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母深深看了一眼姜无言,思忖后还是选择帮自己儿子。
“梁总就先回吧,我在姜家说话还是有分量的。”
话已至此,梁纵博只能约定好明天一早来接许砚。
姜无言回到卧室,借着月光端详已经睡着的许砚。
初见时,许砚一头撞在公司玻璃门上,眼泪将落不落,惹人怜爱。
姜无言以为自己能爱许砚一辈子,直到意气风发的傅识恙闯入他的世界。
那种让他痴迷的鲜活,许砚早就丢了。
等姜无言离开,许砚睁开眼睛给手机开机,发现电话卡被人拔了。
她自心底感到乏力,到了现在姜无言还想送她去做手术。
许砚有过片刻的痴心妄想,她期待姜无言能给她一个道歉,或者纯粹地抱抱她。
可姜无言没有,甚至忘了许砚极度认床,在陌生环境总会失眠。
许砚心灰意冷,费力地从床上翻下去,引发了腰上的旧疾。
她甚至有些癫狂地想:伤得再重一点,明天就做不了手术了,被抓到也没关系。
许砚痛到极致反而面露笑容,眼泪一滴一滴砸在地板上,又被她爬行的身体蹭干净。
到了楼梯口,许砚一鼓作气滚了下去,声响不算大,只惊动了一楼的保姆。
许砚紧紧拉住她的手说:“找姜市长,给我哥打电话,别告诉姜无言。”
梁纵博接到许砚,按照许砚的意思,订了最近一班机票。
去机场前,许砚打开从家里带出来的盒子,取出里面破旧的两张欠条。
债主的调戏和姜母移开的目光,连带着真相,被许砚锁在心里十二年。
许砚找来一张纸,写下:这些钱,我用双腿替你还了。
连带着签好字的离婚协议书,一起装进了文件袋中,交给管家。
姜无言早上在客房醒来,看见傅识恙打来的十几个未接电话,才发现已经过了手术时间。
他连鞋都顾不上穿,冲进卧室发现空无一人。
“人早就走了。”保姆说。
许砚电话卡在他这,傅识恙手机关机,姜无言仿佛失去了所有支柱。
他费尽心思帮许砚争取手术机会,又替傅识恙筹谋,最后竟然是因为他睡过头,功亏一篑。
姜无言用工作麻痹自己,伏案工作到下午才得空喝了口茶。
他随手拿起一个未拆封的文件袋,毫无准备地掏出了里面的欠条。
欠条上的年份瞬间勾起了他的记忆,姜无言面色凝重,视线仔细扫过每一个字。
他对这些欠条一点印象都没有,直到第三张纸条映入眼帘。
十一个字,姜无言反反复复读了几十遍,他好像忽然不认识字了。
钱、腿、还,这三个大字在姜无言眼前旋转,他颤抖着触碰欠条上的污渍。
心肝脾肺和当年的许砚隔空相连,喷出一口血,倒在了地上。
“阿砚......”
8
姜无言万念俱灰,在医院越治越憔悴,被姜母痛骂一番,强行带回家修养。
他瞪着眼睛躺在床上,叫住了要离开的姜母。
“姜市长,当年你明明告诉我,会派人保护许砚,为什么......她还会被人打伤?”
姜母表情冷淡,不屑于翻当年的旧账:“陈年旧事,别再想了。”
姜无言苦笑两声,当初他竟然蠢到怀疑许砚的话。
许砚什么性格,姜母又是什么风格,他都是最了解的。
“你就是要让他们对许砚造成不可逆的伤害,才能一次性处理掉那些混混,摆脱我爸的影响,对吗?”
空气凝结,姜母不悦地盯着姜无言。
她自然知道许砚吃了亏,所以两人要结婚也默许了,否则姜家儿媳的名号哪轮得到一个残废。
既然姜无言不懂感恩,还找她要说法,那她就解了亲手系上的结:“病糊涂了就好好养着,离婚手续我替你办。”
姜无言在家里待着犯恶心,刚走出家门他就触景生情,仿佛能看见当年许砚无措地被人殴打。
他冲过去想解救许砚在马路上被飞驰而来的摩托车撞飞,瞬间失去意识。
许砚对姜无言的遭遇一无所知,也无暇顾及。
她到家期待的一家团圆没有实现,反倒被继父派人拦在庄园外,争吵间弄清了情况。
继父出轨,不满许母这些年暗中帮扶许砚,要把股权转让给私生子,许母不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