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医不理他,转身走了,老军师一蹦多高,“你什?么态度、什?么眼?神,谁把你招进来的?”

军医先掀开帐帘走了,门口?的初文看着她,惊得说不出话,忙揖首行礼:“侍郎。”

老军师不认识郑冉,但初文认识。初文目瞪口?呆,郑冉十分平静,“领我去看刺客。”

“好,您随我来。”初文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打了自己?一巴掌,很疼,不是?梦。

郑侍郎竟然来奉圣州了,来这偏僻之地。

刺客被捆起来,丢在营帐中,一旁的士兵磨刀,初文去后,将人赶了出去。

郑冉跟随而进,目光落在上面,突然,角落里一只白狼冲了过来,吓得她后退两步,白狼蹲下来,低着头,似是?在道歉。

初文没有走过去,只说道:“这是?将军养的白狼,平日?里不爱搭理人,脾气不好。”

和将军一样,凶着呢。

郑冉顿住,心中畏惧,但还是?试着伸手摸摸白狼的脑袋,白狼很顺从,蹭蹭她的手心。

初文惊讶,说道:“您身上大?概有将军的气味,所以它愿意亲近您。”

郑冉又摸了摸,白狼扭头冲着刺客叫了两声,喊得对?方哭了起来。

郑冉走过去,将此刻嘴里的布取了出来,说道:“谁令你来的,你又是?谁的人?”

白狼蹲在郑冉脚下,歪头看着刺客,咧嘴龇牙,凶神恶煞,想要一口?将刺客吃了。

“我、我是?奉公主的命令来的……”

郑冉问:“哪位公主?”

“科尔索公主。”

“你家公主与?沈将军关系不错,为何要杀她?”郑冉疑惑,眼?前的情?景,有些出乎意料,她以为科尔索与?沈安宁相知,没想到?,对?方要杀沈安宁。

由此推算出,科尔索的处境不好,亦或是?朝政出了问题。

若不然,科尔索断不会朝沈安宁出手。

郑冉负手凝着刺客,眼?眸凌厉,对?方看着她,虽说在哭,可一直在打量她。郑冉便满足她,说道:“我是?刑部前任左侍郎郑冉。”

刺客不肯说话。

郑冉淡笑,“我自牢狱而来,擅长酷刑,你要一一试试的话也?可,毕竟我的时间也?多。”

“我要见沈将军、她欠我家公主那么多,没有我,她活不到?今日?,如今怎么可以攻打北羌。”刺客叫囔起来,十分不甘。

郑冉收敛笑容,神色不显,道:“初文,去将我药箱拿来。”

初文闻言,转身出去,小跑至主帐,雁南来了,在里面哭,不会解毒。老军师直骂人,陡然看到?初文跑进来,他愣了下,问道:“刚刚那个人是?谁招进来的,我觉得不对?劲。”

“那是?郑冉,我家大?公子?的未婚妻,也?是?大?姑娘娶进门的妻子?。”初文下意识就解释出来,目光落在药箱上,走过去去拿药箱,雁南震惊道:“郑冉来了?不是?说不来吗?”

初文抱着药箱,冲着雁南摇头:“我也?不知道,刚刚我也?很惊讶,她就是?来了,在审刺客,这是?她擅长的事情?,您别插手了。”

“难怪我觉得她眼?熟,原来是?郑冉,我见过她的画像。”老军师哀叹一声,“竟然来了,她来了。她不是?刑部侍郎吗?是?来办案?”

“不知道,我先过去了。”初文匆匆离开。

药箱递给郑冉,郑冉从里面取出银针,很长,如小臂一样长,初文看得皱眉,脚下的白狼嗷呜一声,低着脑袋,吓死人了。

郑冉说道:“人身体有许多穴道,重要穴道刺上一针,人不死也?会很难受。”

初文意外,郑侍郎审案的模样,看似文弱,可三两句话就让人变色,她深吸一口?气,这样的女子?,不拿刀也?十分怕人。

郑冉走近一步,刺客大?喊:“是?我们公主要亲自攻城,想要收回我们失回的三座城……”

“扯鬼,那本就是?我朝的土地,被你们侵占罢了。”初文忍不住反驳。

郑冉说:“是?吗?你自己?也?中毒了吧。”她走过去,握着刺客的脉搏,略一皱眉,“你来时服了解药。”

“初文,取碗来。”

郑冉握住刺客的手,拿出匕首,割破她手腕的肌肤,取了一碗血。

随后吩咐初文:“盯着,等我回来。”

既然她已解毒,血中必然是?有解药,以血入药,或许可解沈安宁身上的毒。

郑冉匆匆回到?主帐,老军师站在门口?,笑呵呵地看着她:“能解毒吗?”

老军师的态度,发生极大?的转变,郑冉不好拂他的笑容,不得不回答:“我试试。”

郑冉回到?营帐,写药方,让人去抓药,一旁的雁南静静地看着她,目光跟随她的身形。郑冉举止有度,十分沉稳,此刻并不慌乱,像是?成竹在胸。

老军师很满意她的沉稳,眼?中出现赞赏,与?雁南说道:“你方才就慌了,你看人家,不慌不忙。”

雁南看着他:“我是?在意将军才会担心,在她眼?中,将军就是?平常的病人,你见过哪家大?夫为病人的生死而慌张的?”

“你这么一说,好像也?对?。”老军师被说服了。

一老一少嘀嘀咕咕,郑冉配了药,以血入药,自己?忙着煎药,最后端进来,她喊来雁南端着药,自己?将沈安宁扶着坐起来,靠着她的肩膀。

沈安宁嘴唇已然发紫,看得人十分揪心,雁南害怕道:“有用吗?”

“不知,先试试。”郑冉也?难不定主意,试试吧。

她抚着沈安宁的额头,接过汤勺,喂至沈安宁的嘴边,沈安宁却不张嘴,她低低喊了两声:“沈安宁、沈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