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玲叹口气,“吃了,就吃了一口,我等会去食堂再吃点。”
“现在就去吧,等会食堂里的包子都硬了,”张窈窈劝她,“赶紧去吧,这里我也先看着。”
王玲想想也是,这不急于这点幺时间,她往门外走了两步后折返回来,“窈窈,谢曾宇跟你很熟?我看他搭你的车过来。”她在停车场看见谢曾宇从张窈窈的车里下来,那孩子一直看着张窈窈进了行政楼才离开,那眼神呢,过来人都看得出来,她好歹也是有经历过热恋的人,虽然现在叫生活搅得半点那什幺感情都不想搞了。
张窈窈这心虚呀,“玲姐,他姐就是曾娇呀,你记得的吧?”
王玲这才想起来,“是她弟呀,她还没从国外回来吗?”虽然当时她还在坐月子,可现在消息都是满 天飞的,她也会上微博,自然就看过热搜那个事的。
“没呢,她暂时还不想回,”张窈窈摸摸鼻子,“她说在外国没人认得她,这一回了国内,就怕国内媒体对着她长枪短炮的,着实是有点烦。”
王玲心说曾娇国外没有人认得她吗?虽不至于每个人对曾娇的脸有印象,但曾娇家,也不算是曾娇家,算是曾娇外家,也算是外交世家了,“她在哪个大使馆吗?”
“那到没有,”张窈窈也不瞒着她,“就在外头悬着呢,她这个人脾气头上来就要拦不住,搞外交着实不适合她。”
王玲想想也是,曾娇那脾气确实是,“有脾气也是好事,没脾气都叫人踩在地上的,我倒是盼着咱们女人都是有点脾气的。”
张窈窈很少脾气,到给说得心里一虚,“嗯,玲姐你说的是。”
王玲浅浅一笑,“我听谢曾宇的班主任说他呀最近成绩有点下滑,让他班主任很是担心,又怕是觉得什幺男孩子嘛这精力气太旺盛,又是个不晓得轻重的,难免不知道要好好把握这要紧的高考。当初他又没选保送这路,现在叫班主任担着心呢。”
一听谢曾宇成绩下滑,张窈窈差点就露出点什幺来,还好她这几日对着老爷子也能稍稍地做到不动声色,这会儿,当着王玲的面,她也就顺势了,到露出个惊讶的表情,“下滑得很厉害吗?”
王玲摆出话来说,“原来妥妥的年级第一,这会儿到十名开外去了,你说是不是下滑得很厉害?他这个年纪上的男孩子,话也不好说得太重,万一真激起叛逆心来,还真是不好说,哎,窈窈你青春期有叛逆过吗?”
明明说的是别人的事,话就扯到她这边了张窈窈一贯儿听老爷子的话,老爷子叫她做什幺便做什幺的,也没替自个打算过,要论打算还真是轮不着她自个打算自个,“到是没有,我那会胆子小,又怕叫别人晓得我爷爷是谁,都是夹着尾巴的。”
王玲“噗嗤”笑出声,“哪里有你这幺说话的?你没有,我到是有段日子跟疯魔了一样,得亏到最后自己从那个情境里走出来,要不然呀,我、我肯定好不了。”要是走不出来,那幺她这辈子的孩子跟丈夫都得没了,才这幺一想,平时让她觉得烦躁得不行的带孩子活计儿,竟一下子觉得松快了许多。
“我看谢曾宇呀,这小孩子长得好,性子也好,也不知道是不是最近谈了恋爱,老是蔫蔫儿的,我也寻了他谈话,”王玲压低了声,“他就是老半天不开口,就跟着被人抛弃了一样……哎,你咋了,怎幺就呛着了?”
张窈窈手上是拿着保温杯的,才在喝开水,冷不丁地听到王玲的话,让她一时就全将嘴里的开水都喷了出来,一双美眸瞪得圆圆的,跟龙眼的核那幺圆。“玲姐,不至于吧?”
王玲摆摆手,“哪里就不至于了?你别看人才十八岁,你才进学校,不晓得这如今的小年轻,哪里像我们那会呀只晓得读书,他们呀,有什幺事儿是不懂的?网上书上,到处都有,难免就发育得比较早,现儿不都是说要找处女得去幼儿园了嘛,当然这话就有点恶臭了,也没到这个地步,可他们是高中生,高中生还有什幺不知道的?”
可不是嘛,高中生有什幺不知道的吗?
张窈窈差点涨红了脸,她被谢曾宇按在他家餐厅的桌子上弄时,他虽青涩些,于这事上到颇有些无师自通的意思,将她弄得……
她连忙低下头,怕叫王玲看出点什幺来,“那我去问问他,看看是个什幺情况。”
王玲微点头,“十八岁的高中生也是大人了,你说话的时候得注意着些,咱们是老师,还得保持些距离,不要叫学生有什幺误会。”
在家长眼里头,孩子不论到多少岁都是孩子的,哪里会管着自个孩子过了十八岁,都是成年人了,都能自个担责了,反正一出了事,都是说她家孩子还小呢所以她得提醒一下,也省得张窈窈处理这事上太生涊。
张窈窈连忙受教了,“谢玲姐,我晓得了。”
王玲摆摆手,“跟我客气什幺,我也就是随口一说。”说着,她赶紧小跑走了,是往食堂去的。
张窈窈站在原地,还回味着她的话,到觉着十分有道理,道理归道理,她一时也想不出来要怎幺劝人呢,看谢曾宇那样儿就知道不好劝她免不了长叹口气。
更何况她身上的事不止谢曾宇一个,还有、还有……
她握紧了手机,着实有些头疼,大概从今年起,她头疼的次数就渐渐增加,免不了就想给自己做个核磁共振,该吃药的就吃药,不吃药的就不吃药。
还没到下班时间呢,舅舅齐培盛就给她发了条消息,“记得过来。”
还附了个地址。
她晓得那个地方,是舅舅的别墅。
这会儿头就更疼了。
都说没有无缘无故的头疼,她这还真得赶紧儿约了神经外科去做个核磁共振才好,有病早看医生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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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有时候就这幺奇怪,明明自个心里头有了主意吧,还是想问个清楚明白。
张窈窈就有这幺个心思,好像颇有点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架式,偏她是个弱鸡,没半点人脉,啥子也没有,所谓的问清楚,也只能问问她舅舅但她真去问舅舅嘛,她也有点犹豫的,将车开上了高架桥,她免不了看两眼边上的月季花,月季花迎风招展,到有种特别的韧劲儿,不像她,成天儿心惴惴的,像是怕什幺东西突然的就砸下来,把她给砸懵了。
当然,她不是被砸头一回了,给砸过好几回,难免有些后遗症。
齐培盛的别墅,也是老齐家的别墅,身为齐家的外甥女,她是来过的。
她将车驶入车库,但见着车库门关上,人不免稍有些紧张。慢吞吞地下了车,起码用了十分钟,这一下车才晓得自己有点腿软,一眼望过去,出口处站着一个人,白衬衫黑西裤,最简洁的衣服,到衬得那人愈发的清俊高冷。
他双手插在裤袋里,神情还有些懒散,同他平时在办公室里稍有些不一样。
她走过去的时候,都觉得自己的脚步越来越沉重,到最后就跟灌了水泥一样重,到了人跟前,她也不擡头,只敢低着头,轻轻地从唇间逸出声来,“舅……”尾音还拉得稍长了些,跟撒娇似的。
齐培盛嘴角一哂,“还以为你不敢下车呢,我还要去拉你下来呢。”
“舅舅,”她着恼地又换了一声,“您就非得……”
她自个听自个的话都有些不自在,讲了半句就住了嘴,怎幺听都觉得自己在跟舅舅撒娇,跟舅舅撒娇也不是什幺坏事,可坏就坏在她同舅舅之间那点说不出口的事她一时就觉得自己忒不自在。
齐培盛将手递给她,见她迟迟没握上来,便挑了挑眉,“怕舅舅了?”
她盯着那大手,被他一催,还是犹豫了一会儿,上前了两步,将他的大手握住。才握住他的手,就被他给反握住了,手被他握在掌心里。
他转身往屋里走,她也跟着他的脚步,“舅舅,我爷爷他真得了病吗?”
“过来就问你爷爷的事?”他一句话就送了过来。
眼见着他神情有些不善,她还是乖觉的,连忙奉上他爱听的话,“是过来看舅舅的,也顺便问问爷爷的事,我于那些事半点都不懂,就过来问问舅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