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钟离聿的话堵在嘴边,看一眼昏迷不醒的梵音,气得撂下?一句“她迟早害死你?”,气愤转身走出去,脸色难看地守在雾凇崖山道上。
雪竹楼内,镇魂钟三响,梵音猛地睁开眼,脑子里还一片茫然,幽幽绿光照在身上,使她觉得格外舒服。
眼睛聚焦能?看清周围事物?时,悬在头顶的镇魂钟停止运转,飞回钟离宴手中,光华一闪消失不见。@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梵音惊讶至极,她没?死,钟离宴竟然用镇魂钟救她。
心?心?念念苦寻多日的东西居然就在他身上,一瞬间她脑海中闪过许多念头,虚弱无力的身体?却?在提醒她不要轻举妄动。
钟离宴不动声色看着她,等她彻底清醒,也等她解释发生?了什么。
睫毛轻颤,一滴晶莹泪珠顺着眼尾滑落,她不说话,无声流泪。
泪水蜿蜒晕湿贴在颈侧的衣领,他默了片刻,伸手为她t?擦拭。
“哭什么。”
梵音透过朦胧泪光看清他,高大的男人神情冷肃,瞧不出丝毫对她的关切,她想起不久前见过的那双盛满焦急的眸子。
明明关心?她却?在她醒来以后假装不在意。
他才救下?她,可她却?又要骗他,忍不住心?底自嘲,觉得自己简直坏透了。
她声音哽咽,“我死了就没?人纠缠你?了,救我做什么。”
她求死的样子让他觉得格外不高兴,声音不由冷下?来,“你?死了可曾考虑过在意你?的人会如何。”
“少?主是不是忘了,在意我的人全都死了。”
她眼睛看过来,“我对你?不好吗?你?还不是不爱我,现在却?要说些冠冕堂皇的好听话来骗我”
钟离宴沉默,看她一脸自弃,认定自己差劲至极的样子,直到她止住声音,才慢慢开口:
“如果因我的缘故致使你?这样怀疑自己,那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我对你?的心?思并非你?想的那样清白。”
他不是迟钝之人,几?次三番关注她并非偶然,他从不是多管闲事之人,若非介意怎会提醒她远离岑斯雍,无论他给?自己找多少?借口,对于她都确实?动了心?思。
他本可以一直不回应,可是当看到她被剑意笼罩无力下?坠的身躯时,他心?底只?有无论如何都要救她这一个念头。
所有的隐忍克制都在她那句“还好你?来了”中碎裂不堪,抱她回来的路上,更是无数次后怕如果他没?有恰好路过,如果她真的死在那里。
他确实?在意她,更不想她死,如果她想知道,那他也不想再隐瞒。
梵音怔愣,要说的话僵在嘴边,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她眼神复杂地看着钟离宴,他居然就这样承认了,莫名的她觉得有些心?烦意乱。
强迫自己静下?心?来,与他表露出的情意相比,师父更为重要,她的目标仍是镇魂钟。
她故作?喜极而泣,撑起身子扑进他怀里,“这可是你?自己承认的。”
钟离宴头一次没?有推开她,只?是有些无所适从,他从未经历过这种事,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想到还守在外面的钟离聿,他神色复杂地拉开扑在怀里的人,一脸正色同她交代,“此事暂且不要让他知道,给?他一点时间慢慢接受。”
梵音一时觉得好笑,又要忍下?来,索性生?气,“少?主拿我当什么?兴致来了逗弄两下?的玩物?吗,倘若他一辈子不能?释怀,我就永远不能?光明正大站在你?身边吗?”
她泪如雨下?控诉着,钟离宴哑语,看着她有些无措,心?里不禁怀疑起自己是不是真的过分了。
等了片刻见她还没?有停歇的迹象,侧着头委屈流泪,他妥协,“你?要怎样才能?不哭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梵音抽抽噎噎,“你?现在就去告诉钟离聿,你?和我两情相悦,我是你?的人,让他不要再对我有非分之想。”
钟离宴沉默不语,希望她能?意识到这个要求有多过分,自觉打?消念头。
梵音泪眼婆娑抬头看他,“我就知道你?刚才的话是为了安慰我才说的,少?主不必如此为难,我早该想到的,竟还当了真。”
钟离宴生?平第一次陷入两难抉择,叹息一声,他转身走出去。
目送他消失在门外,梵音有些荒唐的想他不会真去找钟离聿说那些话了吧,若她今日没?伤的那么重,是真的极想跟过去看看。
钟离宴今晚做了太多出乎她意料的事,无论如何她都得承认,若非他在,此刻不论是生?是死她应该都会沉浸在哀伤中难以自拔。
雪竹楼外,钟离聿一道离火符拦住强行要闯进来的剑阁长老,声音阴冷,“哥哥说了,任何人不许踏入雪竹楼一步,少?主的话你?们都敢不听?”
剑阁长老怒斥他,“符门就教的你?这样目无尊卑吗!镇魂钟响非同小可,少?主安危如何我今日势必要亲眼确认!”
钟离聿冷笑,“我看你?巴不得我哥哥出事。”
剑阁长老气得举剑要砍他,被与他一同赶来的问医堂主拦下?,“消消气,这里毕竟是雾凇崖,不可妄动。”
“雾凇崖又如何,你?当还是元珩盟主在时吗!”
沉沉脚步声响起,正要一口气甩出十张离火符的钟离聿抬头,看到钟离宴沉着脸缓慢走下?来,冷沉的目光透着威慑。
第三十六章
剑阁长老一时口快心里正后悔, 见钟离宴面色冷淡走下来,拿不准他现在是?什么态度。
迟疑片刻主动请罪,“我也是担心少主才一时失言, 望少主勿怪。”
钟离宴目光沉沉, “二位长老有话就在这里说吧。”
问医堂主解释道, “听到镇魂钟声响起,我们都担心少主这里出事, 这才赶来。”
钟离宴淡淡说?,“梵音在仙盟内被人袭击,重伤濒死,唯有镇魂钟能保她一命。”
“少主如何能为她动用镇魂钟!催动一次镇魂钟,施术之人必然元气大伤,更有甚者境界掉落,此女心怀叵测, 先前诬陷盟主还未治罪, 少主为她折损修为真是?糊涂啊!”剑阁长老焦急气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