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已经失去意识,哪里还会回应,郑冉一狠心,掰开她的嘴直接去喂。

药喂进去,人家不吞咽,白白浪费一勺汤药。

郑冉放下人,取出银针,刺破手指,血珠蹦了出来,看得雁南眼?皮发跳,而郑冉不慌不忙地继续刺破其他手指。

沈安宁皱眉,似有意识,郑冉忙将她扶起来,继续喂药。

雁南惊讶地看着她,还以为她会用嘴去喂呢。

沈安宁有了些意识,郑冉哄她喝了药,一口?一口?吞咽,最后昏昏沉沉地又昏了过去。

郑冉默默叹了口?气,伸手抚摸沈安宁的脸颊,身后传来吸气声,她回头看向雁南,道:“你要留下吗?”

雁南低头,说道:“她的身子?,一直是?我医治的。”

“我知道,日?后我来。”郑冉说道。

雁南皱眉,不悦道:“为何换成你?”

郑冉笑了,仪态大?方,道:“我们成亲了。”

雁南皱眉,“初文说你们成亲不算。”

“是?吗?她是?谁,她说不算就不算,你家将军听下属的吗?”郑冉并未震怒,轻飘飘地回了一句,“你出去吧,我守着她。”

雁南不情?不愿地走出去,出门就见到?细雨,她将人拉到?一侧:“她怎么来了?”

“她、她来就来了呀。”细雨嬉笑道,“将军走后不久,她就辞官了,安顿好郑家的事情?,借口?出京治病,防止陛下派人盯着,先入江南,甩了尾巴就来了。我们一路可不容易,星夜兼程,不敢停歇呢。”

雁南不大?高兴,“不是?说她不来吗?”

“将军不让她,她想来,将军一走,她就来了,说明她喜欢将军、在意将军。”细雨解释,“您不知道,她辞官了,是?辞官,你懂吗?就是?爬到?云端,突然不愿待在上面,愿意跳下来,与?尘埃为伍。你懂吗?”

就是?放弃高位,放弃京城的繁华,来到?这里。

雁南点点头,“懂,她不是?大?将军的未婚妻吗?挑明身份,怎么还在一起?”

“不知道。”细雨不想说,个中艰辛,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清楚的。

她们的事情?,她们自己?做主评断,她不能随意胡说。

雁南见她不肯说,也?不去问,回头看了一眼?营帐,道:“她的医术好像也?不错。”

“那是?自然,在京城里是?她给将军调养身子?。”细雨很得意,她不仅回来了,就连郑侍郎回来了。

不对?,不能称呼郑侍郎了,她已辞官,不知该如何称呼。

第073章 锁链

药喂下半日, 沈安宁还是没?有醒,雁南待不住了,想要去?把脉, 可郑冉在?榻前坐着,压根不肯让她近身。

她十分?烦躁,在?老军师面前进言:“她怎么那?么霸道,我想去?给将军诊脉,她都不让, 您去?说说她。”

老军师看着舆图,脑子里想着科尔索为何这么急着动?手?杀人?,刺客不肯说,背后必然还是有秘密的。

他正想得深,雁南眼神哀怨哀怨的, 像是被人?挖了祖坟一般, 他不得不说:“人家是成亲的,你掺和什?么?”

“她们是女?子, 两个女?子怎么成亲?您怎么也糊涂了。”雁南急得跺脚。

“哦,你说得也是。”老军师意味悠长地说了一句, “可是将军说她喜欢郑冉,我有什?么办法?, 她要喜欢, 我难不成说,郑冉是女?子,你不能喜欢?我脑子有毛病啊, 她喜不喜欢关我什?么事儿, 别耽误军情就行了。”

雁南愤恨不平:“我是大夫,她抢走我的病人?。”

“那?你去?抢回?来, 别吵我,我要找将军们开小会。”老军师颤颤悠悠地转过身子,对?雁南说的这些?事情压根不在?意,小儿女?之间的感情事如何比得过军情大事。

军师派人?去?召集将军们去?了。雁南说了一通,得了没?趣,气呼呼地不肯走。

门外的细雨给初文拿了一盒胭脂,初文闻了闻,不感兴趣,“买这个做什?么?”

“不告诉你,这个可精贵,好几两银子。”细雨又?拿了回?来,“你就吃不了细糠,我告诉你啊,芸娘喜欢。”

“又?是芸娘。”初文嘲讽一句,“你是不是喜欢人?家?”

细雨将东西塞进自己?的怀中,喜滋滋地转身走了,初文追上几步,好奇道:“侍郎怎么来了?”

“京城里乱了,不对?,是都乱了,四王渡过淮河,直逼京城而去?,朝廷调兵去?抵御,都乱了。”细雨解释,“侍郎本是打算过了冬日再来,郑家里都是女?眷,她放心不下,后来,她将女?眷们都送走了,离开京城,自己?跟着辞官赶过来。”

初文纳闷:“有多乱?”

细雨回?想,一路上,各路关卡,都管得十分?严,若不是她们有朝廷里的文籍,压根就不给过关。

她说:“很乱,藩王想要入京,朝廷派兵抵御,各处都在?动?了。”

压根无?法?想象出那?种?乱象,京城里的人?往外走,以为外面安全,而是外面的人?想入京城,以为重兵守护的京城安全。

初文说不出话了,怎么个乱法??能有这里乱吗?有时候夜里都会被打醒,爬起来,边走边穿衣裳,就为了节省时间。

两人?对?视一眼,各自有心思,也不说话,散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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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冉守着沈安宁,守了一夜,期间又?灌了一回?药,她不敢睡,不敢眨眼,这里没?有供她使唤的婢女?,所有的事情只能自己?亲力亲为,她自己?熬药、自己?盯着。

天快亮的时候,她困得睡着了,伏在?榻前,枕着自己?的手?臂。

她累得不想动?弹,床又?小,两个人?躺不下,她浑浑噩噩地想着要不要去?买张大些?的床回?来,若不然日后睡哪里。

想着想着,就感觉耳畔有声音,她想起来回?应,眼皮太重了,无?论她怎么挣扎都睁不开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