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穿着深灰色中山装，银发梳得一丝不苟，面容威严却不失慈祥，眼神锐利如鹰。我盯着这张脸，突然觉得似曾相识...

"小柔，好久不见。"他开口，声音低沉温和，"上次见你，你还是个小姑娘。"

记忆的闸门猛然打开！这张脸...是我十岁那年，来家里做客的"杨伯伯"！父亲的军校同学，后来调去北京的那个！

"杨...杨叔叔？"我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

他微微一笑，在对面沙发坐下："难为你还记得。"

这个认知如雷轰顶。我童年记忆中那个和蔼可亲、会给我带糖果的杨叔叔，竟是幕后黑手"影"？下令杀害父亲和那些工人的元凶？

"为什么？"我声音发抖，"你和我爸是朋友啊！"

"正因如此。"他叹了口气，"我多次劝他收手，别追查项目的事。可惜他太固执..."

"固执？"我几乎喊出来，"他只是在揭发你们的罪行！"

"罪行？"杨叔叔不，"影"冷笑一声，"为了国家安全做的必要牺牲，算什么罪行？"

"十二条人命！"

"战争年代，一个命令牺牲成千上万也是常事。"他轻描淡写地说，"青山项目关乎国防，容不得半点闪失。"

这种冷血的逻辑令人作呕。我强忍愤怒，直入主题："我父亲在哪？"

"安全的地方。"他倒了杯茶推给我，"先喝茶，我们慢慢谈。"

"不喝。"我推开茶杯，"我要见我爸，现在！"

"急躁的性子像极了你父亲。"他摇头，"好吧，看这个。"

他拿出平板电脑，播放一段视频：父亲躺在一间明亮的病房里，正在输液，但神色平静，似乎睡着了。日期显示是今天上午。

"他还活着，状况良好。"影说，"只要你配合，立刻送他回去。"

"什么条件？"

"两件事。"他竖起两根手指，"一，交出所有证据原件和备份；二，签署保密协议，永不提及13号的事。"

13号！果然，他真正在意的是这个。我假装困惑："什么13号？"

"别装傻。"影眼神骤冷，"严卫国告诉你了，不是吗？"

"严将军只说13号是实验体之一。"

"他说的不止这些。"影紧盯着我的眼睛，"关于13号的身份..."

我心跳加速，但强作镇定："我不明白。"

影沉默片刻，突然按了下桌上的铃。门开了，黑衣男押着一个人进来徐景明！他双手被绑，嘴角流血，显然遭受过殴打。

"景明！"我惊呼，想冲过去却被影拦住。

"你的小男友很勇敢。"影冷笑，"一路追踪到这里，可惜不够谨慎。"

徐景明抬头看我，眼中满是歉意："小柔...对不起..."

"放了他！"我对影厉声道，"与他无关！"

"那就配合。"影示意黑衣男将徐景明带到一旁，"签字，交证据，我放你们三人离开。"

"先放他们俩！"

"讨价还价的资格？"影讥讽地笑了，"看看这个。"

他又播放了一段视频：父亲所在的病房里，一个穿白大褂的人正在准备注射器。影拿起对讲机："三分钟内得不到我的命令，就注射。"

视频中的人点点头，将针头对准父亲的输液管...

"不！"我尖叫，"住手！"

"决定权在你。"影平静地说，"签字，或者看着你父亲痛苦死去。"

徐景明挣扎着喊道："别签！他在虚张声势！"

黑衣男一拳打在他腹部，徐景明闷哼一声弯下腰。我心疼如绞，但更担心父亲的安危。

"证据..."我咬牙道，"我可以给你。但13号的事，为什么这么在意？"

影的表情微妙地变化了一瞬："那是个错误，已经付出了代价。"

"什么代价？十二条人命？"

"更多。"影的眼神飘向远方，"有些牺牲...无法避免。"

这个含糊的回答背后隐藏着什么？我决定冒险试探："比如你儿子？"

影的手猛地一抖，茶水洒在桌面上。他迅速恢复镇定，但那一瞬间的失态已经说明一切13号确实是他儿子！

"严卫国说得太多了。"影声音冰冷，"他本可以安度晚年。"

"你杀了他？"

"他本就活不长。"影冷笑，"二十年药物控制，身体早就垮了。"

这个冷酷的坦白证实了严将军的遭遇。我强忍愤怒，继续周旋："如果我答应保密，怎么保证你会放人？"

"我说话算话。"影从抽屉取出一份文件，"签了这个，立刻释放你父亲和徐景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