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染以为是他找了这么久,终于找到了自己,可现在看来,似乎并不是这样。
他是先锁定了疗养院,之后才引出自己的,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哪里,只是因为母亲在昆城的疗养院,所以觉得自己也在那里,以至于现在他去查那个人也是定在了昆城。
可如果是这样,是谁给江鹤眠泄露的消息?
萧染第一时间想到了萧成功,因为只有他知道榕城江家和自己的恩怨,甚至还拿这个来威胁过自己,可是萧成功没有这个动机,他们现在还没有彻底撕破脸,一切看起来都还很平静,萧成功没道理在这个时候将手中的筹码拱手让出。
而且就算是萧成功说的,他怎么可能不告诉江鹤眠自己在深城呢?
那除了萧成功还能有谁?是萧成功身边的人吗?程立秋?萧诗情?只有他们有可能从萧成功那里得知自己和江鹤眠之间的恩怨,可是他们才达成交易,程立秋甚至还要继续和自己保持这一种交易关系。
在这样的一种情况之下,会是程立秋吗?
难道是萧诗情?可不管是谁,似乎都不应该故意引导江鹤眠将目光锁定在昆城。
萧染想不明白,所以她直接问了:“谁告诉你的?”
“什么?”江鹤眠似乎没明白萧染这句话的意思。
萧染直视着江鹤眠的眼睛,不卑不亢:“我在昆城的消息你应该事先并不知道,否则你应该直接来找我,而不是我的母亲,是谁告诉你的?”
“不知道。”江鹤眠耸了耸肩,一副无辜的样子:“我只是收到了一封邮件,告诉我你和你母亲在昆城,还在疗养院里看到了你。”
老实说,萧染是相信江鹤眠的,这个人纵然不是个正常人,却从来不屑于骗人,他要么不说,要么说出口的就是实话。
所以说萧染只是倒霉?倒霉在疗养院中遇到了一个江鹤眠的朋友,从而告诉了他,可如果对方是江鹤眠朋友的话,为什么不直接告诉他来换取一个人情,而是要用匿名邮件的方式呢?
萧染还没有想明白这个问题,就被江鹤眠精准地抓住了某一点,他盯着萧染,眼里带着因为发现了什么重要信息而惊喜的光,江鹤眠近乎笃定地对萧染说:
“我知道了,你根本不在昆城。”
第122章 别告诉我你喜欢上那个人了
萧染并不意外江鹤眠发现了这一点,他的眼睛太毒,什么都瞒不过他,就算当时没想到过后也能想得明白,自己刚才在他面前情绪那么外露,江鹤眠看出了什么也是萧染早就预料到的。
“不在昆城,那你在哪儿?”江鹤眠兴奋地盯着萧染:“你母亲在昆城,你为什么不在?难道你是故意这么安排的?障眼法?有点不高明啊萧染。”
“不管是不是我故意安排的,你都已经找到我了不是吗?”萧染淡然的看着江鹤眠:“至于其他,有那么重要吗?”
“你搞错重点了。”江鹤眠笑着说:“我一点也不在乎你是不是障眼法,我只在乎那个和你上床的男人是谁?既然不在昆城,那你在哪里?那个男人又是谁呢?你告诉我好不好?告诉我的话,说不定我心情一好,会少折腾你一点。”
萧染沉默着不说话,江鹤眠静静等了一会儿之后意识到自己似乎在萧染这里得不到一个答案了,于是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他盯着萧染静静看了几秒,突然抬手掐住了她的脖子将她抵在了旁边的墙壁上。
萧染的双脚都快要离地,只能堪堪的用脚尖点地。
“都多久了?怎么还是学不乖呢?我好声好气跟你说话的时候你要把握住机会啊,怎么竟学会不见棺材不掉泪了呢?我这么掐着你也不舒服不是吗?”江鹤眠话虽然是这么说着,可他手中的力道却是一点也没松懈,甚至还在暗暗加重力道。
萧染拍打着他的手,企图让他放过自己,她现在没有那份死了也好的孤勇,她想活。
“告诉我。”江鹤眠问她:“你这快一年的时间都在哪儿躲着呢,你不想告诉我他是谁也行,我自己查。”
“既然……既然你自己能……查。”知道他绝不会放过自己,萧染也没有再继续求饶,冷冷的看着他:“问我做什么……”
江鹤眠笑起来,也放开了她,萧染猝不及防摔倒在了地上,她撑着双臂想从地上起来却被江鹤眠用脚踩在了手背的位置上。
“我很好奇一件事啊。”江鹤眠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如果只有你被我找到,那么你不告诉我你藏在什么地方我可以理解,因为你不想你的母亲被我拿捏在手里,失去了自由,可现在你和你母亲人都在我手里了,那么之前藏在什么地方就应该不那么重要了,但你还是不想说,宁可被我掐死也不想说。”
“为什么啊?”江鹤眠像是发觉了什么好玩的事情,整个人都隐隐兴奋着:“那里有你不想被我找到的人?是谁?那个和你上床的人?可你为什么要这么护着他呢?”
江鹤眠蹲下身,歪头看着萧染,似乎根本没注意到萧染被他踩着手指而痛到表情扭曲的脸,他的眼里脑子里似乎只剩下那么一个问题了,那就是萧染为什么宁可被自己掐死也不想要说出她所在的地方。
萧染第一次知道十指连心究竟是怎样的疼痛,和拿一把刀刺入心脏也没什么不同,可江鹤眠死死的踩着她,连一分一毫的空隙都不给她,萧染没有任何避开疼痛的余地。
江鹤眠伸手过去抬起了萧染的下巴,微微眯了眯眼:
“萧染,别告诉我你喜欢上那个人了。”
“没有……”萧染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地回了江鹤眠的话:“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喜欢上任何人。”
萧染不是在为谁开脱,她是真这么觉得,她不觉得自小就坚持的事情会因为一个人的出现而改变,即便这个人的确与旁人不同,自己也确实在他的身上出现过与众不同的情绪,但这并不足以撼动她长久以来的坚持。
她不会爱任何一个人,也绝对不会走入恋爱和婚姻。
她之所以不说是不想说,不单单是商酌言,深城里还有萧瑟,如果让江鹤眠知道自己还有另一个在意的人,并且长得和自己一样,天知道他会做出怎样的事情出来。
萧染的这个回答大概让江鹤眠满意,也并未在她的脸上看出丝毫欺瞒自己的迹象来,于是高抬贵脚的放开了萧染。
萧染的手指已经红肿起来,就像她的脖颈处又有了新的淤青。
再次出现在江鹤眠的身边之后,每一次见面萧染的身上总是会有些或多或少的伤,她都已经快要习惯。
江鹤眠也看到了她红肿的双手,不是很满意的皱起了眉头,他抬手将萧染的手握在掌心的时候,萧染已经做好了被他狠狠捏住的准备,眼睛都闭了起来,可江鹤眠并没有做什么,他甚至低头为萧染吹了吹手指,说她一句:
“你看,你又不听话。”
萧染觉得她得尽快想办法脱离江鹤眠了,不然一直生活在他的阴晴不定里,自己早晚会死。
萧染被江鹤眠看管起来的时间里,远在深城的商酌言过得也不算太平,他手起刀落地将商元杰的海外公司针对得寸步难行,除了破产没有别的路可走,又给老二他们几家名下的小公司找了点麻烦,倒闭了一半。
在这样的一种乱局里,萧成功也终于反应过来什么,主动和商元杰提出了解除婚约,纵然听说商祺曾极力反对,但商元杰和白金玉也并没有当一回事,直截了当地答应了。
至此,萧染和商祺之间除了一个前未婚夫的关系之外,再无任何牵连。
一个多星期了,商酌言一直昏昏沉沉地发着低烧并没有好,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手臂和手心的伤口一直没有愈合的迹象,一次又一次地裂开,直到现在伤口的纱布上还有血迹晕染出来。
人人都看得出来商酌言的心情很不好,整个人都很低气压,但他却并没有把自己不好的情绪牵连到任何人,不管是谁进来汇报工作,他除了比之前沉默一些之外几乎看不出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