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饭,休息了一会儿,范强把镰刀递给陆泽玉,道:“来,割点稻子运动运动。你吃了这么多,不运动一下,该消化不良了。”
“哦。”
陆泽玉拿着镰刀去割了不到半小时的稻子。兴许是午饭吃多了,他开始犯困了,不停地打哈欠。
赵大桥对他道:“小玉,困了就去睡会儿吧。剩下的也不多了,我们几个自己能忙完。”
陆泽玉把手套摘下来:“好嘞,叔,那我去休息一会儿。”
陆泽玉钻到他的稻草屋里,闻着稻香。这一睡,就睡了两个小时。
他醒来后,喊了几声强哥,范强也不理他。他自己走到河边,打算洗把脸再回去割稻子。结果发现河里有好多秋螃蟹。
他翻开几块大石头,就抓到了三只。
心里想着,范强喜欢吃螃蟹,正好抓几只回去,今晚给这傻逼土狗加餐!
他又跑了回田里,指着稻草堆上的一个水桶,对赵大桥道:“叔,这水桶我拿去装螃蟹了啊,河里有好多螃蟹。”
赵大桥把桶里的编织袋拿出来:“可以,你拿去吧。河里石头滑,小心点啊。”
“我知道了!”陆泽玉提着水桶跑了。
赵大桥看着他的背影笑,对旁边的范新秀说:“小玉这孩子,真能乐呵,挺好玩的。”
范强冷着脸插话:“好玩个屁,好吃懒做,懒鬼一个!”
陆泽玉抓了不少螃蟹,又发现河的上游有不少的鱼。他去问六叔借了个渔网,开始笨拙地捕鱼。
对着田里大喊:“强哥,你来帮帮我!这渔网我一个人弄不了!”
范强装作没听见,陆泽玉又接着喊:“范强,你快点,我要抓鱼啊!”
范新秀推了推范强:“强子,小玉叫你呢,快去帮帮他。”
范强把镰刀丢在地上,眼里尽是烦躁:“这傻逼,就知道添乱!”
他走到河边,帮陆泽玉撑起了渔网,也没说上几句话,又快速回来。陆泽玉紧紧盯着河面,也没注意到范强的情绪。
过了不到半个小时,陆泽玉又喊:“强哥,你给我拿个袋子过来,我的螃蟹要跑了!”
范强气冲冲地把袋子拿过来,丢到他身上:“你老是叫我干什么,我忙着呢!”
陆泽玉挽着裤脚,站在水里,把桶里的螃蟹倒进袋子,说:“我不也忙着吗,我要是能空出手,我还用得着叫你啊。”
“哼,好吃懒做!”
太阳下了山,夕阳成了一条线,大家都收拾东西要回家了。范强把自己的摩托车启动,对范新秀道:“妈,你坐上来,我载你回去。”
范新秀摘下草帽,捋了捋头发,说:“我坐你爸的车,你带着小玉。”
“就是,不然还让我载小玉啊,这多不好啊。”赵大桥也把另一辆摩托车推过来,对还在河边的陆泽玉喊道:“小玉,过来了,该回家了!”
“哦,等我一下,我马上!”陆泽玉开始收渔网了。
赵大桥开着摩托车,带着范新秀走了。
范强等了片刻,走到河边:“你快点,净给我添麻烦!再这样明天你就回去,就知道拖累我。”
这一下午,陆泽玉动不动就叫范强来帮他撑渔网。原本范强一下午能割三大摞稻子,现在被陆泽玉这么一耽误,才割了不到两摞。
陆泽玉听出范强的情绪了,拉着渔网走上来说:“什么意思,让我回去?”
“对啊,就没见过你这么懒的。没看到大家都在干活吗,你不帮忙也就算了,还让我干这干那的,烦不烦啊。”
陆泽玉把渔网丢水里:“你说我烦?范强,你爸妈都没说我,你跟我吼什么?”
“我爸妈那是不好意思说你。你什么活儿都不干,还吃那么多。好的肉都给你吃了,吃完了你就睡大觉,睡醒了又来河里玩,你这脸皮真够厚的!”
“范强,我操你祖宗!”
陆泽玉红了眼睛,一脚把旁边的竹篮踢飞。提上装着螃蟹的水桶,头也不回地走了。
赵大桥和范新秀回到家里,洗了澡就开始准备做饭。
赵大桥道:“老婆,没酱油了,你去买一瓶回来。”
“知道了。”范新秀去屋里换了衣服,还特地戴上了赵大桥昨晚给的玉镯子。
她往村头方向的小卖部走去,在路上遇到几个人,一个和她年纪差不多的女人打量着她,道:“新秀,你家老赵又给你买新镯子了啊。”
范新秀脸上笑出浅浅的红晕:“是啊,还是让强子从城里带回来的。”
女人道:“这村里的男人啊,就是你家老赵有点儿情调。孩子都这么大了,还整天给你整这些小玩意儿。”
旁边一男人也笑道:“老赵以前读过夜校,跟我们这些大老粗能一样吗?以前还天天在村头的黑板上给新秀写情诗呢。”
范新秀笑出洁白的牙齿:“还说呢,他那一句诗,起码有三个字是错的。”
这时,一个女人指着村头通向稻田的马路,扯了扯范新秀的袖子:“新秀,那不是你家强子从城里带回来的那帅小伙吗?怎么让他自己走路回来啊?”
范新秀定晴一看,还真的是小玉,紧忙道:“怎么回事啊,说是让强子开摩托车带他回来的啊。该不会是翻车了吧!”
范新秀小跑着,往陆泽玉的方向跑去,来到他前面,担心地问:“小玉,强子呢。出什么事儿了,你怎么自己回来了?”
陆泽玉红着眼睛,明显是哭过了,说:“阿姨,强子骂我了。说我吃了那么多,还不干活,让我明天就走。”
范新秀脸色一变,拉着陆泽玉的手腕:“强子怎么搞的,等一下阿姨好好说他。不气了啊,咱们先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