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曾经爱过一个变态，谁更变态呢，教授？”

“……”

到后来，兰斯空射了三次，又爽又痛，身体和灵魂分离，唯一想做的就是阻止祝青榆。

手臂刚举过头顶，想按铃却被祝青榆捏到骨折。

“啊……”兰斯的冷汗疼得冒出来。

兰斯迫不得已用枕头下的匕首刺伤了祝青榆的手臂。

祝青榆的注意力却在匕首上：“原来你没有扔了它。”

兰斯边痛得喘息，边回答：“我没有……这种浪费东西的习惯，不会，呃……不会扔掉别人送我的东西。”

祝青榆的表情微妙地好了一些；他让那些医护工作者接走兰斯的时候，自己在后面全程尾随，从头到尾都没有看到重新放回兰斯衣服里的匕首，还以为早就不见了。

迎接兰斯的是第二针肌肉松弛剂，还附赠了麻醉药和止痛剂。

眼见祝青榆的血液不断从手臂中涌出，偏凉的猩红色液体滴落在兰斯的身上，和祝青榆的穴内流出来的浊血混在了一起。

兰斯的视线迅速模糊，意识也同样，无法察觉祝青榆的血是否是某种让人不安的信号。

“你知道，”祝青榆露出一口白牙森然地笑，“我们终于扯平了。”

这是兰斯陷入昏迷前，听到祝青榆留给他的最后一句话。

这句话直捅兰斯的心脏，兰斯心想，还好他没再说什么他还爱我，我也不会信的。

但说爱只是奢望，二人身份同时暴露的时候，祝青榆就已经让自己整个儿脱胎换骨，不再对兰斯表达他虚假的爱意。

他们之间，从一开始就不是平等的关系，谈爱无异于痴人说梦。

兰斯再度醒来后，身上的血已经被人擦拭干净，床被和枕套都换好了新的，手腕打了石膏，整个人清清爽爽，捂在被窝里发汗。

身边还站着两个美艳可爱的omega护士，为他泡上他最爱的玫瑰花茶，还有一个为他读星际娱乐新闻，声音比光脑的合成人声更甜。

在这安逸的气氛中，一天天地度过，直到伤好出院，兰斯也没有再等到祝青榆。

这一次，率性又疯狂的蝴蝶彻底飞离了兰斯的身边。

10 下城区

此后，祝青榆彻彻底底地消失在兰斯的生命中，帝国也有意抹掉S家族不光彩的一笔，没有任何地方显示过祝青榆存在的痕迹。

唯有兰斯的梦中还留有残迹。

兰斯常常梦到祝青榆，最初是祝青榆对他的折磨，祝青榆决绝离去的背影。

后来，偶尔也会梦到祝青榆把侧脸贴在他的胸前，听他的心跳，默默地流泪。

兰斯睡不好觉，一闭眼，眼前就是这个伤他最深的人，半年过去，时间没能治愈他，反倒使他得了忧郁症。

他果然忘不了。

*

日子过去，托导师的福，兰斯见了不少形形色色的对象，他们怀揣好意和爱怜前来，想要救赎被骗子伤害的兰斯·道格拉斯教授。

他们每一位都是十足的H/C爱好者，当他们开口，说出第一个单词时，兰斯就想起祝青榆说话时的口吻和表情，还有那些可爱的肢体动作。

兰斯对祝青榆的记忆愈发鲜明。

祝青榆喜欢吃双球冰淇淋，在绝大多数的情况下，两颗球必须是同一个口味，十足的怪癖。

兰斯问他时，祝青榆回答，他的思维总是没有停息地转，每分每秒都在思考问题，而同个口味的双球冰淇淋能很好地安抚他，这样他就不会去想两边配方的区别。

他的脑内风暴般的症状也是兰斯曾怜爱他的重要原因；兰斯一个表亲也有这个病症，常年受折磨，年纪很轻时就投水去世了，年轻的生命就像只落水的蝴蝶。

美丽而短暂的事物，总能轻而易举地博得人的同情。

祝青榆吻兰斯的时候，睫毛总是颤颤的。起初兰斯以为是呼吸太近，可很快他便知道那是因欲念而颤动，祝青榆想让他拥抱他，与他交融成一体，不再分离。

祝青榆下雨天会害怕地把头埋进兰斯的衣服里，从领口钻出来，想吓唬兰斯，说兰斯的胸前长了颗头，每每那时，兰斯非但没有吓倒，还会抱着祝青榆笑，笑他是个奶气的孩子，祝青榆便会关掉灯，在黑夜中用身体证明，他不是孩子，是成年的恋人。

那个时候兰斯只想到是祝青榆害羞，没想过他关灯和不让兰斯触碰下身，是为了隐藏起前面的穴。

假如再来一遍，如果得知祝青榆是omega，兰斯也不会放弃爱他；尽管祝青榆再憎恨alpha也没有了。

祝青榆的所作所为让兰斯觉得，他是个撒谎精。

他只说着他对兰斯的恨，却把爱意藏了起来，什么都不对兰斯讲。

兰斯认为自己又何尝没有错。

也许是命运让他们互相顺利地相恋，又要相互折磨。

虽然祝青榆是骗子，可兰斯也是同样。祝青榆调查了他的一切，却因兰斯家族的刻意隐瞒，没能得知兰斯真实的性别，这是最讽刺的。

没告诉祝青榆，兰斯是个alpha，而祝青榆恨alpha，他想要的恋人，绝对不能是个alpha。

祝青榆对兰斯起的那些欲念，却循环往复地提醒他，兰斯·道格拉斯就是个alpha。

一个企图把自己伪装成beta的alpha，一个在分化期之前，笃定自己能成为一名出色omega的alpha。

*

在医院期间，医生对兰斯说，兰斯犯了原先服用药物的禁忌症，频繁做爱，前后交替使用，因此停药后最好不要再用，以免心跳过重猝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