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好这时沈安宁从外面回来,手?中拿了一支梨花,大理寺有梨树吗?

没有。

沈安宁说:“我刚刚瞧见了粱相,好似与你父亲一起来的,她赠我一只梨花。”

郑冉:“……”

她说:“梨花不好看?,丢了。”

沈安宁低头看?梨花,又看?看?郑冉,好端端的梨花丢了做什么。沈安宁有自己的想法,宝贝似的继续拿着,反而问郑冉:“你父亲来做什么?”

“喊我回家看?看?母亲。”郑冉见使唤不动?,自己走过去,夺过梨花,出门?去了。

沈安宁的心思都在了郑大人身?上,闻言郑冉要回家看?看?母亲,不免蹙眉,她回家,自己就不去了。

等郑冉回来,手?中都已经空了。

沈安宁惊讶:“你不喜欢梨花?”

郑冉却说:“没事多看?些话本子。”

沈安宁一噎,她的语气?怪怪的,想问她,她又冷着自己,真奇怪。

可惜了梨花。沈安宁还是挺喜欢花的,哪里抵得上京城繁华,就那么些花,都给了皇室,百姓鲜少见得到。

沈安宁叹气?,转头想着去买些花。

回家后,沈安娴又来了,月钱不够,想要拿钱。以前自己管家,花钱无节制,如今郑冉管家,事事按照规矩来,她则显得十?分窘迫。

沈安宁没理她,转身?进屋,郑冉留下,说:“你要多少?”

“你要多少?”郑冉止步。

沈安娴说:“两千。”

郑冉颔首,与婢女:“让账房给她拿两百两。”

“嫂嫂,我说的是两千!”沈安娴震惊,“你怎么就给我两百两。”

“不瞒你说,你哥哥身?子不好,补药花费良多,账上拿不出那么多,你若嫌少,去找母亲去找祖母,以你哥哥身?子为主。”郑冉平淡如水,四两拨千金一般将她的嘴堵住了。

沈安娴心中不满,可哥哥待她冷淡,她想争论也没有用。

到了休沐日,郑冉要回娘家,拉着沈安宁一起,沈安宁摆手?,“我不去,我不喜欢你家人。”

喜怒明明白白地摆在脸上。郑冉不解,“为何不喜欢?”

确实需要一个理由。沈安宁总不好说换签的事情,对?上郑冉如水般的眼眸,“你父亲攀附权贵,不顾百姓生死。”

这句话是对?的。郑冉无话可说,便说道:“在家不准出门?,不准沾花惹草。”

沈安宁不耐烦,同她摆摆手?,“你走吧。”

郑冉走了。

沈安宁去找初文拿钱,初文没有,细雨同她说:“你去账房拿钱。你是将军,不会不给你的。”

沈安宁一听,觉得也对?,跑去账房,一咬牙一跺脚拿了二十?两,牵着自己的马,喜滋滋地上街去了。

刚一出门?,就遇到粱相府上的马车,也是凑巧。她停下来,粱廷玉朝她招手?:“你去哪里?”

“中书令。”沈安宁下马,走到车前,双手?行礼,直起身?子,回答她的话:“街上走走。”

“我带你去吃好吃的,如何?”粱廷玉掀开侧脸,露出冰雪般的侧脸,语气?也甚是柔和,恐她拒绝,又补一句:“你的救命恩,迟了这么多年,也该让我报恩了。”

沈安宁倒是没拒绝,毕竟自己不花钱的事情,她点点头,“好。”

“你上车。”粱廷玉说。

沈安宁要拒绝,粱廷玉压低声音:“都是女子,你怕什么?”

都是女子。沈安宁觉得也对?,将马交给随从,自己爬上马车,与她一道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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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冉回府,才知?今日休沐,家里办了荷花宴,替弟弟相看?妻子。

她入府的时候,亲戚来了许多,坐在屋里。她走近,里面好多人在。

“我听说那位沈将军长得十?分好看?,就是瘦了些,是真是假?”

问话的人问郑夫人,郑夫人懵了,上一回见沈安和,人家只有七八岁,个子高?,长得斯文,力气?也大,眉眼英气?。

都过去十?几年了,谁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不知?是谁说了一句:“当年这门?亲事是嫂嫂去求来的,我至今都不明白嫂嫂是怎么看?上沈家的。都说抬头嫁女,您怎么还低头了。”

事关自己,郑冉没有急着进门?,站在门?口听一听闲话。

她略等了等,就听到有人小声开口:“我听说,嫂嫂从宫宴上回来就迫不及待地和沈家交换信物,是不是有什么苦衷?”

郑冉浑身?一颤,下意识屏住呼吸,听母亲说:“哪里有什么苦衷,我就是觉得沈家儿郎不错罢了,你瞧,年纪轻轻就是威远将军,手?握兵权,这样的人,京城能有几个?”

大将军显赫,确实不可多得。

郑冉放下心来,抬脚欲进去,方才说话的妇人又说:“宫里传来消息,昭平公主不见的那日,皇后娘娘与陛下争吵,说当年宫宴上的事情。”

“什么事情?”旁人急于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