼盯着他。

苏钧聿总算下定决心,凑上去用牙齿咬住裤子的链头,又长又密的睫毛轻轻打着颤,领口敞开,露出一截雪白的锁骨。哪个Alpha见了这一幕还能矜持起来?他对自己的美色很有一番自觉,既已做好献身的心理准备,便把优势托到明面上,尽可能的展现起来了。

一阵又舔又吸的口活过去,孟航除了抽第二根烟再没动静。眼见金主兴致缺缺,苏钧聿急出了一身冷汗。

这个孟总,该不会是个阳痿吧?

他口干舌燥地抬起头,正准备上手,孟航皱着眉把他的手拂开,不悦地质问:“你到底会不会?”

“会呀。”苏钧聿一看他脸黑得像锅底,连忙改口,“不不……不太会,不太会。”

“不会就看点片子学学去!你这个技术真不行。站起来,还跪着干什么?想给我擦地啊?”

苏钧聿慌得不行,赶紧站起,腿发软险些跌倒。孟航嘴里咬着烟,一把给他抓住,把他提了起来,含糊地问:“这个不会,做饭会不会?”

苏钧聿站稳脚跟,一低头,先看见孟航凌乱的发顶,往下一扫,低垂的眼皮和直挺挺的鼻梁,脸型硬朗锐利。这种优质多金的Alpha,能嫁进来当太太也真是很长面子的,哪怕老公性功能不齐全,也没什么关系。

苏钧聿撇撇嘴,不再做春秋大梦,视线在孟航的后颈上打转。牙齿留下的血印已经干涸结痂,赫然是一个临时标记。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小野猫,胆敢咬Alpha的这里……

他气得牙痒,又不敢质问孟航,只得忍气吞声地说:“我这就去做。”

天可怜见,他平时在家除了点外卖,做的最多也就是给那条松狮拌狗粮,一进厨房,立马手忙脚乱,弄得叮叮当当。

孟航换了套衣服,下楼看看饭好了没有。苏均聿从烟雾缭绕的厨房探出头,小脸花猫似的,冲他咧嘴一笑,抱歉地说:“对不起,把厨房弄乱了,菜马上炒好。”

他心里叫苦不迭,这么大的屋子,难道连个会烧饭的人都没有?厨子总该有一个吧!

孟航倒是看他这个勤俭持家的样子很顺眼,转身坐到餐桌前:“凑合就行了,我不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