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也没用。”　阿古拉拿起那半块桂花糕，又咬了一口，甜意漫过舌尖，压下了心底最后一丝不安，“我们现在就像站在悬崖边，身后是父汗和明德帝的刀，身前只有沈清晏搭的桥　，　就算这桥看着窄，也得走过去，因为退一步，就是万丈深渊。”

她将桂花糕吃完，用丝帕擦了擦嘴角，目光重新落回地形图上。

“赛雅，我们没有退路了。”阿古拉说道。

赛雅点了点头，“奴婢自小跟着公主，我的命都是您的，公主想做什么，奴婢就跟着做什么，要是公主真的想好了，那就去做，奴婢不怕死。”

“傻丫头，”　阿古拉的声音软了些，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哽咽，“我不要你死，我要我们都活着，要母妃也活着，要我们一起回草原，看岁岁种的桂花开，看牧民们安安稳稳地过日子。”

赛雅的眼眶瞬间红了，却用力眨了眨眼，把眼泪逼回去，挺直了脊背：“是，奴婢听公主的！我们都要活着回去，看草原的桂花开！”

她抬手擦了擦眼角，又道，“明日奴婢就回去，公主放心，奴婢一定会护着大妃的。”

阿古拉点头，目光重新落回地形图上，“等母妃到了牧场，你就让舅舅们带着所有的人离开，绝不要听我父王调遣，这杖不能打，打了北狄必输无疑，沈清晏不只有雷火弹，还有别的稀奇的武器，而他也不会输给明德帝的。”

“奴婢记住了！”　赛雅用力点头，心里的不安彻底被决心取代，“公主一个人在这里，也要万事小心，奴婢……奴婢希望跟公主团聚。”

阿古拉看着赛雅泛红的眼眶，“我会小心的。”

她的声音轻而坚定，“明德帝想借我牵制父汗，暂时不会对我怎么样，沈清晏也需要我递出假布防图，打乱他们的计划　，我暂时不会有事的。”

她顿了顿，从衣襟里掏出一枚小小的银哨，递到赛雅手中　，哨身刻着草原特有的狼纹，是母妃当年给她的信物。

“这哨子你拿着，母妃和舅舅们会信任你的。”

赛雅接过银哨，指尖反复摩挲着熟悉的纹路，心里又踏实了几分。

她知道这枚哨子的分量，那是公主对她的信任，也是她们重逢的底气。

“奴婢记住了。”

翌日，沈岁岁带着药入宫去见太后了，一如之前那般，明德帝会派人查看。

两个穿着灰衣的暗卫拦了上来，为首的人面色冷硬，伸手就要去掀食盒的盖子：“公主，按规矩，入宫的物品需得查验。”

沈岁岁立刻把食盒往身后藏了藏，小嘴一撅，眼眶瞬间红了：“这是给皇祖母的早膳！桂花糕凉了就不好吃了，你们要是弄坏了，皇祖母会生气的！”

张嬷嬷立刻上前一步，对着暗卫福了福身，语气带着几分恭敬却不容置疑：“两位差爷，小公主特意盯着做的，就怕太后吃不上热乎的。再说了，太后近日身子不适，就盼着小公主送些爱吃的来，若是耽误了时辰，怕是……”

然而，两个人并没有犹豫，还是查验了。

不过沈岁岁有系统在，哪里会真的让他们搜到些东西。

侍卫还是放行了。

沈岁岁刚跨进寿安宫门槛，就被太后笑着伸手揽进怀里。太后的手掌带着常年调养的温热，轻轻拍着她的背，语气里满是疼爱：“我的岁岁来啦，快让皇祖母看看，是不是又瘦了？”

“没有瘦！”　沈岁岁在太后怀里蹭了蹭，举起手里的食盒，眼睛亮闪闪的，“皇祖母你看，我给你带了桂花糕！加了好多核桃碎，你肯定喜欢！”

太后笑着点了点她的鼻尖，目光落在食盒上“还是我的岁岁贴心，知道皇祖母爱吃这个。”

她说着，对着身边的张嬷嬷使了个眼色，“快把糕端上来，再沏壶岁岁爱喝的蜜枣茶，今日我要跟我的乖孙女儿好好说说话。”

张嬷嬷会意，接过食盒转身进了内殿，临走前还特意拉上了内殿的纱帘，既挡住了外面的视线，也给了沈岁岁和太后传递消息的机会。

殿外的暗卫虽盯着殿内动静，却只能看到祖孙俩相谈甚欢的模样，听不到纱帘后的细语。

“皇祖母，时候到了，您该病一病了。”　沈岁岁凑近太后耳边，声音压得极低，“去别院，等您好了，我跟爹爹去接您。”

太后握着沈岁岁的手紧了紧，眼底闪过一丝欣慰，又带着几分担忧：“岁岁你们也要万事小心。”

她没有问父女俩要做什么，其实她也猜得到，只是少不得还是要担心的。

“皇祖母放心！”　沈岁岁拍了拍小胸脯，语气满是笃定，“我和爹爹一定会一起去接您的　。”

第228章 太后出宫

太后点了点头，眼底仍旧有一丝担忧，她年纪大了，结果如何已经无所谓了。

何况，这件事她也有责任。

这时，内殿的纱帘被轻轻掀开，张嬷嬷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莲子羹走出来，羹碗旁还摆着一碟切好的桂花糕。

“太后，莲子羹刚温好，您快尝尝。”　她把羹碗放在太后面前，眼神悄悄与沈岁岁对视了一眼　，药已经按剂量混在羹里，只等太后喝下。

太后拿起银勺，慢慢搅动着碗里的莲子，目光却始终落在沈岁岁身上。

沈岁岁正捧着一块桂花糕，小口小口地吃着，偶尔还会抬头冲她笑，露出两颗小小的虎牙，竟然有点像沈清晏小时候的模样。

可就是这样一个看似天真的孩子，却在深宫里为她铺好了一条逃生的路，为南黎的百姓守住了一份安宁的希望。

“岁岁也吃。”　太后舀起一颗莲子，递到沈岁岁嘴边，语气里满是疼爱，“这莲子软糯得很，你也尝尝。”

沈岁岁张嘴接住，甜糯的莲子在舌尖化开，她咽下莲子，对着太后用力点头：“好吃！皇祖母也快吃，羹要凉了！”

太后笑着应下，拿起银勺，一口一口地喝着莲子羹。殿外的阳光透过窗棂，落在羹碗里，映出细碎的光，像撒了一把星星。

沈岁岁坐在一旁，看着皇祖母慢慢喝完羹。

“皇祖母，我再给您剥块糕吧？”　沈岁岁拿起一块桂花糕，小心翼翼地剥去油纸，“这个糕里加了蜂蜜，甜丝丝的，吃了心里也暖。”

太后笑着点头，任由沈岁岁把糕递到嘴边。

沈岁岁走后，当晚太后便突发恶疾，一直嚷嚷着想要去别院。

明德帝看着太医，太医点了点头，“皇上，太后这病来的急，臣等束手无策，怕是要……”

明德帝手指捏着龙椅扶手，指节泛白，目光沉沉地扫过殿内，　太医们垂着头，额角渗着汗；张嬷嬷扶着气息奄奄的太后，眼眶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