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楚寒熙破大防了

趁着姜韫兮休息的空隙，楚寒熙小心翼翼地走到了厨房里，生怕惊醒了她。

“云翠。”楚寒熙轻声呼唤道。

云翠听到声音，立刻转过身来，有些惊讶地望着楚寒熙，然后迅速压低声音说道：“……陛下。”

楚寒熙点了点头，一脸严肃地对云翠嘱咐道：“卿卿醒了的事情，绝对不能传出去。等她的伤势再好一些，我自然会带她回去。”

云翠面露难色，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说道：“可是，可是夫人那边……”

楚寒熙指尖捏着灶台上半块未燃尽的木炭，指腹被炭灰染得发乌也未察觉。

他垂着眼，长睫在眼下投出片阴翳，声音比灶膛里的余烬更沉：“姜夫人那里，暂且不必告知。”

云翠手里的铜铲“当啷”磕在铁锅沿上，她慌忙捂住嘴，屈膝时膝盖撞在灶台侧面，疼得眼眶发红也不敢作声，只嗫嚅着：“陛下，奴才不是质疑您的意思……只是夫人前几日还在佛堂替姑娘祈福，说若是能寻着姑娘的踪迹，哪怕……哪怕只是尸骨，也愿减寿十年换她魂归故里，这要是让她知道姑娘醒了，您却瞒着……”

“瞒着，是为了护着。”楚寒熙打断她，指尖的木炭被捏得粉碎，“林湘能在姜夫人眼皮底下把卿卿带走，你觉得哪里是安全的？”

云翠的脸“唰”地白了，手里的铜铲差点脱手。

林湘……谁能想到她居然胆子如此大，居然在光天化日之下浑水摸鱼上了马车，还将姜韫兮带走了……

“奴婢明白了……”云翠的声音发颤。

“还有。”楚寒熙猛地抬眼，眼底翻涌着冷意，像结了冰的湖面，“我与卿卿说了，我跟她是夫妻，你在她面前装也得给我装好了，一定要多说我与她相敬相爱，倘若她问起来，给我圆谎。”

最后一句话像块巨石砸进水里，云翠霎时没了声音。

她手里的汤勺“哐当”掉在砂锅沿上，滚烫的药气扑面而来，却暖不了她瞬间冰凉的指尖。

这怎么装？

云翠张了张嘴，喉咙像是被灶膛里的浓烟呛住，半晌才挤出点气音：“陛下……这、这如何装得？小姐虽伤着重，可心思素来剔透，奴婢一句谎话说错了，岂不是更让她起疑？”

毕竟自家小姐，也没那么喜欢楚寒熙啊。

楚寒熙的指节捏得发白，指腹在粗糙的灶台上刮出细碎的声响：“她坠崖后失了记忆，许多事都记不清了。”

男人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艰涩，“我告诉她，我们本是恩爱夫妻，是她意外坠崖才断了联系，你只需顺着这话往下说，说我这半年来如何寻她，如何牵挂，说我们从前……如何和睦。”

“可……小姐不喜欢您啊。”云翠的声音发颤，“夫人那边……若是小姐好了，想起些什么，或是撞见些什么……”

“小姐不喜欢您”这句话像淬了毒的冰锥，“嗖”地扎进楚寒熙心口最沉的地方，差点没把他憋着的那股火气全炸出来。

他猛地攥紧了拳，指节错动的声响在安静的厨房里格外刺耳，像是有什么东西要被生生捏碎。

目光倏地转向云翠，那眼神狠戾得像盯住了猎物的孤狼，带着不加掩饰的怒意和一丝被说中心事的狼狈。

云翠被他看得浑身发僵，后背的冷汗瞬间浸透了里衣，腿肚子都在打颤，方才那点壮着胆子说真话的勇气，此刻早被这眼神碾成了粉末。

楚寒熙的牙关咬得死紧，腮边的肌肉突突直跳，几乎能听见自己后槽牙相互摩擦的“咯吱”声，像是要把这忤逆的话、这让他难堪的事实，连同自己心里那点不愿承认的烦躁，全给嚼碎了咽下去。

“你说什么？”他的声音低沉得可怕，像是暴风雨来临前压抑的雷鸣，每个字都带着冰碴子，“再说一遍。”

云翠吓得几乎要瘫倒在地，方才那句脱口而出的实话，此刻成了烫手的山芋。

她慌忙跪在地面上，低下头，额角抵着冰冷的灶台，连声道：“奴婢、奴婢失言了！陛下恕罪！奴婢糊涂！”

楚寒熙死死盯着她瑟缩的背影，胸腔里的怒火像被点燃的油锅，噼里啪啦地炸着。

他当然知道，姜韫兮待他向来疏离，甚至带着几分刻意的抗拒，可这话从旁人嘴里说出来，尤其是在他费尽心思想要圆那个“恩爱夫妻”的谎时被戳破，无异于在他脸上狠狠扇了一巴掌。

他猛地抬脚，重重踹在旁边的柴堆上，干柴噼里啪啦散了一地，发出刺耳的声响。

云翠吓得身子一抖，死死咬住嘴唇不敢出声。

楚寒熙喘着粗气，眼底的狠戾渐渐被一丝复杂的挫败感取代。

他盯着散落在脚边的柴火，像是要透过那些枯枝看到姜韫兮那张总是带着疏离的脸，磨牙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带着股近乎执拗的烦躁。

“她不喜欢？”他低声重复着，语气里带着咬牙切齿的意味，“那也得喜欢。”

这话像是说给云翠听，又像是说给自己听，在狭小的厨房里回荡着，带着不容置疑的霸道，也藏着一丝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慌乱。

“至于撞见什么。”楚寒熙望着她，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冷气，“哼，你只需做好你的事，若出了半分差池”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墙角那捆待劈的柴火，寒意直透骨髓，“仔细你的皮。”

云翠不敢抬头：“奴婢……奴婢遵命。”

楚寒熙看着她瑟缩的背影，眼底的冰湖似乎裂开了一道缝，泄出些微复杂的情绪，转瞬又被寒意冰封。

他转身往门外走，厚重的靴底踩过地上的炭灰，留下一串深浅不一的脚印，像在这瞒天过海的谎言里，刻下了一道又一道难填的沟壑。

厨房的门被带上，隔绝了外面的天光，只剩下砂锅中药汁“咕嘟”翻滚的声音，搅得云翠心口七上八下。

见着人走远了，云翠差点瘫倒在一旁。

不是，她记得最初时进宫，陛下最不喜欢小姐的，小姐也怕极了陛下。

如今怎么还搞起这一套起来了。

第80章 你帮我找下楚寒熙，我要见他

“云翠，怎么了？”

姜韫兮满脸狐疑地看着眼前这个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的云翠，心中不禁涌起一连串的问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