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导也看到了:“哟,那不是那个非无关人员嘛。”
蒋济维虽然在听男人讲话,但是注意力一直放在楼梯这边,很快他就注意到梁颀下来了,从门框上直起身。
梁颀拍了拍张导的肩膀:“看来非无关人员有事找我,我先过去一下。”
走近了梁颀才听见男人说话的内容,原来他们认识,听话里话外的意思是男人还是蒋济维曾经的老东家,这次是陪旗下的演员来试镜,看见蒋济维,就拉着他忆起往昔。
男人对身后的梁颀浑然未觉:“当初继续留在公司,再演几部戏厚积薄发一下,说不定今天出现在这里试镜的就是你了。浪费这么好的条件跑去当什么经纪人,赵哥是真的为你感到可惜。”
蒋济维看着梁颀,对男人说:“赵哥,我其实很庆幸我转行了,做经纪人对我来说挺开心的。何况都过去这么久了,真没必要再谈这个了,我看过你那个演员的戏,蛮不错的,好好培养肯定前途无量。”
都这么不耐烦了还在打官腔?梁颀一面觉得有些好笑一面出声道:“找我有事?”
男人被身后冒出的声音吓了一大跳,扭头看清楚是谁后有些慌张地说:“梁导?我没事啊!”
梁颀朝蒋济维扬了扬下巴:“我问他。”
男人视线在他们两个之间扫了一圈:“哦……哦……你们认识啊?”
蒋济维回答说:“我有问题要问你。”
没有问蒋济维想问什么,梁颀喊张导:“老张,我们一起回去啊。”
张导在远处应了一声,梁颀又收回视线:“走吧,我顺便送你回去,有问题车上问也可以。”
临走前,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梁颀用在场三个人都能听见的音量说:“诶,蒋济维,我又忘记你带来的那个演员叫什么名字了,他的表现很不错啊。”
蒋济维对梁颀开车埋下了深深的阴影,刚一走到车子前,他就眼疾手快地坐上驾驶座,梁颀笑了一会才打开副驾门,张导跟在后面撇撇嘴,拿他们没什么办法地去到了后座。
蒋济维熟悉了一下车子后,扭头看梁颀,提醒道:“安全带。”
梁颀将安全带系上,现在轮到张导开始笑了。听到笑声,梁颀回头看他,张导会意:“我待会还有别的事,麻烦到前面那个路口把我放下,我去坐地铁。”
蒋济维开着车在心里吐槽:去地铁?那走五百米就到了,上这辆车干嘛?
车厢的暖气熏得人昏昏欲睡,把张导送走后,梁颀也没问蒋济维想问什么,径自睡下了。梁颀睡着时和他醒着的样子相去甚远,通过眉头的弧度,遇到好梦舒展,坏梦就簇起来,十分好猜。不像平日里,只要他不说,就看不出他到底在想什么,眼下蒋济维就猜不透梁颀在赵哥面前抛下的那句话是什么用意。
蒋济维不会在猜不明白的事情上浪费时间太久,过了一会他开始想别的事。这个车子梁颀最近应该常开,车的座椅上都是蒋济维熟悉的气味。想到这,蒋济维又有点沮丧,不知从哪里看见过,七年时间,人身上的细胞就会重新洗牌,而梁颀和他分手也刚刚好过了七年。七年都足够细胞更新迭代,却还是不够蒋济维忘记这股来路不明却独属一个人的清凉气味。
梁颀醒来时车子停在了路边,驾驶位是空的,梁颀打开手机看了一眼,他睡了整整一个小时。
很快蒋济维提着一个纸袋上车,打开车门时带进来的光源让梁颀眯了眯眼睛。
刚坐好,蒋济维就听见梁颀懒洋洋地问:“你想问什么?”
蒋济维发动车子:“你还记得梁见青会所开业那天,我问‘我那次去洛杉矶找你,我走后,你都干了什么事。’”
梁颀点了点头,等蒋济维接着说下去。
蒋济维没有看他,侧脸在夜色中像是镜头中的暗角:“其实我真正想知道的不是这个。你那天为什么宁愿给梁见青打电话都不愿意走几步路和我说话?”
事情过去这么久,其实这个问题也早就过期,再回忆起那时候的心情说出来也已经变得不新鲜了。
梁颀却认真地想了一会,随即回答道:“为什么啊……我当时的想法很简单,如果我往前一步,我们的努力都会统统白费掉吧。”
什么努力?做出决定的努力,接受这个决定的努力。
梁颀看着他,还是一贯轻拿轻放的语气:“现在来看,如果你真的来美国,应该不会比现在更开心。”
车开到蒋济维的公寓楼下了。他们在沉默中各自下车,蒋济维看着梁颀在自己跟前停下,没有立即上车,而是才想到似的说:“说起来我也有一个问题要问你,那天电梯前一直拉着你的人是谁啊?那几个商务趁你们说话的时候和我开玩笑,说那个人乍一看还以为是我。”
说完,梁颀看着蒋济维笑了笑:“你觉得他像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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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上一章弹幕有读者问最后一句是不是小梁在回应小蒋说过的话?是的,没错!此女真的很喜欢callback,下个故事一定改掉这个坏毛病。
第40章 39.飞跃疯人院
试镜结果出来那天,蒋济维正跟着常远去给沈书陶庆生。说来也巧,沈书陶的生日和她的爷爷是同一天,老爷子虽然已经从位子上退下来了很久,但是每年也有记挂他的人,两桩喜事撞在一起,因此沈书陶的生日每年都很热闹。
蒋济维不乐意凑这个热闹,他和沈家的人算不上亲近,去了大概率也只是打一圈招呼就在那里闷头吃菜。还有可能遇见沈瑞,蒋济维并不太喜欢在亲戚在的场合和沈瑞打照面。
虽然都姓沈,但是沈瑞他爹是沈家远房得不能更远方的亲戚,胜在会哄老爷子开心才能跟在老爷子身后分到一点边角料,光是靠着这点边角料,沈瑞他爹就开了家传媒公司,混得还算风生水起。好在沈瑞头脑还行,作为接班人进公司后帮着他爹拓展了好几条业务线。当得知家里还有这样一个恰巧性向一致又知根知底的孩子后,常远眼睛一亮,立马撮合了他们认识。
可惜蒋济维对沈瑞的来电程度和常远的积极程度成反比,沈瑞帅则帅矣,但是感情这东西玄之又玄,和沈瑞做朋友可以,做情人就算了。常远得知后很遗憾,但又很快想开,时间带来的变数太多,走一步再看一步。
但这一来二去常远难免对沈瑞上了些心,眼下在车上就关心起沈瑞的近况:“沈家那个孩子最近都在忙些什么呢?印象中已经很久没有来过家里了。”
蒋济维百无聊赖地望着窗外说:“沈叔将公司的影视板块交给他负责了,现在正在到处投资呢。”
提到影视,常远状似无意地问:“我听说梁颀回来了?”
就知道提到这个一定绕不开,蒋济维说:“您消息那么灵通,哪里还需要听说啊。”
常远瞪他一眼:“少呛我,你们见过面了吗?”
不仅见过面,还把旧事拿出来翻了又翻。
那天梁颀问出那个问题后,蒋济维先是说:“你也知道,那几个商务开玩笑开习惯了,这有可能是他们的玩笑话,你也信啊?”
梁颀认真地问:“为什么不信?”
蒋济维看了他半天,突然凑近问:“你想听见什么答案呢?”
梁颀的瞳孔颜色很淡,好像能够映照他物的东西颜色都淡,每次蒋济维凑近看的时候,总是能够很轻易地从中看见自己的影子。
见蒋济维靠近,梁颀也不避让,他们之间只剩下了毫厘的距离,梁颀看着他微笑了一下,随后笑容落下来:“我其实觉得很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