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没有任何矛盾之处;祝青榆也乖乖待在家里,绝不乱跑,偶尔自己开冰箱门找些东西吃,兰斯发现祝青榆最喜欢吃的是玫瑰花果酱,其次是各种蔬菜,并且对鲜嫩的菜叶很有兴趣,非常好养。
大部分时间,祝青榆都在卧室的大床上坐着,身上盖着薄被,怀中抱着一件兰斯早上出门前换下的真丝睡袍,小动物似的闻闻嗅嗅。
祝青榆对着监控露出乖巧的表情:”兰,我等你回家。不知道你今天会回来得晚吗。“
尽管祝青榆看不到兰斯在终端那头的回应,兰斯却也对着虚拟屏幕,轻轻抚摸拥有祝青榆的影像,在休息室的隔间里用气声叫:”青榆,宝贝,我很快就回去。“
15 小宠物
祝青榆已经整整半年没有看过外面的世界了。
他本人身体状况稳定,且对闭门不出这样的事毫不在意,但面对兰斯的“约会”邀请,还是欣然接受。
兰斯脱下研究院比病院更庄严的白袍,换了一身款式嘻哈的条纹休闲服,帽兜和口袋的宽松设计让他看起来起码年轻了十岁。
随后,兰斯把祝青榆墨色的长直发束起,扎了一条简单的马尾,又给他穿了套前不久才订购的衣服。
相同尺码,类似的肩宽,和他这套休闲服是情侣款,黑色夹白,没什么多余的点缀,看上去朴素大方。
兰斯满意地扬起嘴角,为祝青榆戴上鸭舌帽和口罩。
祝青榆提议:“要再加个眼镜吗?“他补充,”我觉得你会喜欢的。”
依赖于相对发达的科技,人类已经告别了近视的困扰,框架眼镜被算作遮光防风的器具和一种知性的时尚精神,也是部分人口中“慕残”的象征。
无论如何,祝青榆都确信,兰斯的书架上被架起来的数十副眼镜都是甚为合理的喜好,不是什么古怪的收集癖。
果不其然,兰斯点点头:“戴上吧。”
祝青榆冤枉了兰斯,兰斯只是希望,眼镜和口罩一样,能够稍稍地使祝青榆显得普通,混入人堆里也毫不违和。
戴上之后,却并不合适;祝青榆瞅兰斯一眼,兰斯就觉得祝青榆要戴着这副他的收藏中最中规中矩的眼镜,和他做爱;就连被浅茶色镜片遮蔽的泪痣也暧昧得如同挑逗。
不太妙。
“怎么了,是难看吗?”
“不,很好看。”兰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强压着把它从祝青榆高挺的鼻梁上摘掉的冲动,“我们出发吧。”
祝青榆闻言,牵起了兰斯的手,牢牢地扣进了兰斯的指缝里。
难得的假期,兰斯做好完全的准备,偷偷摸摸带祝青榆去机甲模拟训练场。
祝青榆却拒绝了模拟对战减压的方法,对兰斯说:“你不希望我这么做,对吗?”
“我……”
兰斯不是没有过机甲会帮助祝青榆迅速恢复战斗水平的担心。
即使祝青榆本身的身体素质,和开这种在星球上会显得笨重的东西,都不需要有这样多余的担心。
祝青榆却没有再多说什么。
“我们去观赏星际浣熊吧。”祝青榆一笑,“你说过我像它们。”
兰斯矢口否认:“我什么时候说过?”
“你高潮的时候心理防备很薄弱,总是会泄露出真心话。”
兰斯:“你……”
从出门开始到训练场,祝青榆从头到尾都表现得非常完美,兰斯不得不说出了憋了一路的吐槽:“你的记忆力和逻辑水平完全恢复了?”
祝青榆拒不承认是说漏了嘴:“只有一点点,宝贝。”
“不要叫我宝贝。”
“你也这么叫我啊。”祝青榆挠了一下兰斯的手心,换了种叫法,“亲爱的。”
“也不要叫我亲爱的。”
祝青榆夸张地叹了口气,抱住兰斯说:“你真难搞。”
亲昵的语调和毫不见外的动作,在家里勉强能做到没有违和感,大庭广众之下,兰斯却起了强烈的羞耻心,以及又被身边人戏弄的恐惧和绝望,一时间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了。
“不要抱我!”
“兰……嘘,冷静一下,你太激动了,他们都在看你。”祝青榆的反应比兰斯更快,“来,跟着我,深呼吸。感觉好些了吗?”
兰斯边费力地呼吸,克制着那阵心悸和眩晕,边反问:“和你在一起,我能觉得好吗?”
“你总算能说出些能伤害到我的话了。”祝青榆没有生气,牵着兰斯的手,走到无人注目的树荫中,轻按着兰斯的肩膀,让他坐在长椅上。
兰斯深呼吸,抬眼看祝青榆:“你是真的吗?”
“是真的。”
“你还会离开我吗?”
“视情况而定。”
“什么?”
“如果情况危急,我不得不离开你,我会离开的。”
“……”兰斯知道他不能在外面哭,即使除了祝青榆之外没有人注意他。于是他可耻地沉默了。
祝青榆试图寻找话题。从前把兰斯的眼眶弄红的时候,他只有愉悦和性快感,从不知道还有种酸酸麻麻的感觉,顺着自己的指尖蔓延到心脏,像兰斯对他施加了什么不合理的诅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