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冷静一点。”傅楚忱深吸一口气,按住安宁的肩膀,“你不是主谋,不会被处罚到很严重的地步。全程我都在场,你放心好吗?”

“要挨打的是我!”安宁红了眼睛,甩开傅楚忱的禁锢,大步流星就要往外走。几个之前只在远处观察的工作人员看到傅楚忱立刻上前按住安宁,傅楚忱打开惩处室的门,伸手理了理仍然在挣扎试图摆脱的安宁的头发:“安安,做错事了就要受罚。”

安宁还想说什么,但是注意力很快全部集中在傅楚忱背后固定在房间中央的机器上。这个时代人工处罚存在太多不确定因素,机器凭借极度精密严格的可控性广受青睐。

他要被机器处刑。

安宁仿佛被巨大的恐惧攫住咽喉,此刻反而彻底安静下来,脑子里不断闪过的却是各种受刑后惨不忍睹的画面。屁股整个被打烂,下体遍布各种刑具的伤痕,有的人甚至连私密之处都不被放过,以往的认知让他清晰地意识到在这个地方他连反抗的权力都没有,他不敢想象自己也要变成那样。

“傅楚忱!你不能让他们这么对我!从小到大连父亲都没有动过我一根手指!” 工作人员押着安宁走进房间,门被关上,而安宁被彻底按在了那台机器的支撑台上。金属的台面生冷,垂落的束缚带被一一绑在他的头颈四肢和腰背躯干上,确保受刑人无法挣脱。现在他被迫伏趴着,臀部被台面托起,双腿分开,这是一个相当标准的受刑姿势,即便如此安宁依旧觉得自己受到了莫大的侮辱。他还没有脱衣服,工作人员想要解开他的裤子,他立刻以及其激烈的抗争姿态表达了极度的不满:“不要碰我!”

“安宁!”傅楚忱的忍耐也快要达到极限,他知道这会很难熬,也能理解安宁的恐惧,但是安宁显然之前被纵容过头了,以至于到现在还试图以各种方式逃避。他走到安宁的面前,青年正倔强地抬起头看他。“你要知道,在这个国家没有任何权力可以超越法典,既然你的行为逾越了它,无论什么样的理由你都要承担相应的后果。如果这个道理你无法理解,我也可以让惩处部给你留下一个真正终生难忘的教训。”

他是真的有些生气,以往当傅楚忱的语气已经如此严肃时,安宁都能够立刻,至少是装作乖巧的样子。但显然今天对于安宁来说刑罚的恐惧远超越傅楚忱给他带来的威慑:“你永远都不站在我这一边!”

“我站在法律这一边。”傅楚忱示意工作人员脱掉安宁的裤子,露出半截白皙的大腿和整个臀部。虽然是军人,但安宁养尊处优惯了,又或许天生遗传了他妈妈的皮肤,一直都是在人群中白得最扎眼的那一个。

被脱了衣服的安宁几乎口不择言:“我要和你离婚,傅楚忱,我们解除关系,一刀两断,恩断义绝。傅楚忱,你他妈的再也不要管我啊!!!”

愤怒的叫骂声被身后极疼的一击打断,并不是机器在运作,厚重的木板被工作人员狠狠抽在了他的身上,皮肤上立刻浮起红痕,安宁没说完的话转作痛呼。“噤声。”拿着处罚单的工作人员走到安宁面前,冷冷看他一眼。这样拒不配合的受刑人他们见多了,向来在惩处部都是要暴力压制的,他们奉行一道原则:打服为止。只不过,他又看了一眼傅楚忱,收回腹诽,权贵永远不能得罪。

“现在宣读惩处内容。受刑人,安宁。主刑,藤杖责臀一百,刑杖责臀一百。附加刑,低温灌肠两升,保留四十分钟。受刑期间如出现拒不配合或其他违规行为,视情节严重在主刑完毕进行加刑。安上校,我需要提醒您,在进入这个房间的时候,处刑过程已经开始,如果再出现类似刚才的行为,即使傅部长在场,惩处部也一定会让您意识到这是多么不明智的行为。”

“我要申诉。”安宁光是听完脸已经煞白一层,“我要申诉,为什么有附加刑?我不该有附加刑!”

工作人员此刻居高临下:“您或许应该记得自己对派送处刑通知的工作人员大打出手这件事,这是您应得的惩罚。现在,主刑第一项,藤杖责臀开始。”

机器显然已经调试完毕,安宁只感觉身体又随着支撑台的变动被迫跟着改变姿势。臀部被抬得更高,大腿与躯干折叠几乎小于90度,膝盖弯曲与地面平行,两腿分开超过两肩的宽度,而头却成了整个身体的最低点。这个姿势实在过于难受,连血液都在下涌,但整个臀部连着腿根的皮肤都撑开,显然挨起打来会更痛。安宁面前的光屏亮起,正是对着身后,他能够清楚看到自己光裸的臀部,连小穴都一览无遗,横亘其上的是固定在机械手臂上,即将落下的藤杖。

藤杖是由三根几乎两指粗的藤条拧成,纹路不平,打在身上仿佛是要咬进肉里。安宁扭过头去闭起眼睛,感觉自己就是那砧板上的鱼肉。

“啊!”第一下藤杖又急又狠地落在他身上,方一挪开,原先雪白的臀部上就已经留下贯穿两个臀瓣的红色杖痕。安宁哪里受过这个,只觉得身后屁股都要被劈开,急促地喊叫一声,紧接着下一杖又已经落下来。紧紧挨着第一杖的位置,又是一道杖痕。他的皮肤太白了,第二杖打下去的时候第一道杖痕上已经有些泛紫的迹象。安宁只是闭着眼睛挨打,丝毫没有克制呼喊的想法,每一杖打下去都竭尽所能地挣扎痛呼。

反倒是机器,在从上至下打完整个屁股之后,率先停了下来。不过才打过七八杖,安宁来不及细想为什么机器停了下来,睁开眼看到的就已经是红中透紫的屁股。机器一停,那疼劲儿返上来,他眼眶直接就红了,冲着傅楚忱喊:“两百下,你要我怎么挨两百下!这还不到十下就已经被打成这样了!他们这是要我的命!”

然而傅楚忱只是皱着眉头远远坐在房间一侧,面前同样漂浮着实时记录的光屏。工作人员更是不为所动,对着机器输了几个指令,随后机器便对着安宁的臀部喷出一阵雾化一般的油状液体。短暂的冰凉之后,整个臀部和腿根,还有暴露在外的臀缝,都变得滚烫灼热起来。“这是什么!”他惊惶地呼叫着。

“保护您娇弱皮肤的药,安上校。我保证您的臀部一定能一下不漏地挨完所有的刑罚。”

说完那机械手臂又挥动起来,抡着刑杖再次落在已经经受过一轮捶楚的臀部。打在完好无损的臀部上,那种疼痛已经让安宁忍受不了,现在小小的两团肉要被翻来覆去责打,杖痕重叠在一起,安宁的眼泪直接就掉了出来:“好疼!!!疼死了!!!”

工作人员尽职尽责地监刑,说实在话他们还是喜欢机器处刑的,不用费自己的力气,可效果却比自己动手好得多。“安上校,建议您不要一开始就扯着嗓子喊,很快您就要没有力气了。”

但安宁现在哪里能听见别人说的话,屁股上滚烫一片,方才喷的药油好像真的起了作用,皮肤没有丝毫要破损的情况,只是每一杖都结结实实疼在肉里。他耐不住疼,冷汗几乎浸透了浑身,冰冷一片,更感觉到身后灼热,“快停下!我要申诉!!!我要去联邦法院告你们!!!这是不人道的!啊!!!”似乎只有嘴里不断地进行着威胁才能缓解一些疼痛,只是毫无威慑力。他脸上通红,但只要一睁眼,视线就无法避开光屏上惨遭痛打的屁股。两团肉已经被反复抽打几遍,早就红成一片,藤杖的形状让这一片通红中又掺着不均匀的,一块一块的紫色。绑带很紧,根本没有办法挣脱,受刑部位只能小幅度地扭动,这太难堪了,惯来矜持的小少爷无论如何不能接受自己肿着屁股扭来扭去。可是藤杖实在太疼,他真的没有办法抑制住躲避的本能,然而最令他绝望的却是无论如何逃不过藤杖的责打。

“在惩处部,受刑的人没有人道可言。”工作人员一面监刑,一面在通讯仪上记下一笔。

他的刑罚不唱刑,根本不记得自己挨了多少,安宁脑子一团混乱,只感觉自己已经挨了有百下之多,每一杖都疼得他浑身颤抖。从屁股到腿根,都高肿起来,还凸起着一条条藤杖打下的肉楞。就像工作人员说的那样,很快他就已经没有力气了,恨不得把自己缩成一团,恹恹地伏在支撑台上,只在藤杖打下来的时候才发出惨叫,也比原先的气势弱了不少。

机器的计数上才堪堪过了六十。

人会累,但是机器不会,永远按照设定的频率一下一下责打着固定区域。

“啊啊啊!好疼!慢一点!啊!疼啊!太快了!太快了!!!”安宁被打得已经想不到什么别的东西,所有的感知器官都只能感受到“疼痛”这一种感觉,眼泪一开始流过,现在显得不再够用。他从一开始的痛骂,逐渐变成恳求:“求求你,慢一点,我挨不住了!啊!!!不要再打了,求求你,啊!屁股好疼!不要再打了!”

他的屁股逐渐变得肿大,像是灌满水的水囊,或者是发酵完的面团,原来的白皙彻底褪去,交错的肿痕充斥臀面。那因为分开腿而露出的小穴变得隐约,只有再次受到击打,臀肉被撞击变形又弹起的时候,才能看见一二。这里没有人会怜惜他和他的屁股,机器毫无感情,工作人员司空见惯,安宁绝望中看向坐在一旁的傅楚忱,已经忘了之前两个人多么激烈地争吵过。他现在太疼了,谁都好,能救他就好:“傅楚忱!我好疼!我好疼!啊!让他们别打了!别打我了!傅楚忱!!!啊!!!”

傅楚忱只是抬头看了他一眼,袖手旁边,不要说是帮他,甚至连安抚都没有。安宁从没见过他这样,虽然已经一路升到上校,但其实他并没有真正上过前线,大多时候都是跟着殷南坐镇后方。平时摔了个跟头也要让傅楚忱哄半天的人,现在被打得惨痛却毫无办法,安宁感觉自己的眼泪又要掉下来:“傅楚忱,我要疼死了!啊!傅楚忱!我屁股好疼!啊!别打了!你让他们别打了!”

整个房间里没有人动,只有他死死抱住支撑台,已经顾不上矜持,胯与腿带动受刑处疯狂扭动,明知躲不掉也要垂死挣扎一般。肿胀的臀肉随着他的动作一晃一晃,像是要甩掉痛楚然而徒劳。几乎等他觉得自己要被打死一回,机器才停止了运转。

“第一项主刑,藤杖责臀一百,行刑完毕。”工作人员手动换了一套刑具。刑杖,其实就是又宽又厚的檀木板子。安宁瘫软在台子上,看到光屏里自己的屁股肿得不成样子,腿根也是如此。那一处臀腿交接的地方娇嫩,可现在几乎肿成了没有弧度的平面,他几乎能够想象挨完打之后根本连坐都坐不了。

可这才打了一半,他觉得自己已经挨够了打,剩下的刑杖无论如何自己是撑不下去的。中间有短暂的休息时间,屁股上一跳一跳地痛着,好像整个屁股覆盖上了什么之前并不存在的东西,但是安宁很清楚,那就是自己被打肿了的屁股。他不再去看傅楚忱,也不看光屏,想要伸手揉一揉自己的屁股,然而双手都被捆住。不被打的时候他还是能捡回些许理智矜持,不好意思去和那个监刑的工作人员要求解开手上禁锢去触碰伤处,只好闭着眼睛试图休息一下。

“喝点水。”吸管被插进他的双唇中间,安宁还没反应过来是谁,已经下意识吮吸起来,是他很喜欢的蜂蜜水。他睁开眼看,是傅楚忱,于是喝了两口又恨恨地吐出吸管转过脸去。傅楚忱没有强迫他,用湿毛巾擦了擦他额头的冷汗:“只剩一半了。”

“你说得轻松,受刑的是我,挨打的是我!”安宁舔着嘴唇,刚才挨打咬破,细细地有咸腥血味,和身后比算不上疼了。

傅楚忱没说话,换了块毛巾展开,盖在他身后高肿的屁股上。潮湿的凉意冲淡了些许痛楚,安宁语气软下来。他是一个很好哄的人,傅楚忱让他吃到了一点甜头,他就能决定既往不咎。只是剩下的刑罚如同悬在头顶的利剑,他刚挨了藤杖,知晓惩处部的厉害,无论如何怕得更厉害了,软下声音求傅楚忱:“楚忱,我受了罚了,我知道错了。你和他们说,免了我下面的刑,我真的受不住了……”

傅楚忱伸手摸摸他的臀,仅仅是触碰也让安宁支吾呻吟,却强硬拒绝:“不行,该是你受的刑就要受完。”

安宁瞪大眼睛,颤着音又要哭出来:“别打了,真的不能打了,屁股要被打烂了……”

可是傅楚忱此时就像是铁石做的心肠:“不行。”

说话间工作人员又已经站在安宁面前:“休息时间完毕,主刑第二项,刑杖责臀开始。”

镇痛的凉毛巾被拿开,机械手臂将檀木刑杖压在他的臀部,压得臀肉变形。休整之后的臀肉此刻不仅胀痛,还生出难以忍受的酸楚,安宁头抵住台面难以抑制地呻吟,盼着刑杖抬起,又清楚知道紧接着的就是痛打而恳求疼痛来得再晚一些。

“安上校,再一次提醒您,受刑期间如出现拒不配合或其他违规行为,视情节严重在主刑完毕进行加刑。此前您的一些不当言行已经为自己争取到了宝贵的加刑,希望在接下来的处刑过程中您能严格约束自己。”

说完,刑杖就高高抬起,然后狠狠砸在了安宁的臀上。

他又心冷,又无措,根本不知道自己哪一点违规,剧痛已经袭来,思路被打断,他又开始因为疼痛哭号起来。他已经不敢想加罚是什么了,还是打他的屁股吗?杖刑结束他还能受得住吗?受罚前那个白皙柔软的臀部已经彻底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丑陋的,紫肿的,伤痕累累仍在受刑的臀部,和他身体的其他部位格格不入。

刑杖一下一下地,兢兢业业地责打这个不受任何保护,瑟瑟发抖的小臀。安宁已经没有什么力气再撕心裂肺地喊疼,连挣扎都维持不了太久,接着像是彻底放弃,任由冷汗一层一层湿透脸面,头发一绺一绺贴在额前。“呃啊……好疼,好疼,我知道错了,啊……别打了……”他只在板子落下时才能发出呻吟一般的呼痛,颠来倒去反复着请求和哭诉,唇间颊上全无半点血色。

脆弱得像是一件易碎品。

他眼前逐渐模糊,只有疼痛亘久不变,知道现在他才真正理解惩处部的人为什么会说他的屁股“一定能一下不漏地挨完所有的刑罚”。那药油真的完好保护着最外层的皮肤,即使好像下一秒就要皮开肉绽,也依旧让那两团肉始终保持着将破未破的状态,接受一下又一下的刑罚杖打。安宁觑着眼睛,光屏上他的臀部几乎变为绛紫色,他毫不怀疑里面高肿的肉都被打烂了。

他小声呜咽着哭泣,是真的没有力气,“求求你,求求你……”他维系着思考的那条线彻底断裂,甚至开始用额头一下一下撞着刑台。惩处部见过太多这样的人,那地方早包裹上柔软的隔垫,因此工作人员毫不担心。但傅楚忱却从未想到安宁会到这样的地步,在他再一次用额头撞向台面的时候,连忙用手垫在他的头下,手指被撞得生疼,才后怕地发现安宁用了多大的力气。

被柔软有温度的手掌托住了,安宁挣扎着仰起头,像是濒死的人握住稻草。他看到是傅楚忱,他的眼泪沾了傅楚忱满手。“求求你,傅楚忱,傅楚忱……”他被打得说话断断续续,他以为自己已经足够大声了,他再没有力气了,但只不过是在喃喃自语,“救救我,阿忱,我好疼,救救我……”

那是安宁从未有过的模样。从小安宁就是一个标准世家子弟的样子,心气又高又傲,哪怕是狼狈的时候也不轻易示弱。他惯会撒娇耍赖,但傅楚忱向来清楚知道那不过是安宁为了达成目的的手段。正如在处罚间门口的拉扯,或是处刑刚开始的言语,不遂他心意便要发脾气,因而傅楚忱几乎忘了安宁的娇气是真的,怕疼是真的,他的安宁从小到大真的没有受过这样的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