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天刚蒙蒙亮，监视者就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惊醒。他猛地抬头，看到林舟正焦急地围着霍长临打转，而那个始终固执地守在崖边的男人，已经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先生！先生您醒醒！” 林舟的呼喊声在空旷的崖边格外刺耳。

监视者立刻拿起望远镜，只见霍长临双目紧闭，脸色白得像一张纸，嘴唇干裂起皮，原本合身的衬衫套在身上，竟显得有些空荡荡的， 不过一天一夜，他似乎消瘦了许多，连下颌线都变得锋利得吓人。

“卡斯特梅小姐，霍长临晕倒了！” 监视者迅速汇报，“林舟正在叫救护车，看他的样子…… 情况不太好。”

电话那头的卡斯特梅正对着镜子整理衣领，闻言动作一顿。她看着镜中自己毫无波澜的脸，脑海里却不受控制地闪过霍长临在崖边崩溃的模样，那个男人的痛苦太过真实，真实到让她不得不开始怀疑，或许顾星瑶是真的死了。

“救护车来了之后，跟着去医院。” 她顿了顿，补充道，“查清楚他的具体情况，还有…… 盯着林舟的动静。”

挂了电话，卡斯特梅走到酒柜前，给自己倒了一杯威士忌。

“但愿…… 你真的死了。” 她仰头饮尽杯中酒，喉结滚动。

第413章 我要报仇

“既然老天都帮我，那这场戏，该换个调子了。” 卡斯特梅对着玻璃里的自己勾了勾唇角，碧色的瞳孔里是毫不掩饰的野心。

三天后，卡斯特庄园的宴会厅灯火通明。

水晶吊灯折射出璀璨的光芒，映在宾客们精心打理的妆容上，衣香鬓影间尽是上流社会的虚伪与热络。

卡斯特梅穿着一身量身定制的酒红色礼服，裙摆上的碎钻随着她的步伐闪烁，宛如流动的星河。她端着香槟，游刃有余地穿梭在人群中，举手投足间是无可挑剔的优雅。

“卡斯特梅小姐，恭喜您。” 一位秃顶的富商举杯示意，语气里带着讨好，“听说最近家族的事务都由您全权负责了？”

卡斯特梅浅啜一口香槟，笑容得体却疏离：“只是暂时替家族处理些琐事罢了。”

话虽谦虚，眼底的得意却藏不住。

宴会厅的角落，几个名媛聚在一起窃窃私语。

“你们说，顾星瑶是不是真的……” 其中一人做了个下沉的手势，语气里带着好奇与幸灾乐祸。

“不好说，但霍长临那几天的样子你们也听说了吧？在云顶崖跪了一天一夜，最后直接晕过去了，现在还在医院躺着呢。”

“啧啧，霍总那样的人物，居然能为一个女人做到这份上……”

“谁让那女人是卡斯特家族的敌人呢？不过现在看来，卡斯特梅小姐才是最后的赢家吧？”

她们的声音不大，却恰好能传到不远处的卡斯特梅耳中。

她没有回头，只是将杯中剩下的香槟一饮而尽。赢家？她从出生起就该是赢家，顾星瑶不过是她人生路上的一段插曲，如今插曲落幕，属于她的乐章才刚刚开始。

接下来的半个月，卡斯特梅以雷霆手段整合了家族在欧洲的产业。

她亲自飞往巴黎，解决了拖延已久的奢侈品线并购案，又转道伦敦，在董事会上用一份完美的财务报告说服了所有反对者，将能源分部的决策权牢牢握在手中。

期间，监视霍长临的人依旧每天汇报情况。

那个曾经不可一世的男人，在医院里躺了整整一周，出院后也像变了个人。

不再去公司，把自己关在和顾星瑶住过的别墅里，整日整夜不出门。林舟说，别墅里到处都是顾星瑶的东西，连她没喝完的半瓶牛奶都还放在冰箱里，霍长临不许任何人碰。

“他大概是彻底垮了。” 卡斯特梅听着汇报，语气平淡无波。一个被感情摧毁的男人，已经不配成为她的对手。

……

茶几上散落着空酒瓶，地板上扔着皱巴巴的文件，那是林舟昨天强行塞给他的公司紧急事务，此刻被他踩在脚下，连同他曾经视若生命的事业一起，变得一文不值。

满屋子都是痕迹，却独独找不到留痕的人。

“砰 ”

一声巨响打破死寂，别墅的门被人从外面踹开。陆景琛带着一身寒气闯进来，看到沙发上那团烂泥时，眼底瞬间燃起怒火。

“霍长临，你他妈给我起来！”

他几步冲过去，一把揪住霍长临的衣领，将人狠狠拽起来。霍长临像个提线木偶般晃了晃，眼神迟缓地聚焦在他脸上，嘴角甚至扯出一抹麻木的笑：“是你啊…… 坐。”

“坐个屁！” 陆景琛将他甩开，霍长临踉跄着撞在墙上，发出沉闷的响声，他却像感觉不到疼，顺着墙壁慢慢滑坐下去。

陆景琛看着他这副鬼样子，气不打一处来，指着他的鼻子骂：“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一条丧家之犬！顾星瑶要是看到你这样，怕是死了都得被你气活过来！”

“她不会回来了……” 霍长临的声音嘶哑得像磨砂纸，头埋在膝盖里，肩膀微微颤抖，“她那么怕高，却从云顶崖掉下去了…… 是我逼她去的，是我跟她吵了架，是我……”

“是你个狗屁！” 陆景琛一脚踹翻旁边的矮凳，木凳撞在墙上裂成两半，“你现在在这里自怨自艾有什么用？哭就能把她哭回来？还是醉死在这里，她就能突然冒出来给你递醒酒汤？”

他蹲下身，一把抓住霍长临的胳膊，“你以为她是为什么走到那一步？你以为她跟你吵、跟你闹，是吃饱了撑的？”

他猛地松开手，霍长临顺着墙壁滑落在地，陆景琛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底是浓得化不开的失望：“你用脚趾头想想都该明白，她那么怕高，怎么可能自己跑到云顶崖？那天你们吵成那样，她哭着跑出去，转身就该回我那里，怎么会往那鬼地方去？”

“还有那辆被发现的车！刹车被人动了手脚，现场连个清晰的脚印都没有，这他妈是意外？霍长临，你在商场上斗了这么多年，这点猫腻都看不出来？” 陆景琛的声音陡然拔高，震得霍长临耳膜发疼，“她是被人害了！是被那些盯着卡斯特家族继承权的人，被那些见不得你们好的人，一步一步推下去的！”

霍长临猛地抬头，他不是没想过，只是不敢深想，承认她是被人所害，就意味着要面对那些藏在暗处的獠牙，要承认自己连她的安全都护不住。

“你现在躺在这里装死，正好合了那些人的意！” 陆景琛踹了踹地上的空酒瓶，玻璃碎片溅起，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着冷光，“他们巴不得你垮掉，巴不得你永远查不出真相，巴不得星瑶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消失！”

“你以为卡斯特梅为什么最近动作那么勤？又是开宴会又是整合产业，她就是笃定了你会垮，笃定了星瑶回不来！她在庆祝！庆祝她除去了最大的障碍，庆祝你这个废物成不了气候！”

“报仇……” 他喃喃自语，声音轻得像叹息，却带着一丝破土而出的狠厉，“我要报仇……”

“报仇？” 陆景琛冷笑一声，蹲下身捏住他的下巴，强迫他看着自己，“你现在这副鬼样子，拿什么报仇？用你满地的空酒瓶？还是用你这双连站都站不稳的腿？”

第414章 意外的证据

“星瑶要是还活着，看到你这样，只会觉得当初瞎了眼才爱上你！” 陆景琛的声音里带着哽咽，却依旧字字铿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