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认真点头,理智回笼后,可不是?赵夙想拿捏就能拿捏的,她还有商有量道:“那要待多少日呢?”
赵夙忍俊不禁,她洁白无瑕的美?丽面容,他瞧了又瞧,仿佛要盯出花来,又觉好笑,又不由得为之骄傲,看看吧,这边是?他的阿若,即便性子仍旧娇憨天真,可也有天生的聪慧与敏锐,再劣势的情形下也懂得为自己争取有利的条件。若是?旁人,他说不准该提防谨慎了,可对杨窈若,他却忍不住欢喜、骄傲。@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如同父母之爱子则为其计深远,赵夙爱杨窈若,便会为她谋划一切。
哪需要她自己犹豫呢?
所有的,能支撑她的资本,赵夙早在悄然备好。
他爱她便当为她顾虑,为她深思,为她筹谋后路,情浓时?为她铺好足够一生无虞的后路。
否则,他虚长她十余岁,当真只?是?为着摆设么?
总要给她最好,好到终有一日彼此相?对,他亦拿她无法,以自身血肉为养分养出的鲜花,供她茁壮长成,得以在骄阳下傲然挺立,任何人,哪怕是?他都伤不得分毫,这才是?赵夙的爱,是?历朝历代的帝王里不逊于任何人的最拿得出手的爱。
赵夙被?多年握剑所磨出茧子的指节,慢慢的、极轻的摩挲着她娇嫩的肌肤,目光落在她灵动的眼眸上,好半晌才缓缓道:“三个?月吧。”
附和杨窈若的心理预期,她果断答应。
然后她便站起身,趁势远离了赵夙的怀抱,故意踱步缓解尴尬,自言自语,“坐久腿麻,还是?得多走动走动,要是?有凳子就好了,赵夙,你说我要是?打个?凳子,只?在自己的屋子里坐,应当不算失礼吧?”
她可是?知道的!
在古代别说坐椅子了,就是?伸直双腿坐着都算严重?失礼。
赵夙对她的推拒、刻意转换的话?题知道的一清二?楚,可他还是?为自己倒了杯茶,慢慢喝了起来,唇边笑意不止,纵容道:“倘若你喜欢,便不算。”
杨窈若猛一拍手,一锤定音,“那就再好不过啦!”
赵夙只?含笑看着她。
接下来的时?日,杨窈若找到活干,即便每日还要上那半死不活的课,可兴致好了许多,专注于倒腾各种奇怪的东西。
除了带靠背的椅子,她还一时?兴起折腾起了水车、扭扭车、纸牌等等。
横竖工匠都是?现成的,朝廷养了一群工匠,而且登记在籍的世?代都必须为匠,为朝廷为皇室干活。所以杨窈若只?需要画个?粗糙的样子,将自己想表达的思路传下去,自会有工匠不断尝试,再呈上来。
实在是?为难她这个?文科生了,还是?成绩不好的文科生,明明对这些一窍不通,还是?靠着无聊,不断跟工匠交流,硬生生把东西苏了出来,还弄了个?八九不离十。
别的也就罢了,唯独扭扭车折腾了许久,轮子简单,可要防震耐磨就需费许多心力了,还有如何用一个?轮子操控四个?轮子,同工匠沟通时?差点没费去她的全部脑子。
但?是?!
一切辛苦在她操纵着木轮子嵌了牛皮的扭扭车在院子里玩耍时?烟消雾散,她的扭扭车后座还坐了她的小黑,小黑还配合着她发出响亮的汪汪叫,颇有种开豪的车带最好的朋友兜风的快感。
为此,她连做梦都是?弯着唇角的。
她不一定喜欢这些玩意,可唯独要有与曾经?想关联的物件,支撑着她,否则,哪怕锦衣玉食,她也怕自己有被?逼疯的一天。
杨窈若闭着眼睛,仿佛间梦见了自己的家,她正在放学回家的路上,偷偷买了妈妈不让吃的路边摊煎饼,全部吃完了,又去麦门买了个?冰淇淋,掩盖自己身上杂粮煎饼的味道,蹦蹦跳跳的回家,给妈妈递上六十分的试卷,妈妈没有闻到路边摊的味道,于是?满意的夸了她有进步,任由她回房间看电视,但?一定不能锁门。
梦到这些场景,她脸上的笑容愈发扬起。
等醒来后,日子还是?这样一天天平淡过下去,只?是?某一日,宫里的学堂忽然见不到赵麓的踪影,一问才知道,他被?陛下派去六部了,这么多宗室里头,只?有赵麓是?例外,免不得朝野非议,疑心陛下是?否改了主意。
但?这一切和杨窈若都没有关系了,横竖她也不再出宫,旁人想进宫则更难,几乎影响不了她分毫。
一直待到秋狝,赵夙是?以武开国?的皇帝,如今天下尚未安稳,正是?崇武的时?候,所以他要以身作则,参与狩猎,杨窈若自然也跟去了,但?只?当是?放松心神的。
说来不怕惹笑话?,她上了这么久的学堂,那么多的骑射课,她到如今也只?学会骑马,拉三斗的弓都不一定能次次射中靶子,可谓是?毫无建树了,好在学问上有所长进,那些宗室子弟们再不济也是?自幼饱经?大儒教导,才子算不得,但?远胜于苦读二?三十年的寒门。
这样的氛围下,先生们又格外关注她,即便想学不会也是?件难事。
杨窈若完全是?冲着去散心的,而且去秋狝有一个?最大的好处,那就是?不用被?先生教,可以敞开了玩。
对做过学生的杨窈若而言,就是?有假期且还是?附赠旅游的,怎么可能不欣然答应。
但?和她想的还是?有一定差距的,先是?做了十几日的马车,然后才到了所谓围猎的地方,众人安营扎寨,是?真的搭建帐篷的那种。
而且食物多以炙烤为主,几乎见不到新鲜的蔬菜,肉再好,吃多了也会腻的,不出几日,她的兴奋劲过了,口腔溃疡悄然出现。偏她还不敢宣召御医,因为以往她真干过,然后喜提七日黄连水,她倒是?想任性不喝,这时?候就会出现闻讯而来的赵夙,偏偏她对赵夙还怀有愧疚之心,最后不得不乖乖喝下。
她这该死的愧疚啊!
杨窈若垂头丧气?准备自救,她假装吃腻了烤肉没有胃口,让颦月往后端来白粥就好。
她一边用烤肉逗着跟自己一道来的已经?张开了显得不大可爱的土狗小黑,一边想着喝白粥约莫三五日应该就好了吧?
喂完以后,杨窈若在铜盆里洗了手,接着便双手撑着脸,仔细盯着被?木头撑起来的窗户外的天空,外天的天还真蓝啊,而且没有层层叠叠的亭台楼阁,只?有一望无际的大草原。
就这样望着天空,什么也不想,小黑还围在她脚边转圈摇尾巴,她的心情倒真的开阔了不少。
若是?能一直如此就好了。
杨窈若安静的想。
然后下一瞬就有宫人进来了,“殿下,陛下宣召您呢。”
杨窈若无奈叹气?,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掂了点她日进斗斤的狗子,拍拍手准备出营帐,颦月去为她备膳食了,于是?只?有武英跟着和几个?小宫人跟着。
到了赵夙的营帐,发现他换了身便于骑射的衣裳,整个?人英武不凡,刚毅勇猛。
他笑着看向杨窈若,难得的爽朗开怀,“今日天朗气?清,阿若可要一同去打猎?”
杨窈若不喜欢沿途奔波,总觉得身心俱疲,所以到这里以后,可不像某些精力充沛的人,当日便能一马当先打了许多猎物,而是?懒散的在营帐里躺了数日。
赵夙也是?估量着她应该休息得差不多,该觉得无聊了,才遣人去问的。
他对杨窈若心意的度量几乎分毫不差,她略一沉思,便点头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