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林昭辉在上书房处理完公务,询问刘意可有人来邀,却意外地发现顾容轩没来过。
以往这个时候容轩定要急得跳脚,赶忙邀请自己过去“再接再厉”,今日却反常了。
“走,去长春宫瞧瞧。容轩今天怎么不比以前积极了呢?难道是生闷气了不成?”
林昭辉放下公务,站起身来。
“哎。陛下,荣君从不会和您发脾气的。想来是落落寡欢,在自个儿调节心情呢。您一去他肯定就畅快了。”刘意连忙道。
林昭辉看向刘意,无奈道:“容轩身体没什么大问题,其实怀上是迟早的事。我们不过二十一岁,你说哪用得着这么急呢?我还觉着肖肃这次怀得太早了呢……”
刘意笑着宽慰道:“荣君向来爱慕陛下,人人皆知。他是东宫出身的老人了,还是尊贵的君位,种种荣宠在身……自然想要早早为您生儿育女才安心呐。”
“好吧。我也不是不能理解,只是希望他别太焦虑。说来……那你呢?看着各宫有孕,心里头可会有些不舒坦?”林昭辉趁还未走出殿外,在四下无人的地方轻碰了刘意的指尖。
刘意方才伺候茶水时就被林昭辉按着坐在膝上搂着亲昵了好一会儿。突然被碰,他敏感地缩了一下手掌,慢慢地红了耳朵。
“怎么会……孩子越多才说明陛下有福呢。陛下有福,奴才就满足了。毕竟奴才生来就是男子之身,哪怕没净身与陛下也生不了子嗣。”
林昭辉捏了捏他的手指尖以示安抚,轻声道:“我固然喜欢孩子。但一向没有过分在意,并不强求。不论是你还是后宫里的其他人,最重要的是你们本身,而非子嗣……”
“陛下的心意可贵,大家想必慢慢都会懂的。”
刘意笑了一下,出了殿门就紧闭上嘴,不再与林昭辉说这些房里的事。
……
林昭辉没让人提前通知长春宫,到了后自然无人在门口等候。听林昭辉问起荣君在哪,宫人这才匆匆进去通报。
“他这一日好好吃饭了吗?”林昭辉关切道。
宫人不敢谎报,只得如实回答:“用了,只是用得不多。”
林昭辉“嗯”了一声,不等顾容轩出来就自顾自往里走,
“陛下来了……”
顾容轩的双侍柳儿说这话的时候林昭辉已经走到屋里了。他跨入屋中一看,只见顾容轩刚从桌边站起来,眼框还红彤彤的。
林昭辉“哎呦”了一声,连忙走过去将人圈进怀里:“我家容轩这是怎么了?怎得还掉眼泪了?”
顾容轩昨日听见了陆肖肃怀孕的消息,往前倒推便发现大约就是刚去行宫那几日。想到自己那会儿还和对方一起侍寝来着,可却不同命,心里就憋闷得很。
他跟了陛下两年了,虽说在双儿里两年怀不上也不是什么稀罕事,可这宫里如今除了长期喝避子汤的楚清,新人老人都怀上了,偏就他肚子没动静。
其他人都还是兰林呢。顾容轩想到自己分明第一个得了封,又是宫里眼下唯一的君位,心里更不是滋味儿了。
“陛下……”
顾容轩自我安慰了一日,本来已经不那么难过,但被林昭辉搂着柔声哄了,眼泪就不知怎的又上来了。
“陛下,大家眼看着就都有您的孩子了,就我没有……!”
顾容轩平日最是要强,除了在床上,还从未在谁面前哭过,声音发颤地抹了把脸,断断续续地难过道:“陛下给我好封,让我住主宫,平时赏赐宠爱也多……可我肚子就是不争气……”
“谁说的?才两年,急不得。再说了,我给你那些又不是为了让你生孩子,是喜欢你才给的,是不是?”林昭辉赶忙搂着顾容轩搓了搓他的上臂,另一只手上脸给他左右擦泪。
他越温柔顾容轩越止不住泪,抽噎着委屈道;“太后和宫外的人肯定都说我了……”
平日见惯顾容轩昂首挺胸的骄傲模样,林昭辉头一次见他这么萎靡不振,心道这次是定是让他难过狠了,连忙亲了亲顾容轩的脸,弄得唇间咸咸的,全是眼泪的味儿。
“管他们呢?我反正不介意。你就算一辈子没孩子我也照样疼你。”
林昭辉话音刚落,顾容轩就急了:“可不能这么说!万一真应验了怎么办啊!”
“好好好不说不说,我撤回前言……”
林昭辉环着人又哄又亲,好半天才让顾容轩止住眼泪。
“哭渴了吗?来,喝点茶。”
林昭辉端起杯子来塞到顾容轩手里,看着他爽快地“咕咚咕咚”全干下去才安心。
哭完了痛快了,顾容轩才想起脸红来,与林昭辉说:“陛下,您可不能把我哭了的事儿说出去。”
林昭辉再三保证严守秘密。若是平时他还能逗上两句,今天见顾容轩是真的难过极了,哪还有心思开他玩笑?
林昭辉翻出帕子来给他擦湿漉漉的脸和手,不断地轻吻他。顾容轩果然如刘意所说的那般,被林昭辉哄了就心里畅快许多,只是不如平日有精神,异常安静地靠在他怀中,没骨头似的黏着林昭辉。
“你别急。咱们才二十一岁。我瞧臣子里三十一、四十一还有子嗣诞生的也一抓一大把,你不用和别人比较,放宽心便是。”林昭辉举了几个前朝的例子。
顾容轩点点头:“也是……我母亲十七时生的大哥,后来二十九岁才生下我呢。”
但是可以的话,他可不想等到二十九才生。那还有八年,未免也太难熬了。
“陛下,不会是我身子其实不适合生养,您担心我难过,和太医院串通了一起骗我吧?”顾容轩突然想起来什么,大着胆子直言问道。
“胡说。太医院真是冤死了,天天什么罪名都往他们头上扔。”林昭辉因为顾容轩的发散思维长叹了口气。
也不光是他。之前夏瑞被推落水时也怀疑过太医院联合自己骗人。
这一年年的,太医院背的锅堆起来都比山还高了。
他将顾容轩打横抱起往床边走:“我知道你是关心则乱。但思虑过重听说也会不好怀,你就且放宽心,交给我吧。”
“哇啊……!陛下、唔,嗯……”
被林昭辉一把丢在床上,顾容轩惊叫一声,不过很快就在林昭辉热情的亲吻攻势下将手腕挂上了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