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莱德拍了下手:“所以我派去的人已经出发了?”

“嗯。” 霍长临点头,“就在眼线转身离开的那一刻,暗卫已经按计划潜入王宫。他们带着特制的破冰工具和迷药,避开了所有明哨暗岗,现在应该已经快到秘库了。”

他看向陆景琛:“信号装置都准备好了吗?”

陆景琛从怀里摸出一个巴掌大的黑色盒子,盒子上有三个按钮,分别对应红、黄、绿三色:“放心,只要他们拿到雪魄花,按动绿色按钮,我们就能收到消息。若是遇到意外,红色按钮会触发王宫外围的骚动,引开禁军注意力。”

欧阳玉看着两人有条不紊地安排,心中安定了许多。她忽然想起凌昭离开时的眼神,那些藏在眼底的千言万语,此刻似乎都有了答案, 他早已和同伴们布好了局,所谓的 “假意妥协”,从来都是将计就计的开始。

“那凌昭那边……” 她还是有些担心。

“他在王府不会有事。” 霍长临语气笃定,“我们在王府安插的人比王宫还多,凌澈就算想动手,也得掂量掂量。而且,只要雪魄花到手,国王手里最大的筹码就没了,到时候反倒是凌澈该慌了。”

正说着,陆景琛手中的黑色盒子突然发出一声轻微的 “嘀” 声,绿色按钮旁的指示灯亮了起来。

三人对视一眼,眼中同时喜色。

“成了。” 陆景琛按下一个回传信号的按钮,“他们拿到雪魄花了。”

霍长临站起身,走到窗边拉开窗帘一角,望着王宫的方向:“好戏,该开场了。”

与此同时,三王子府内,凌澈的心腹还在得意地汇报着监视结果:“殿下,霍长临他们还在病房里唉声叹气呢,看样子是真没辙了。”

凌澈把玩着玉佩的手指一顿,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笑:“废物就是废物。传令下去,让禁军加强王府的守卫,别让凌昭有机会和外面联系。等再过两天,我就去父皇面前‘进言’,说他不思悔改,到时候……”

他的话还没说完,窗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钟声,那是王室秘库遇袭时才会敲响的警报!

凌澈猛地从软榻上站起来,脸色瞬间变得铁青:“怎么回事?!”

心腹也慌了神:“不知道啊殿下,刚还好好的……”

“废物!” 凌澈一脚踹翻了手边的矮桌,玉佩 “啪” 地摔在地上裂成两半,“快去查!是不是霍长临他们搞的鬼?!”

他冲出房门的瞬间,脑中突然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刚才病房里的 “慌乱”,难道是假的?!

而此刻的王府内,凌昭正坐在窗边,听着远处传来的钟声,平静的脸上终于露出浅笑。他抬手看了眼掌心的微型信号器,那里刚刚收到了来自霍长临的消息:“雪魄花已得,按计划行事。”

他将信号器收起,望向御书房的方向,眼中寒光乍现。

这场棋局,终于轮到他落子了。

凌澈几乎是一路咆哮着冲进大王子府的。王府外的禁军本想阻拦,却被他带来的亲卫一把推开,那些负责看守的侍卫面面相觑,竟没人敢真正上前,毕竟谁都看得出,此刻的三王子已是怒火中烧,稍有不慎便会引火烧身。

“凌昭!你给我滚出来!”

他踹开正厅大门时,凌昭正端坐于案前,手中把玩着一枚白玉棋子,连眼皮都没抬一下,仿佛闯入的只是一只聒噪的飞虫。

“大哥倒是好兴致。” 凌澈几步冲到他面前,猩红的眼睛死死盯着他,胸口剧烈起伏,“秘库失窃,雪魄花不翼而飞,这出戏,是不是你早就编排好的?”

凌昭终于抬眼,目光平静得像一潭深湖,映出凌澈狰狞的面容:“三弟这话是什么意思?我被禁足于此,连王府大门都踏不出去,怎会知道什么秘库失窃?”

“少装蒜!” 凌澈猛地一拍桌子,案上的棋盘被震得摇晃,几颗棋子滚落,“除了你那些潜伏在暗处的爪牙,谁还敢动王室秘库?你以为演一出‘束手就擒’的戏码,就能让所有人都信了你的鬼话?”

他逼近一步,声音压得极低,“我劝你最好立刻让人把雪魄花送回来,否则…… 我现在就去父皇面前揭发你勾结外敌、盗窃国宝的罪证!到时候别说王位,你这条命能不能保住,都得看父皇的心情!”

凌昭看着他歇斯底里的模样,忽然轻笑一声:“揭发我?三弟凭什么?就凭你那几句捕风捉影的猜测?还是说…… 你早就知道雪魄花的存放之处,甚至参与了看守?否则怎会如此清楚秘库的动静?”

第398章 那是我的命啊

这话像一根针,精准地刺中了凌澈的痛处。他确实暗中安插了人手监视秘库,本想等风声过后亲手毁掉雪魄花,让凌昭彻底失去翻身的可能,却没料到对方竟先一步得手。

“你……” 凌澈被噎得语塞,随即又换上一副狠戾的表情,“看来大哥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来人!”

他扬声呼喊亲卫,想强行将凌昭押走,可话音未落,四周突然传来一阵衣袂破空的声响。原本空无一人的侧门、屏风后、梁柱阴影里,瞬间涌出数十名黑衣护卫,个个手持利刃,眼神冷冽如冰,将凌澈和他带来的亲卫团团围住。

为首的护卫长上前一步,单膝跪地对凌昭行礼:“属下等护驾来迟,请殿下恕罪。”

凌澈带来的亲卫不过十余人,此刻被对方的气势震慑,竟握着刀的手都开始发颤。凌澈自己也愣住了,他盯着那些突然出现的护卫,脑中轰然一响,他一直以为凌昭被禁足后已是孤家寡人,却没料到对方在王府里藏了这么多人手!

“你…… 你们敢拦我?” 凌澈色厉内荏地吼道,“我是三王子!你们想以下犯上吗?”

护卫长缓缓起身,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我等只听大王子号令。三王子若想在此动粗,需先踏过属下等的尸体。”

凌昭站起身,走到凌澈面前,身高带来的压迫感让对方下意识后退半步。

他掸了掸衣袖上并不存在的灰尘,语气平淡“三弟若是没事,就请回吧。父皇让我在此反省,我总不能因你打扰而失了礼数。”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那些被吓得不敢动弹的亲卫,嘴角勾起一抹冷嘲:“至于雪魄花…… 或许是它自己长了脚,不想再被某些别有用心之人利用吧。”

凌澈看着对方胸有成竹的模样,再看看周围虎视眈眈的护卫,终于意识到自己今天讨不到任何好处。他咬了咬牙,恶狠狠地瞪着凌昭:“好,很好!凌昭,你给我等着!这笔账,我迟早跟你算清楚!”

说完,他甩袖转身,带着亲卫狼狈地离开了大王子府。走到门口时,他回头望了一眼那紧闭的朱漆大门,他知道,自己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失去雪魄花这个筹码,凌昭的反击,才刚刚开始。

王府内,凌昭看着他仓皇离去的背影,对护卫长吩咐道:“加派人手守住所有出入口,从现在起,任何人不得随意进出。”

“是!”

待护卫们退下,凌昭重新走回案前,拾起一枚滚落的棋子,轻轻放回棋盘。他望着窗外王宫的方向,在微凉的玉石上缓缓摩挲。

……

王室秘库失窃的消息传到国王耳中的是,他正对着一幅古画凝神。钟声急促地撞碎了殿内的宁静,他手中的玉如意 “啪” 地砸在案上,裂痕蔓延如蛛网。

“废物!一群废物!” 国王猛地转身,龙袍下摆扫过堆叠的奏章,“连一朵花都看不住,养你们有何用?”

禁军统领跪在地上,额头抵着冰凉的金砖:“陛下息怒,秘库的冰窖门锁完好,守卫未闻异动,对方…… 对方像是凭空出现的。”

“凭空出现?” 国王气得发抖,“除了凌昭的人,谁还有这本事?去!把他给朕押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