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失魂落魄，太后疑惑：“你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关心起昭昭来了？先前哀家并未听闻你们有什么交集。”

萧晏不知该如何说起两人的关系，只能随便找了个借口。

“先前她借了我一支上好的狼毫毛笔，至今还未还我。”

太后愣了一下，嗔怪：“堂堂世子，你何时变得如此小气了？昭昭已被哀家收为义女，就是哀家的亲女儿，欠你的东西哀家帮她还了。”

她让人给他拿了一副顶好的文房四宝。

萧晏垂首谢过，伴着夜色出了宫门。

站在宫门口，看着稀稀疏疏离去的马车，他仍旧有些不真实。

沈明昭就这么走了，毫无征兆的嫁去了南诏。

离开京城，离开丞相府，也离开了他……

第10章

“嘭！”

倏地，漆黑的夜空绽放出大片烟花。

接二连三的烟花，勾起了萧晏和沈明昭的回忆。

那是他们第一次一起过除夕，半夜偷偷跑到护城河边上，跟着百姓们一起在岸边放烟火许愿。

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他们十指相握迎接新年。

烟花散落，沈明昭双手合十，虔诚的对着烟花许愿。

她说：“对着绽放的烟火许愿，愿望更容易成真。”

那时候，萧晏问她许的什么愿望。

她红着脸小声说：“希望嫁给萧晏。”

萧晏不明白，当初许愿要嫁给自己的人，怎么不声不响的就嫁给了别人，还是远在千里之外。

萧晏又一次去了护城河边上，一人看了烟花。

河岸上的人很多，和当年一样热闹，可他却感觉很冷清，身边也空落落的。

人群里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笑，眼睛里亮亮的。

只有他一个人，面无表情，沿着护城河从东边走到了西边，走到烟花散尽，热闹褪去，只剩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硝石的味道。

走到了丞相府的西北角，沈明昭住的兰苑位置。

“沈明昭。”他隔着院墙喊了一声，但这次没像从前那样有人应声。

萧晏皱着眉头，轻轻一跃就进了兰苑。

这是他第一次来，院子里干干净净的，沈明昭的东西都还在，就好像她人也还在一样。

他趁着月色下推开房门朝里走去，空荡荡的，还带着一股无人居住的气息，角落里竟还生出了蛛网。

沈明昭才走了几日而已，就变得这么荒芜。

电光火石间，萧晏想起自己从京郊寒山寺回城那天。

霁雪初晴，艳阳高照。

那个与他擦肩而过的婚礼仪仗队！

声势浩大，还是鎏金马鞍、缰绳缀珍珠，奢华异常。

他曾以为是京城谁家的小姐远嫁，不成想就是沈明昭远嫁南诏！

“昭昭，你为何如此？”萧晏轻声呢喃。

他坐于房中，身子隐匿在黑暗里，神情悲凄。

先前他不曾注意的细节，也在脑海里接二连三串联起来。

上次自己撞见沈明昭从仁寿宫里出来，恐怕她就已经在和皇祖母商量前往南诏和亲一事了。

可那天，自己本是想求陛下为他们赐婚的！

只因半路遇上了沈兰茵，才耽搁了而已，若是没有耽搁，现在一切会不会不一样？

萧晏在房中枯坐一宿，第二日天渐明才离开。

他派人去了南诏打探沈明昭，自己则空坐房中。

他说不清自己的心，生气、遗憾、不甘还是什么。

他想找沈明昭问清楚，她为什么不告而别，为什么远嫁南诏负他而去，这一切都是为什么？

他冥思苦想之际，下人前来传报：“世子爷，丞相府二小姐前来求见。”

他本不想见，但想到沈兰茵和沈明昭的关系。

说不定她会知晓一些内情，而且那日寒山寺，沈明昭明明是出嫁南诏，根本没有上山进入寺庙，沈兰茵为什么要撒谎。

沈兰茵见到萧晏，眉眼含情，脸上还带了几分羞涩。

她绞着手里的帕子：“萧晏，你什么时候上门提亲说我们两人的婚事？”