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昭辉微不可查地惊异一瞬。南荣云竟然主动询问自己的事了,以前来的时候对方都是能闭紧嘴巴就半个字都不说的,今天怎么不太一样?
他没追问缘故,耐心解释道:“先皇在位时,皇子和公主不在一起学习。而且到了六岁就会离开母妃,独自在重阳宫和锦华宫居住。我则直接搬去东宫了,和其他人都不在一处。哦,东宫就是太子府的意思。”
南荣云若有所思地连连点头。也就是说当今圣上刚刚搬走不久长公主才诞生,那确实没什么机会相处。
“幻朝皇嗣竟这么小就自己住……”南荣云喃喃道。
“每个皇上做法不同。换了我估计舍不得让孩子们那么早就独居,起码也要和爹爹们住到十岁再说吧?唔……好了,这样是不是就可以直接压制了?”
林昭辉捻着手中有样学样整理出的雏菊举起来左右查看,白色的漂亮花瓣根根分明,暖黄的蕊也漂亮极了。他见南荣云点头,这才将花夹在书里用力压了几下。
“对了。前些日子肖肃生产,我看你也去了。当时忙着别的没顾上你,话也没说一句,你别忘心里去。”林昭辉想起来什么似的说道。
“不会……!陛下待臣侍已经,呃,仁至义尽了?”
“哈哈,这么说怎么好像搞得你做错了什么似的?太严肃了。”
林昭辉被南荣云偶尔不合时宜地词语使用方式弄得笑起来,纠正道:“你下次就说,‘陛下待我很好’,便足够了。”
“啊,好……臣侍知道了。”南荣云记了下来,默默在脑海中把“仁至义尽”这个刚学会不久、自觉很是高级的词语从常用语中删去了,感觉有些丢人。
林昭辉在屋中与他闲聊了半个时辰,做了好几个干花。南荣云踌躇着不知是否该留他吃饭,若一起用晚膳又该不该主动留林昭辉睡下。
他如今已经知晓林昭辉的欲望似乎很是旺盛,想到皇上若选择睡在自己这就要憋屈一宿,南荣云心里说不上来是个什么滋味。
其实,如果陛下当真要的话……
正当他纠结的时候,林昭辉站了起来伸了个懒腰,语气轻快道:“信我也给你带来了。若还有什么想要跟漾儿说的话你就写下来给我,过两天我来取干花,到时候收去替你转交公主府,可好?”
“好……!多谢陛下。”这里追更南荣云连忙跟着站起,放下手中的花。
林昭辉却笑眯眯地挥挥手,语气稀疏平常得好似来串门的:“那我先走一步。你别送了,外头热呢。”
“啊……”
南荣云看着林昭辉消失在门后,嘴唇无声地上下碰了碰,站在原地听着林昭辉出屋后似是和内侍说了些什么“移步书房”一类的话,脚步声逐渐远去。
他不知想了些什么,手掌轻轻隔着衣物放在胸口良久,表情有些迷惘,这才缓缓地又坐了回去。
晚了点,这是周六的份,周日不更新。
准备安排彬羽和楚清的双飞去了,放置一下南荣云等小猫自己送货上门了。林宝是否也算是一款没有自觉的钓鱼大师……
104 帝后办公中/楚清两边一起投喂
山庄中的清漪小筑很是特别,远处修建有人工水渠与水车,清水被送上屋檐沿道冲下,激起丝丝凉意与微风飘入屋中,流淌入水池一路通往中心湖,乃避暑山庄一景。
自先皇登基以来此处便成了他避暑时读书小歇的临时书房,那正儿八经的御书房反而不怎么用了。林昭辉来看了一次,见比他记忆中模糊的场景更美不胜收,便决定继承先皇的习惯,夏季都在这儿办公。
其实这个地方潮湿,并不适合长期放置笔墨纸砚,不过若是临到批折子时再叫人送来,第二天就收起来倒也不会有什么影响。
林昭辉最近要批的折子不多,更多的其实是礼单。
林毅兴的满月礼预计就在避暑山庄办。京中得了这消息的世家皇族早早地就将礼物备好,直接提前送来了避暑山庄。
林昭辉起轿时便叫内侍把折子送到清漪小筑来,点上清凉的琥珀薄荷香,一边听小瀑布的水声一边用瓜果,很是惬意。
当然,若是不用工作那就更舒坦了……
“陛下请用。这是从宿州运来的蜜桃,冰镇过的,正凉呢。”
林昭辉抬头听着不熟悉的声,下意识抬头看了眼。
他去南荣云那儿送信前吩咐刘意去睡午觉。刘意忙活了一早确实也有些困倦,便与小太监换了班,这会儿大约还在睡着。
小太监御前伺候的不多,说话一紧张音调就有些尖锐,他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声音吵闹,不由得局促担忧起来。
好在林昭辉没让他下去换个人来,只是“嗯”了声,点头表示知道。
小太监松了口气,如释重负地欲要退下。
林昭辉却想起来了什么似的又叫住了他:“哎,去问问君后,就说……命妇的文书与贺礼送来了,正好我也在办公,要不要一起小坐片刻?若他在睡午觉就别打扰了,原路回来就是。”
既然要工作,拉个人一起干活总比自己辛苦来得开心。
“是!奴才这就差人去问,啊不……奴才亲自去!”
小太监匆匆跑走。林昭辉看他毛躁的样子无奈笑了笑,心道还是刘意在身边舒服,果然这总管也不是谁都能当的。
听说以前刘意就在先皇身边的大太监手下做事,那指不定自己早就和他见过。
可惜原来的太子压根不记得这码事。若是自己,肯定会对小刘意有点印象的……
他胡思乱想着,悠哉地埋头批折子,时不时停下来吃两口蜜桃。
过了一炷香的时间,林昭辉隔着小瀑布便听见了隐约的脚步声,心道来得倒挺快。
“陛下好雅兴。”
林昭辉闻言一愣,这才抬头:“楚清?”
楚清方才绕过小瀑布从侧门进来,一袭白纱蓝里的衣袍,依在门框上笑着瞧他,看着懒洋洋的。
“陛下怎么这般惊讶,可是与别人有约了?”
楚清笑吟吟地走了进来,替他撑阳伞的宫人在外头朝林昭辉远远行了一礼,没有进屋。
“方才刚去叫彬羽,我还纳闷怎会来得这样快,”林昭辉笑着拍拍旁边的椅子扶手,“来坐。说来这是你们宿州送来的蜜桃呢,桃子性热,你应该也能吃,来尝一块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