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风岩回到自己班里，同桌蔡航终于续上了自己的套近乎：“嘿！有没有带手机的？加个号，放学周末一起打球？你这身高，扣篮不跟玩似的吗？”

傅风岩似乎从什么思考里回过神，牛头不对马嘴地反问他：“你对你兄弟好都会干些什么？”

“啊？”蔡航一时想多了，以为傅风岩误会自己要跟人家称兄道弟的，心里直呼冷了自己那么久的同桌原来是这么个直肠子。但直接否定人家的想法也太下人面子，反正就是多一个兄弟，尤其是多一个帅哥兄弟，不丢面儿！

“就……买买水？帮买饭？平时玩的时候叫上一起，反正把人当兄弟就得重视人家嘛，得放心上！”蔡航朝不远处静观其变的潘毅挑了下下巴，一脸“你说对吧”的表情。

傅风岩将这句话听进心里去，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忽见自己面前伸出一手做碗状，手心里躺着一部解了锁的手机。

他询问地看向同桌。

蔡航提醒：“手机号啊！QQ号啊！随便给个呗，打篮球也是增进兄弟感情的一种方式！”

傅风岩了然，给他输好手机号后，暗暗下了个不大不小的决定。

柯有容中午放学接到了柯奶奶的电话：“小容啊，中午奶奶不过去了，你妈妈……”她还未说完，柯有容就急声打断：“嗯！嗯嗯！”他早就和家里人打过招呼，这段时间家庭的重心是徐清，而不是能跑能跳的他，他想让奶奶安心：“我行！”

挂了电话，信誓旦旦和奶奶保证自己行的柯有容，连教室门也懒得出，掏出书包里早就买好的贝果和欧包，拆开封口，跟嚼鞋底似的，呲牙咧嘴地狠狠咬下了一小块。

同学们经过的时候关心他，跟他忙碌的咬肌打了招呼，去食堂的去食堂，回家的回家，教室里没剩下几个人，一下子安静了许多。柯有容一手举着贝果咬，一手搭在桌上画着手里的抹茶贝果，将美术化为美食，竟真觉得好吃许多。

“画的好。”

“噗！”柯有容因为逃避吃饭做贼心虚，被这冷不丁从头上出现的声音吓得噎住，喷出一口气，一小块贝果卡在嗓子眼里，瞬间脸色白里透红至爆红。

来人适时地拧开手里握了半天的水，搭在柯有容唇边。

柯有容一把抢过狠灌，感觉到有人在自己后背上不重不轻地捶着摁着，他吞下喉咙里的异物，感激地抬起了盈满泪水的眼睛。

骤然和傅风岩的一双狭长凤眼撞在一起，大眼瞪大眼，霎时间空气凝固。

“……”柯有容真是没想到这个人的出镜率可以这么高，初中那么久也只见过不愉快的三四面，这两天能看见三次！

虽说昨晚警告过傅风岩，如果再敢有什么动作就将他所有犯过的错误说出去，让所有人都嫌恶他远离他，让他也尝尝孤立无援的滋味，但打字框里放的狠话他还没机会说，即使找到了也说不出来，这辈子算是被这语言系统坑惨了。

柯有容拧回瓶盖将水丢回傅风岩怀里，别过头捡起掉在桌上的贝果继续啃。

傅风岩：“不去吃饭吗？”

“……”

傅风岩：“要带饭吗？”

“……”

傅风岩：“打篮球吗？”

“……”柯有容难以置信地吞下一口贝果，想象了下自己打篮球的样子，四肢各有自己想法地在球场上乱舞，舞半天就是碰不着篮球，光想想就觉得那个样子很滑稽。

他不胜其扰地将纸笔往课桌肚里一扔，拿起还没吃的欧包往腋下一塞，举着贝果站起身从另一边过道出去，一个眼神也没给身后之人，鄙视的眼神从眼眶里射出去，撞到前面墙壁又弹回来，擦过自己分化成数万只利箭，给身后的傅风岩扎成了筛子。

柯有容在颅内想象完复仇场景，舒服地头也不回走出教室。

傅风岩没有追上去，本看着柯有容背对自己停驻在椅边，便等着他下一个举动，注视了会他头顶的柔滑发丝，以为他在想怎么回答自己的问题，没想到人又突然拔步走了。

傅风岩本以为这种单纯的特殊孩子很好懂，现在看来是自己想错了，自己的单细胞使得领悟柯有容思想这件事上，难度值更上一层楼。

第十五章 称心

“同学们！国庆假期结束后还有乐子！学校要举办艺术节啦！我听别的班都在传这事呢！”

语文课一结束，五班的“万事通”在位子上嚷嚷，立刻就吸引许多同学热切地投来目光，以他为中心，半个教室为半径，全班都催促他快说，想多知道点除学习外的活动。

一个梨花头女生两眼放光，双手交握于胸前喜道：“哇！想听学长唱歌跳舞！高三的段子尧会街舞的！现场表演肯定超有魅力！”

万事通一盆冷水泼过去：“高三不参加。”

梨花头刹那间透心凉：“什么！”

万事通：“他们要备战高考的啊大姐，人生大事岂能儿戏？艺术节运动会这种活动直接默认无高三生物。”

梨花头女生叫鲍凌，她当即竖起眼睛：“你叫谁大姐？！”

蔡航饶有兴致地观望前排的拌嘴，转头想和同桌调侃什么，发现傅风岩若有所思的样子，他神情认真地喃喃道：“唱歌跳舞很有魅力？”

“……风岩，你会唱歌跳舞？”蔡航没想到平时看起来硬邦邦的人还会这些浪漫的才艺，吃惊有余，惊喜更甚，他怂恿：“上啊！你自己的外形条件，哎哟！每天照镜子的时候你还不清楚吗！给我秒杀那个什么尧的！”说完左右瞧瞧同桌胳膊的伤，沉吟道：“这伤口好的也差不多了……应该来段体操都不成问题吧？”

傅风岩思索了下蔡航之前说的做兄弟守则，便虚心请教：“兄弟间更喜欢打篮球，还是看跳舞？”他顿了下，犹豫道：“听唱歌有点难，我声音一般。”

蔡航一时间没搞明白兄弟和这几件事的关系，只能挑最简单的回答：“你声音还不错啊……”

前排忽然炸响鲍凌的怒吼：“你算了吧你！别上台辣眼睛了OK？要去也只能是咱班最帅的傅风岩，你照照镜子洗洗睡吧！”话音一落，她顿觉四下无声，赶紧把嘴抿到嗓子眼里，有些不好意思地偷瞧后排刚刚一时嘴快，暴露了大部分人对冰山帅哥傅风岩隐秘的欣赏。

几乎全班都听到了她的怒吼，大家的视线齐刷刷地射向后排，以傅风岩为中心，半个教室为半径，全体行注目礼。

谁不想舞台表演看起来赏心悦目啊？傅风岩这外形条件简直就是为艺术节而生的！

傅风岩本想默默参加只通知柯有容，现在全班的目光都聚焦在自己身上，私活莫名其妙地加上了点使命感，他瞧了眼鲍凌，垂下眼随便翻了几页书，淡淡回应：“好。”

“！！！”全班震惊。

班会上，班主任证实了国庆假期后举行艺术节的传言。艺术节的举办形式比较简单，有意者踊跃报名，周一至周五的夜自修在报告厅内进行歌唱和舞蹈选拔，分别决出冠亚季军，比赛现场和内容对外公开，因着是夜自修时间，学校请摄影师录像，后续会发布到网上，大家自行下载观看。而歌唱和舞蹈的二十强、十强以及冠亚季军三场重要比赛则会在周六举行，有意者登记信息并到场观看。

与此同时，高一和高二年段每班至少出一个节目，可以团体可以个人，后续再进行节目筛选。十月中旬的周五晚上，在操场举办艺术节晚会，筛选出的班级节目、歌手赛和舞蹈赛前三名将在晚会上表演。

傅风岩因为出众的相貌和清冷的气质，在高一年段也小有名气，听说他要报名参加舞蹈赛，各班级慕强的女生按捺不住，在进行全校海选的夜自修偷偷跑去报告厅外，隔着铁门的栅栏缝，互相推着身体挤着脑袋，往灯火通明的场馆内目光搜寻帅哥。

帅哥是挺多的，几个相貌略显平常但因为优秀的舞姿，也生生为那身段镀上一层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